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80万送徒弟留学,她回来却带着我最大的仇人!
......
我今年68了,做了一辈子陶瓷。
我卖掉祖传窑口,花80万送徒弟林晚去美国学陶艺。
两年后她回来,我高兴地给她办接风宴。
包厢门一开,进来的竟然是周世昌——三十年前被师父逐出师门的叛徒。
更要命的是,林晚亲热地叫他"周叔叔"。
我瞬间明白了:我倾尽所有培养的孩子,已经被我的仇人收买了。
而他的目标,是我复原的失传千年霁雪釉配方。
1
那天晚上,我正在窑边看火,林晚跑过来,脸红得像个苹果,手里拿着手机。
"师父,我被录取了!阿尔弗雷德大学!"她声音都在抖。
我接过手机看邮件,心里咯噔一下。
阿尔弗雷德大学陶艺系,全世界最厉害的,每年就招十几个人。
这丫头从小在我这儿泥里滚土里爬的,居然能进这种地方。
但很快我就看出不对劲了。她脸上的兴奋劲儿在收敛,眉头皱了起来。
"师父...学费要八十多万。"她咬着嘴唇说,"奖学金只能覆盖一半。"
八十万。我心里凉了半截。
这些年生意不好做,勉强维持个温饱,哪来这么多钱?
"要不算了吧师父,我考国内的研究生也行。"林晚说得很懂事。
我看着她眼里的失落,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妈,是我师兄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师兄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老刘,晚晚就交给你了,让她走得比咱们都远。"
"钱的事我想办法。"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林晚眼睛一亮:"真的吗师父?可咱们家里..."
"没事,师父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再难也得供你上学。"我拍拍她的肩膀。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这八十万从哪儿来。
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2
我决定把祖传的窑口卖了。
不是彻底卖断,是找个懂行的买家,签托管合同,我还能保留部分权益。
林晚知道后哭得稀里哗啦:"师父,我不去了!窑口是咱们的根,不能为了我把根给断了!"
但我心意已决。为了这事,我搬出了窑口,在城中村租了个小房子。
找买家的过程很痛苦。一个个都是商人,满脑子想的就是推倒重建,搞什么文化产业园。
"老爷子,这破窑子值不了这个价。" "我们买下来会全部重新装修,打造成网红打卡地。"
听得我心里直冒火。什么叫破窑子?这是一百多年的手艺!
最后总算找到一家国有企业,人家还算靠谱,同意保留窑口的原貌,我也能继续在那儿做技术顾问。
签合同那天,我的心情特别沉重。
但为了林晚,值得。
3
刚签完合同没几天,周世昌就找上门来了。
这人是我的师弟,三十年前因为偷拿配方、制作假货被师父逐出师门。现在开着奔驰,在城中村里显得特别扎眼。
"师兄,听说你搬这儿来了?"他笑眯眯的,但我看着就不顺眼。
"有事说事。"我没好气。
"听说晚晚考上阿尔弗雷德了?厉害啊!学费不便宜吧,要不我赞助点?"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老狐狸,绝对没安好心。
"不用,我们自己能解决。"
"哎呀师兄,咱们师兄弟一场,我帮帮忙怎么了?条件也不高,就是想要那个失传手艺的配方。"
来了!我就知道他打的这个主意。
霁雪釉是师门失传的绝技,我这十年一直在研究,已经恢复了八九成。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周世昌肯定有办法打听到。
"配方早就失传了,我也不会。"我淡淡地说。
"别装了师兄。"周世昌冷笑,"你这十年没少买实验材料,城里好几个供应商都见过你。那东西要是能做出来,市场价值你心里清楚。"
看着他贪婪的嘴脸,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滚!"我指着门口,"立刻滚!"
周世昌脸色铁青:"好,很好。刘老头,你等着瞧。"
说完开车走了,留下一地灰尘。
我站在门口,心里堵得慌。
4
林晚出国后,我一个人待在城中村的小房子里,把客厅改成了实验室。
各种泥土、釉料、化学试剂搞得乌烟瘴气,邻居们都觉得我疯了。
我不解释,解释也没用。他们哪里知道,霁雪釉失传了一千多年,我花了十年工夫,眼看就要成功了。
林晚每周都会微信视频通话。
"师父,这边的设备太先进了!电窑温控精确到一度,还有各种我没见过的釉料。"
"设备再好,也得有扎实的基本功。"我提醒她,"别忘了手感,机器代替不了匠人的心。"
"我知道的师父。对了,这里有个中国老板,对传统文化挺有研究,说愿意资助我做项目。"
中国老板?我心里一紧:"什么老板?叫什么名字?"
"做陶瓷生意的,人很nice。说我的作品有潜力,愿意投资我研究传统技艺的现代应用。而且确实给了不少帮助,我现在每月都有收入呢。"
我越听越不对劲:"晚晚,你小心点。天上不掉馅饼。"
"师父您想多了,人家就是欣赏我的才华。"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但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暗暗担心。
5
两年半后,我终于成功了。
那天深夜,我看到窑里那片瓷片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釉面透明如雪花,却带着青瓷的温润。光线透过釉层,呈现出梦幻般的效果,就像雪花飘在湖面上。
静谧、纯净、美得不可思议。
霁雪釉,真正的霁雪釉!我终于复原了!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瓷片,这是十年心血的结晶。
几个老朋友听说我成功了,都很激动,要给我办庆祝宴。
"就等晚晚回来一起办吧。"我说,"给她个惊喜。"
6
接风宴那天,我早早到了酒店包厢,怀里抱着装瓷片的锦盒。
两年多没见,心里七上八下的。
门推开,一个身影走进来。职业装,高跟鞋,精致的妆容。
我愣了一下,这还是那个窑边长大的丫头吗?
