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外派到非洲小国。
为拉拢我背后的企业,土皇授予我传说中的酋长头衔。
「收税,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门口的混混挥舞着砍刀,想赶我出宵夜店。
1
我大口啃着鸡蛋饼。
「周围没空位,方便吗?」
这国语烂得要命,害得我忍不住抬起脑袋。
就在那瞬间,有道浓郁香水猛灌鼻腔,我的喉咙骤然一紧。
桌前的黑珍珠相当面生,性格倒自来熟的,顺势递来一包纸巾。
我强忍咳嗽,赶忙挪开空碗碟,给她腾出一片空间。
「……谢谢,我懂你们的官话。」
黑珍珠顺势坐下胶椅,也不招呼服务员点餐,只是上下打量着我。
近期境外绑匪猖獗,安全起见,酋长的鹰首杖放家里。
毕竟,我的酋长特权仅限当地有效。
没一会,五名混混闯进闹腾的宵夜店。
最前方的脏辫男握着把砍刀,猛地掀翻一桌烤肉串。
在我的脑海,他放肆的叫嚣自动转成翻译腔。
「收税,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哦,我的老天爷,快逃,快逃!」
眼看宵夜店的顾客哄散,他得意笑出声。
转身,又瞥到喝着啤酒、淡定看热闹的我,顿时跺脚怪吼。
「找死?」
我没搭理,反倒黑珍珠先沉不住气。
「父亲从来没有逃过税,怎能忍经受这种罪,你们的真实目标分明是保护费!」
混混们面面相觑,片刻捧腹狂笑。
呸,脏辫男一口唾沫吐到地面,朝我们这桌走近。
「我敬爱的酋长想要收点辛苦钱,难道有不方便的地方吗?」
什么辛苦钱?交给我的?
我直犯嘀咕,脑海迅速搜刮签署过的指令。
「新上任的酋长?脸还没露,折腾保护费倒相当积极。」
黑珍珠气得破口大骂,「果然,外籍酋长统统是婊子养的!」
我的脸好像发烫,耳朵也烧得厉害。
每任酋长正式上岗前,都需要遵守秘密巡视辖区的传统仪式,直到册封大典结束。
期间,相关情报只有酋长知晓。
也难怪黑珍珠敢当场咒骂我。
「额……注意下形象,女士。」
她完全没理会我的阻挠,继续倒着苦水。
「新生代的酋长捐钱就能当,也不把我们的风俗当回事。哼,真是人傻钱多,活该被宰……」
黑珍珠的话还没说完,脏辫男当即拍击桌面,额角青筋暴起,
「别啰嗦,快喊宵夜店的老板交钱。」
我已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酋长制度等级森严,最高阶级就是土皇。
细细想来,我算国家的二级酋长,管辖着数百名三级酋长。
闹半天,原来是我的小酋长搞鬼。
2
「这块地的酋长是谁,我记性不太好。」
我凝视着脏辫男的眼睛。
他冷笑,「说出他的名字吓死你,我家酋长就是奥德彪。」
寒光忽绽,砍刀嵌进我们的饭桌。
木屑四处飞溅,吓得黑珍珠牙齿发颤,连嘴唇都开始哆嗦。
「哦。」
我不紧不慢擦了下嘴,掏出手机,想打奥德彪的号码。
「喊帮手?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脏辫男双手抱胸,斜眼示意其他混混。
他们面露狰狞,手持砍刀步步逼近,刚靠近我几步。
一声轰天巨响骤然响起。
这帮混混的身体一僵,像被施加了定身咒。
「有枪?」
我举手枪威慑他们,「上门收保护费的时候,你们好歹带把现代武器。」
说着,起身后退两三步,另一只手翻找起通讯录。
管辖的酋长太多,我只得使用搜索功能,才找出奥德彪的名字。
一通电话过去,奥德彪立马接通。
他的嗓音颤抖着,「晚上好,酋长,请……」
我粗暴打断他的问候,「恭喜,你的手下成功惹毛了我。」
整理思路的时候,我注意到脏辫男牢牢盯着黑珍珠,偶尔还舔着干裂的嘴唇。
我的怒火窜上胸腔,「五分钟内,要是找不出他的存在,你赶紧明日退休。」
没等奥德彪反应,我便挂断电话,给混混们撂下狠话。
「给我抱头蹲下,否则……」
砰!
