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周砚终于答应陪我去山顶看日出。
但到了山脚下，我等了两个小时，只等到了他发来工作加班的消息。
一个人爬上山顶后，我却在第二天凌晨看到了他青梅发的动态：
【愿意陪你看日出的人，比日出更浪漫。】
画面里的两人十指相扣，相互依偎地靠在一起。
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和周砚大吵大闹。
可现在我只是冷静地滑动屏幕，默默地点了个赞。
而后默默搬离了同居三年的房子。
后来他为了求我回家，哭红了眼。
1
生日那天，周砚突然发消息说要带我去看日出。
冷暴力我一个月后，他终于想和好了。
上个月我在家装灯泡，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当场折断了腿。
我打电话给周砚让他来接我去医院，可等了很久他都没出现，反而出现在了梁楚怡的朋友圈里。
照片里周砚正细心地给梁楚怡的手指粘创可贴。
【听到我受伤，这个傻瓜立马就赶过来了。】
我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打车去了医院。
回家后，他居然责备我没有等他。
我冷冷道，「原来你也记得我摔断了腿，可你还是跑去找她了。」
听到这话，周砚当场黑了脸。
「夏黎，你为什么总要和楚怡比较？她有晕血症又怕疼，我就先去找她了，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你自己不是能去医院吗！」
她怕疼，我就不怕疼吗？
周砚摔门走了，从那天起，他就再没回过我任何消息。
恋爱五年，从来都是我哄着，给周砚找台阶下。
从来都是我精心准备给他惊喜，像今天这样主动和好，还提出要和我一起过生日是难得的第一次。
放在从前，我可能会欣喜若狂，可现在我只是回了句，「腿不方便。」
驳了周砚面子，我以为他会气得再冷我一个月。
可这次他却好脾气地回道，「我背你。」
我按约定时间赶到，又在山脚下等了两个小时，却只等到了他的信息：加班，不来了。
本想就此回去，可又不甘心。
这个日出之行，我和周砚提了很多次，可他总说自己忙。
我按灭了屏幕，转身自己往山上走。
天光拂晓，第一缕日光洒落在青山绿林之上。
本想打开手机拍个照，却看到了梁楚怡的微博推送。
照片里她和周砚相依在一起，两人都笑得很灿烂，脸上映照着日出的光辉。
【愿意陪你看日出的人，比日出更浪漫。】
我想到了梁楚怡的第一条微博，那是两人十七岁时一起看日出的合照，时隔多年，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自嘲地笑了笑，给动态点了个赞，起身回了家。
2
回家洗漱完我便去上班了。
昨晚这么一折腾，我的脚又开始痛了。
也许是发炎了，连吃了两颗止痛药都没用，我只好在手机上预约了个号，打算下班后去趟医院。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我困得睁不开眼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倒头睡了一觉。
醒来时，发现周砚给我打了两通电话，但我设置了免打扰，所以没接到。
「因为我没陪你看日出，又生气了？」
周砚的信息刚好弹出来。
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和周砚大吵一架，但我现在只是平淡的回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想起来了，我们约定好每周三要一起吃午饭。
以往都是我开车去找他，然后在他公司楼下的餐厅吃，吃完再开车回公司。
和周砚恋爱以来，这个约定我一次也没落下。
倒是他经常会忘。
有时我在楼下等了很久，他才讪讪来迟，但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今天的确是我忘记了。
「忘记了，今天不过去找你了。」我回复。
周砚的对话框输入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发过来。
我没太在意，放下手机进入工作。
直到临下班，又收到了周砚的信息，「下班我去接你。」
「我要去医院复诊。」
「我和你去。」
没想到周砚会坚持。
3
我无奈，只好取消了打车。
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他的车。
打开副驾车门，却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梁楚怡。
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夏黎姐好，我正好顺路去看电影，就蹭了一下砚哥的车，你不会介意吧？」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一个座位而已，有什么可介意的。」
说罢，我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副驾的座椅前有个向日葵样子的小摆件，上面写着：女友专座。
此时正左右摇摆着，在密闭的空间内发出细微的响动。
周砚这才察觉到异样似的，解释道，「楚怡说你脚受伤了，后排位置大，你坐着舒服点。」
我看了周砚一眼，没有说话。
也许是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有点反常，周砚朝后视镜里看了我几眼。
那个摆件是周砚刚提车那会，我专门去定制的。
刚放到他车上那会，周砚还十分无奈，「这个位置就这么好，还得专门留个牌子？」
我佯装生气道，「我不管，这个位置你必须留给我。」
周砚不懂，我只想和他离得近一点。
他工作忙，能多和他亲近一会，我都很开心。
梁楚怡刚从国外回来，和周砚滔滔不绝地说着国外的见闻，偶尔也会提到两人小时候的趣事。
我和周砚大学才认识，说到这些，我自然是无法参与的。
