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开车带全家出门旅游，却因男大脚扭了，将他们丢在高速上。

高速上车流很大，四老猝不及防被卡车撞个正着，当场毙命。

我收到消息后连忙联系妻子，却怎么都打不通电话。

直到四老火化完，我才在家里看到妻子和男大在沙发上亲亲我我。

我一脸悲伤的要告诉她真相，却被打断。

“不就是陈沅脚扭了我去接他吗？至于哭丧着张脸吗？”

“爸妈他们有手机，出了事会自己打电话。”

我心如死灰，沉默着将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离婚吧，我们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1.

林薇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像是精美的瓷器裂开了一道缝。

她猛地坐直身体，一把推开还黏在她身上的陈沅。

“陆川，你发什么神经？！”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划破了客厅里残留的暧昧空气。

“就因为我没陪爸妈他们去旅游，没接到那几个电话？至于吗？！”

陈沅被推得一个趔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换上了副无辜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怯生生地瞄了我一眼，又看向林薇。

“薇姐，是不是因为我去接我，让姐夫误会了？都是我不好。”

他声音黏腻，带着刻意的讨好。

林薇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心疼地拍了拍陈沅的手背以示安抚。

再转向我时，眼神已全然是厌恶和鄙夷。

“你什么时候能像小沅一样懂事！多大点事就闹离婚？”

“爸妈他们四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有手机，高速上能出什么事？”

她越说越激动，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看都没看就撕成了两半，狠狠摔在我脚边。

白色的纸片像垂死的蝴蝶，散落一地。

“我告诉你陆川。”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指着我，保养得宜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

“你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你吃我的喝我的！”

“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提离婚？”

陈沅在一旁适时地添油加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清。

“姐夫，薇姐这两天为了照顾我，真的很累。”

“您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他垂下头，声音带着极大的委屈。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像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撕心裂肺的悲伤和滔天的愤怒在我胸腔里反复冲撞。

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我同床共枕多年的人，她已经被眼前这年轻肉体彻底蒙蔽了。

她甚至不愿意花一秒钟，听我说完那句关于爸妈的的话。

我弯下腰，在一片狼藉中，平静地捡起那些被撕碎的纸片。

我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沉重。

林薇和陈沅看着我，一个满脸不屑，一个眼神闪烁。

捡完最后一片，我直起身。

目光扫过林薇因愤怒而起伏的胸口，扫过陈沅那故作惶恐的脸。

我没有绝望的控诉，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

“协议，我明天会重新打印好。”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

“签不签，随你，但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我转身走向卧室，不再看他们一眼。身后传来林薇气急败坏的尖叫。

“陆川！你敢走一个试试！”

“窝囊废！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以及陈沅那假惺惺的劝慰。

“薇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姐夫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卧室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衣柜里面我的衣服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拿出那个出差用的行李箱，沉默地将属于自己的寥寥几件衣物放了进去。

拖着箱子走出卧室时，林薇正靠在沙发上生闷气。

陈沅半跪在她腿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捏着脚踝。

看到我走出来，他偷偷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大门。

手握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时，身后传来林薇咬牙切齿的最后通牒。

“陆川，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回来！”

“还有，你最好想清楚，离了我，你那破工作还能保住几天！”

没有理会她的威胁。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也关上了我过往十几年的婚姻和人生。

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后。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林薇的名字。

我抹了一把脸，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终于清静了。

2.

第二天，我强打精神去公司上班。

刚走到工位，部门经理就一脸尴尬地走过来，眼神躲闪.

“陆川,来我办公室一下。”

经理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的视线。

经理搓着手，语气带着虚伪的歉意.

