我是南江的嫡公主,更是他写在盟书上的妻。
成婚三载,他亲自率兵攻破了我的母国,而我,沦为了他取悦众人的舞姬。
我为他敲御鼓,滚钉板,而他一朝荣登帝位,却将我随意送到了他叔叔的身下承欢。
只因我不过是个替身,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1.
“玛德,南狗还真是会享受,连皇帝老子的女儿都这么勾人!”
我在圆鼓之上一圈圈舞着,浑不在意北燕贵族们黏在我身上的眼珠子。
“皇叔喜欢?这南江公主的滋味确实不错,皇叔可要尝尝?”
坐在上首的高琰勾起唇角,笑着与梁王分享着他使用“玩物”的体验。
我作为“玩物”,只能继续扭动身姿取悦宾客,因为高琰是北燕的新皇,是我的夫君,抑或者,我的主人。
而我江宁,一个亡国公主,名义上的北燕宠妃,实际上连妾室都不如。这样的舞,在宫宴,在军营···我跳过不知多少次。没有高琰的准许,我是不能停的。
“大侄子这么有心,那我这做叔叔的必须得尝尝!”
梁王一把推开侍奉左右的两个南江女子,直直朝我走过来,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像是在意淫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战栗起来,我无助地向高琰投去希冀的目光。
虽然南江国亡了,但我也曾是他写在盟约上的妻。
可无论我怎么望,高琰都并不看我。他与贵族们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任由梁王肥厚的手掌摸上我的腰肢,将我扛到肩上。
“大侄子你们先喝着!”
梁王朝着贵族们摆摆手,就要将我带到殿上的屏风后办事儿。
高琰最后理我了,他回了我一句唇语:“小宁儿,乖。”
我暗嘲自己可笑,他既开口送了,又怎么会救我呢?更何况他本就只爱我的脸。
也多亏了我这张与林佑相似的脸,要不然他估计早就把我扔到军营里去了。
我只是个替身,但这个替身,我当得心甘情愿。

2.
这是我欠高琰的。
如果不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本属于我堂姐的婚事。
当日嫁来北燕的,就该是林佑。
世人皆知高琰与南江掌十万林家军的巾帼女将——林佑在战场上相爱相杀三载,互生情愫,两情相悦。
这桩婚事,是我偷来的,或者说是抢来的,高琰厌我也是应该的,若不是因为那时北燕的皇帝还不是他,不能抗旨不遵,他定然不会同意娶我。
只因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出公主,恰好在居庸关战场上对高琰情根深种,不惜违背礼制,硬闯宣政殿,当着文武百官与北燕使臣,长跪不起,袒露自己的心意。
林佑一怒之下抽出了佩剑,横在我脖颈上,纵使被父皇及时斥止,但剑刃锋利,还是划出了口子。
我与林佑一起在母后膝下长大,如同亲姊妹一般,彼此从未红过脸,却因一个敌国的王爷反目成仇。
她御前抽刃,挨了二十廷杖。
我如愿以偿,和亲北燕。
3.
只可惜,我抢来了婚约,却没能抢来高琰粘在林佑身上的那颗心。
我带着南江倾举国之力置办的“嫁妆”来到了北燕的都城上京,满心期待着与高琰的大婚。
两国联姻,我以为会是万民同欢,风光无限,但这,只是我以为。
我真正等来的只有一道贬妻为妾的圣旨。
“南江既已向北燕称臣,南江的公主又如何还做得本王的正妃?”
我不能为正妻,不能再戴凤簪,连入王府都只能从下人奴婢才走的西侧门徒步进去,甚至寒酸得都无几台陪送的妆箱。
但我来时确实有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五千南江少女随行,但那不是属于我的陪送,而是同我一样,皆是《居庸盟约》中北燕应得的战利品。
不过还好,入府那日,高琰来了我的院子。
“公主,醒醒,晋王来了。”
一股子刺鼻的酒气抢先飘进了屋,紧接着一双男子锦靴渐渐出现在我盖头下的视野之内。
下一秒,盖头就被随意扔到了地上。
“林佑,本王终于娶到你了!”
高琰粗糙的手掌轻抚着我的脸。
“妾身见过王爷。”
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娶到她,我暗自腹诽,却还是福身行礼。
“你不是林佑,她断不会于我行礼!”
高琰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揪起我的衣领。
“妾身长安公主,江宁。”
高琰将我甩到地上,脊背磕到地上,撞得我生疼。
北燕人还真不会享受,若放在南江,父皇爱犬的屋子可都是要铺上柔软的毛毯的。
“听说你对本王情根深种?”
高琰钳住我的下颌,轻佻地笑。
“是,自居庸关得见王爷雄姿,妾身自此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抬眼又飞快落下。
“害羞?害怕?江宁,你在居庸关可不是这样。助林佑逃出京城回到边关的是你;掏出御赐金牌,下令斩手郭勿用那个废物的也是你;给林佑献策赢下那一仗的,还是你。”
“现在本王在面前跪着的,可是真的你?”