车子正好停在红绿灯下，周砚嘴上应着梁楚怡的话，眼睛却从后视镜里再度落到我身上。
我假装不知道，扭头看向窗外。
可我不说话，梁楚怡却主动提到了我，「夏黎姐，我和你说件有趣的事，你还记得张昊明吗？」
当然记得，他在大学的时候可是周砚和梁楚怡的cp粉头。
她继续道，「上星期我和砚哥看演唱会时遇到他了，他居然以为我和砚哥是一对呢！明明你和砚哥都谈五年了，他可真会开玩笑。」
看演唱会那天，周砚没有回家。
从前即便是冷战，周砚也没试过彻夜不归。
我担心得一夜没睡，却在张昊明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三人的合照。
他调侃周砚和梁楚怡认识了这么久，要不在一起得了。
我和张昊明不熟，从没和他在社交媒体上互动过，所以周砚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他的点赞。
说到这，周砚有些心虚地制止了她，「都是开玩笑的。」
我没搭话，只是降下了车窗，将梁楚怡身上甜腻腻的香水味散出去了一点。
4
到了电影院门前，梁楚怡非要周砚陪她进去。
周砚看了看我，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下车了。
「楚怡太久没在国内看电影了，我陪她进去检个票就出来。」
我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
这家影院我和周砚常来，从门口到检票处不出五分钟，可周砚却去了半个小时。
放在从前，我肯定会打电话去质问周砚。
可现在我什么也没做。
我下了车，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自己去了医院。
可紧赶慢赶还是过了号。
我只能在现场重新排队，看着长长的队伍，我疲惫地扭了扭脖子。
王姝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前段时间和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是我从实习开始就跟着的上司，对我的能力很是欣赏，分公司需要一个经理，她第一个便想到了我。
但王姝也知道我有所顾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男朋友，但你总得为你自己多考虑一下不是？」
分公司离这有一千多公里，王姝找到我商量时，我几乎没多想就拒绝了。
我放不下周砚。
也没有自信守着电话维持恋爱。
「夏黎呀，你年纪不小了，要好好把握机会。」
王姝仍在极力劝说。
和周砚恋爱五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押在了他身上，可他却总能为了别人而抛下我。
多么可笑。
「好，我听你的安排。」
王姝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好！那你这个月赶紧把手头的项目交接一下，我帮你走一下程序。」
5
回到家，发现周砚坐在沙发上等我，脸色有些阴阴的。
「为什么不等我，自己去了医院？」
我打开手机，找出梁楚怡最新的一条微博。
照片里是两张电影票，其中一张是开场前临时买的。
配文：被朋友鸽了，还好你答应陪我看。
「你不是陪她看电影了吗？」
周砚表情一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放在过去我一定很想听到周砚的解释，明明说过很快回来，为什么又留下陪她了呢？
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自顾自地脱鞋，洗手，进厨房煮泡面。
折腾了一晚，我还没吃饭呢。
周砚跟进厨房打转，在看见我只煮了一包面时，他终于忍不住了，「阿黎，我也还没吃饭……」
我将自己那碗端了出去道，「哦，你自己再煮吧。」
周砚跟出来，在我面前坐下，「张昊明的那条朋友圈就是个玩笑，还有刚刚楚怡是被人放鸽子了，我担心她一个人，所以才陪着看了半个小时，我出来时，你已经走了。」
我边听边吃面，直到吃完最后一口才抬头看着他问，「说完了？」
周砚迟缓地点了下头。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周砚十分愕然地看着我，因为他对这话非常熟悉。
几个月前，梁楚怡刚刚回国，周砚给她办了接风宴，可却骗我在加班。
我亲自去了公司，没见到人，打听了一圈才找到了接风宴的地点。
我又生气，又担心他喝醉了不好回家，站在门外等了很久。
周砚喝得醉醺醺地被搀扶出来，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却在见到我后拉下了脸。
他躲开朋友，将我拉到角落，「你来干什么？」没等我回答又推了推我，「你自己先回家！」
我质问他为什么骗我。
周砚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道，「所以呢？就这点小事你也要闹到我朋友面前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洗完碗，周砚还坐在餐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洗完澡，我拿上枕头进了客卧。
周砚挡住我要关上的门，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要和我分房睡吗？」
我习惯了从背后抱着他睡，从前吵得再凶，我们也从没分开睡。
「嗯。」
「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叹了口气，并不想和他争论下去。
「我今天真的很累，要睡了。」
周砚站在门口捏了捏拳头，忽然猛地砸在了墙上，然后摔门而去。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周砚，我们分手吧。另外，我很快会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