“那个陆川啊，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业务收缩你看你的岗位。”

“恐怕暂时不需要了,这是解聘通知和补偿金，你看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涌起一股荒谬的冷笑。

我接过那份冰冷的文件，扫了一眼，补偿金少得可怜。

我没有争辩，不用质问也知道是林薇搞的命令。

“效率真高。”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嘲讽。

我拿起笔，在解聘通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经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配合，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

我收拾好自己那点私人物品，抱着箱子走出公司大楼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被扫地出门的屈辱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我终于彻底斩断了和林薇有关的最后一条锁链。

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后赫然是一张照片。

林薇和陈沅依偎在沙发上，透过窗户，恰好能看到我被扫地出门的身影。

照片的角度抓拍得极好。

林薇脸上带着微笑，陈沅则靠着她手上露出了父母送我的手表。

配文异常挑衅。

“薇姐说，你的岗位和项目特别适合给我练手，姐夫别生气。”

“说起来，姐姐说我很适合你的手表，也送给我了。”

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我的手指死死捏住手机边框，指节发白。

我愤怒之下打去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陈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啊，姐夫。”

那声姐夫他可以咬了重音，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被气笑了。

“把表还我。”

“已经还不了了，我嫌它太丑太低端，已经扔了。”

陈沅的话让我瞬间愣在原地，随即怒意爆发。

“混蛋！”

听着我愤怒的骂声，陈沅反而笑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薇姐一直送你的那款皮带，其实是赠品。”

“识相的话，就赶快离婚把位置给我！老男人装什么装！”

说罢，他就顾断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为自己多年的付出而感到不值。

3.

廉价酒店内的空气还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

躺在床上，我手里捏着又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脑袋一片混沌。

随即，门板就传来一阵急促又不耐烦的敲击。

“陆川，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拉开了门。

林薇穿着剪裁精良的套装，脸上妆容精致，眼神里却淬着冰。

而她身边，几乎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的，正是陈沅。

他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眼神闪烁地看着我，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

“薇姐，我就说姐夫肯定在嘛。”

陈沅的声音黏腻得发甜，像裹了蜜的毒药。

林薇没理他，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样在简陋的房间里扫了一圈。

最终落回我脸上，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就住这种狗窝？我早说过，没有我，你连条像样的狗都不如。”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姐夫，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啊？”

陈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

他挪着身体更往林薇身后缩了缩，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脚扭的，害得薇姐去接我，耽误了叔叔阿姨他们的旅行。”

“你别生薇姐的气了，好不好。”

他怎么配提起高速，提起那场惨剧！

我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发白，一拳砸向了门框。

陈沅夸张地尖叫一声，猛地往后一踉跄。

整个人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捂着胳膊，眼泪说来就来，演技拙劣却又极具煽动性。

“陆川！你想干什么？！”

林薇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地咆哮起来。

她一步挡在陈沅面前，指着我的鼻子。

“当着我的面你还想打人？！”

“我打他？”

我几乎气笑了，声音冰冷。

“我连碰都没碰到他一根手指头！”

“放屁！我都看见了！你想杀了他是不是？！”

林薇根本不信，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真相。

她需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发泄怒火。

“陈沅好心好意来看你，怕你一个人想不开。”

“你就这么对他？你还是不是人！”

陈沅在她身后适时地抽噎着，小声添油加醋。

“薇姐，别怪姐夫，是我不好。”

“不怪你！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薇怒火更炽，她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掴在我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打得我头猛地偏向一边。

我的左脸瞬间肿起，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耳朵嗡嗡作响。

“跪下！”

林薇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给陈沅道歉，立刻！马上！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她因暴怒而涨红的脸。

看着陈沅在她身后带着恶毒快意的眼神。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已经心死了。

“我们离婚吧。”

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川！你以为你是谁？！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原谅，我或许还能给你一口饭吃！”

我从床上拿起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皱。

“签了它，对你，对我，都好。”

林薇气得浑身发抖，眼睛赤红。

她一把夺过离婚协议书，看也不看就要撕碎。

“想离婚？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她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因激动而颤抖着，声音拔得又尖又高。

“我现在就给爸妈打电话！”

“让他们看看，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好女婿，现在是怎么忘恩负义的！”

她一边叫嚣着，一边拨通了那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失效的号码。

甚至为了羞辱我，故意打开了扬声器。

等待接通的忙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地回响直至最后也无人接通。

我面色悲哀的看向她，心中是说不尽的悲凉。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又重播了一次。

“爸妈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

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开始爬上她的眉梢。

她换了个号码拨出去，这次是打给她父亲的一个老部下。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张叔？是我，薇薇。”

林薇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但掩饰不住那一丝焦躁。

“您知道我爸我妈去哪儿了吗？”

“我这边有急事要找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

“小薇？！你还不知道？林董他们前天在高速上出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