我主动与高琰探究的目光对视,“论骑射武艺,妾身远不如堂姐,若还不做点旁的,王爷又怎么会注意到妾身呢?妾身喜欢王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了嫁给您,妾身可是险些死在那宣政殿上呢~”
我委屈地拉着他的手去摸我脖颈处结痂的伤口,林佑那天下手真狠,差点让我血洒金殿。
和亲的车架驶出居庸关前,林佑甚至还染着酒气纵马疾驰而来,一鞭抽烂了我的轿帘。
“江宁,自今日起,我林佑,与你断情绝义。”
我将这句话学给了高琰听,同时袒露着自己的心意:“王爷,只要能在您身边,妾身什么都愿意,什么都能舍下。”
高琰摩挲着我的伤口,似乎是在思忖我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好,小宁儿,取悦我。”
他松开了我,暧昧地贴近我耳畔轻语。
真是个疯子,变脸比翻书都快。
“怎么?不愿?”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耳后的肌肤上,我咬了咬嘴唇,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外衣,里衣一件件落下,直到最后一件。
高琰倚在榻上眯着眼,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林佑,林佑···”

情迷意乱之时,他依旧叫着林佑的名字。
我与她相像,他不许我出声,把我当作林佑,好似这样就是在跟“心上人”共赴巫山。
“同样是有林氏血脉的女儿,你的骨头怎么这么软?还有这身子,更软。”
欢好过后,高琰恢复了清明,对我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不着寸缕,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极为扎眼。
真疼啊,若前来和亲的是林佑,她总不会是这般的命运吧。
我仍旧乖顺地跪着,“按南江的规矩,王爷是妾的夫君,取悦夫君是妾应该做的。”
高琰舔了舔嘴唇,俯身狠狠拧了我的茱萸处一把,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你们南江女子,合该沦为我们北燕人的玩物。”
4.
高琰的话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纵岁月更替,但那一晚,历久弥新。
玩物么?如果有的选,谁会做玩物?
眼瞧着屏风越来越近,我也越发绝望,但内心却似乎仍隐有不甘,拼命挣扎起来,企图挣脱梁王的桎梏。
可南江的娇娇女对上在北燕的将军,犹如蚂蚁撼树,可笑至极。
我拼劲全力,落在梁王的眼里,更激发了他的兽欲。
“啪!”——重重的巴掌拍在了我的臀上,他淫笑着威胁道:“美人可是想要在这堂上办事儿?”
梁王此话一出,满座哄堂大笑,我一时间又羞又怯,四下乱瞟。
高琰,他也在笑。
我不再挣扎,任凭梁王将我扔到地上,他一手扯着我身上的薄纱,另一只手去解他自己的腰带。
肥腻的身体急切地压向我,两片厚唇迫不及待地在我脸颊,颈肩处乱啃,嘴里的一股子臭气熏得我快睁不开眼。
真恶心。
突然,梁王捂住了脖颈,鲜红的血化作喷泉溅出。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手脚无力地蹬了几下,又瘫在了我的身上。
梁王死了。
这头死猪真沉!我嫌弃地用力把他挪开,都快压死我了。
我合上手镯处的机关,将那柄小巧却致命的死亡之刃收回,又拢了拢已经被染上大片红色的衣裙,走出了屏风。
原本寻欢作乐的贵族们,在注意到我之后,脸色或多或少都带上了惊恐。
我疑惑地向殿上的镜子看去。
模糊的铜镜里,我散着一头青丝,发尾还滴着血,妖冶的红妆点着我的容颜。
鲜血在白纱上开出一朵朵绚烂诡异的花,袖口,裙摆也在挥洒鲜血,而身后已被我走出了一排血脚印,活像从地狱走出来的女罗刹。
坏事做尽的人也会害怕鬼么?我恶劣地朝他们魅惑一笑。
“梁王死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我缓缓向御阶之上走去。
高琰正在等我,一双眸子死死地盯住我,嗜血的兴奋感在他的眼里,应该还有心里,肆意蔓延,生长。
“高琰,我是你的,只属于你的。”
我伸出一只手,鲜血不断从指尖滴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高琰毫不犹豫地握住了我的手,长臂一捞,便将我悬空抱起。
“好,我的。”
“陛下,这妖女金殿行凶,定要诛她九族啊,方可慰梁王在天之灵啊!”
呆愣在原地许久的贵族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哭天抹泪,义愤填膺地要求严惩我这个凶手。
我窝在高琰怀里,忍不住发笑。诛我九族?我倒巴不得诛我九族呢,赶紧把我那些献城投降,苟活于世的好皇兄们都杀了吧,一个也别留。
高琰迟迟没有开口,阶下七七八八地开始闹了起来,这个说高琰简直是不把他们部落放在眼里,那个说高琰弑兄上位,残害手足,现在还要对长辈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说够了么?”
高琰冷冷地开口,叽叽喳喳的大殿渐渐归于平静。
“梁王对朕的爱妃图谋不轨,以下犯上,业已伏诛。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不得不说高琰颠倒黑白颠倒得实在太过分,底下人当然不能认,纷纷暴起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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