脏辫男跟前的地面出现一个深深的弹痕。
他吓了一大跳,又可能误会什么,扯开衣领叫嚣着。
「这是犯罪,你们黄皮肤不敢随便杀人。」
我愣住了。
两国的项目合作经营多年,突然遭受伤害确实不值得。
但酋长教训欺压平民的混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恼火的抖臀舞左扭右摆,我朝脏辫男打了一枪。
他的rap还没唱完整,便捂着小腿满地打滚哀嚎。
「我的天,你等着,我的好兄弟跟奥德彪酋长经常喝酒。」
头回碰到那么硬的嘴,我又想扣动扳机。
「住手!」
有名混混飞奔过来,脸颊的刀疤隐隐跳动。
「哈哈,兄弟救我。」
脏辫男大笑,拖着渗血的右腿缓缓爬行,也不忘扭头嘲讽。
「我不信黄皮猴的弹药无限。」
我无奈叹口气,给他剩下的腿也补了一枪。
啊——
脏辫男的呼喊响遍宵夜店。
刀疤脸咬着牙,招呼乌泱泱的混混围困我。
3
我嘴角微微上扬,眼前这唾沫横飞的混混,简直滑稽至极。
他歪着脑袋,「该死的,你还敢张狂?该不会全家死剩你,所以没人担心你。」
这时,脏辫男经过简单包扎,在担架上,高举巍颤颤的手臂。
「没错,不然他为什么大老远跑非洲,铁定全家死光。」
我的脸仍保持着镇静,指头却紧贴手枪扳机。
他可能不清楚,我们最忌讳别人咒骂自己家庭。
我打了个哈欠,「尽情闹吧,看看谁笑到最后。」
可能认为我在虚张声势,刀疤脸的腔调愈发高亢。
「今晚还有活路?你别做梦了!」
我摇摇头,「你先看完这玩意再说。」
一张白卡甩到刀疤脸的脚边。
谁知,他捡起白卡随意扫完,直接踩在脚底碾。
「写的什么鬼玩意,我都不识字。」
我呆立原地,「别后悔。」
他微微一愣,拍腿大笑起来。
「少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谁能来救你!」
难道这家伙没见识过酋长证……没办法。
我抬起下巴,朝高楼顶层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擦过刀疤脸的耳尖。
他低头望着地表新添的弹痕,骨碌咽下一口唾沫。
我找了张胶椅歇脚,翘起二郎腿。
「现在,你还觉得能掌控一切吗?」
不远处的高楼顶层。
土皇的保镖们早摆好阵型,齐整端着枪。
刀疤脸胆敢动我一根毫毛,恐怕下一秒,脑瓜就要爆浆。
此刻,刀疤脸的眼神不复前面的猖獗,尽是掩不住的惶恐。
4
黑夜的风逐渐冷冽,一阵铃声打破我眼前的僵局。
刀疤脸抬起胳膊,泄愤般掏出裤兜的手机。
手机壳被握出轻微的嘎吱响。
他低头望着屏幕,憋红的扭曲面容瞬间凝固,转眼扯出一抹作呕的谄笑。
「我最崇敬的酋长!您这时候打电话,令我相当荣幸。」
刀疤脸点头哈腰听了几句。
忽然嘴唇泛白,握手机的指掌颤个不停。
「什么?!黄……他就是新上任的大酋长?!这怎么可能!」
我静静坐着,欣赏刀疤脸的丑态。
刀疤脸的额角冒起冷汗,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
「这……这是个误会,酋长,我真的不知道……酋长证?」
他抬起鞋底,望着肮脏的酋长证,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