"师父!"林晚看到我,眼睛一亮,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好想您!"
我心里一暖,这丫头还是那么亲。
"瘦了。"我拍拍她的肩膀。
"习惯了习惯了。"她笑着说,但总是看手机。"师父,今天多长时间?我待会还要见几个朋友。"
刚回来就急着见别人?我心里有点失落。
其他老友陆续到了,大家都很兴奋地向林晚问好。
林晚笑着回应,但我总觉得她心不在焉。
正要开席,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了。
服务员还没来得及通报,一个身影就大步走了进来。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戴着金表。
我拿筷子的手瞬间僵住了。
周世昌。
他环视一圈,脸上挂着那种我最讨厌的假笑:"哎呀,真是太热闹了!师兄,还有各位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师傅他们都认识周世昌,知道我们的恩怨,一个个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更加震惊。
林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竟然亮了起来。
"周叔叔?您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喜地站起身,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这些人的脸色。
我感觉血液在往脑袋上涌。
周世昌笑得更灿烂了:"晚晚啊,听说你今天回国,我就想着一定要来看看你。这两年在美国,还适应吗?我那边给你介绍的那些项目,进展得怎么样?"
"进展得很好啊!多亏了您的帮助..."林晚正要继续说下去。
我再也坐不住了,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指着周世昌,声音有些发抖的质问林晚:"晚晚,你怎么会认识周世昌的"
林晚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周世昌:"师父,怎么了?周叔叔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位投资人啊。我记得微信里跟您说过好几次的。"
我感觉天旋地转,椅子都快站不稳了。
那个在美国"资助"林晚的神秘投资人,那个林晚口中"很nice"的中国老板,竟然就是周世昌!
7
"林晚。"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立刻断绝和他的一切合作。"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林晚脸色变了,"周叔叔帮了我这么多,您怎么能这样?"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声音都在颤抖。
林晚用力挣脱我的手:"师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周叔叔的公司给了我发展平台,让我看到了传统技艺的现代价值。我不会因为您莫名的偏见就放弃!"
莫名的偏见?她居然这么说?
周世昌在旁边看戏:"师兄,你这样吓到孩子了。晚晚我是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她?"
"你给我闭嘴!"我愤怒地指着他,"三十年前师父怎么把你逐出师门的,你忘了?"
"师父,您说什么?"林晚震惊地看着我,"逐出师门?"
周世昌脸色一变:"师兄,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是些误会。"
"误会?"我冷笑,"偷拿配方,私制假货,欺骗买家,这些都是误会?"
林晚呆住了,呆呆地看着周世昌:"周叔叔,师父说的是真的吗?"
周世昌彻底撕破脸:"刘老头,你还是这么顽固。时代变了,传统技艺也要与时俱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发扬光大。"
"发扬光大?你就是想赚钱!"
"赚钱有什么不对?"他冷笑,"你守着破技艺当宝贝,最后还不是住城中村?晚晚跟着我,至少有个好前程!"
听到这话,林晚脸色瞬间惨白。
她想起了在美国的一些细节:周世昌从来不问她学习感受,只关心能否出成果。每次谈传统技艺,他总强调"商业价值"。
那次酒后他甚至说过:"传统匠人都是死脑筋,不懂包装就是浪费。"
还有那些他给看的"霁雪釉"照片,根本不是真的!
"我...我在专业判断上被误导了?"林晚喃喃自语。
8
"晚晚,别听他胡说。"周世昌还想挽回,"我确实在培养你,给你平台和机会。"
"培养我?"林晚大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从不问我学艺的感受,只关心能出什么成果?为什么谈到传统技艺,你只强调能卖多少钱?"
"还有那些你给我看的霁雪釉作品,根本就是普通仿古瓷对不对?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霁雪釉!"
周世昌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林晚转向我,眼中满含泪水:"师父,我错了。我在专业判断上被误导了,还以为自己见识了什么高水平。"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我既愤怒又心疼。这孩子被利用了两年多,还以为遇到了懂行的伯乐。
"傻丫头,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专业上的信任。"
但周世昌不甘心:"林晚,你想清楚。跟着他,你最多是个传统匠人。跟着我,能成国际知名陶艺大师!"
"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名声,我不稀罕!"林晚冷笑。
她转身对我说:"师父,我现在就给他公司打电话,断绝合作!"
"等等。"我拦住她。
9
包厢里的气氛像炸弹爆炸后的废墟,死一般的安静。
"林晚。"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但手还在微微发抖,"你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手艺吗?"
"想知道。"她用力点头,眼中还带着泪花。
我没有拿出怀里的锦盒。相反,我蹲下身,捡起地上那些她刚才愤怒摔碎的茶杯碎片。
"你看这些碎片。"我把一块放在掌心,"虽然简陋,但这是你用心做的。每一道纹理,每一个弧度,都有温度。"
我又指了指桌上林晚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的正是周世昌之前发给她的那些"霁雪釉"照片。
"再看看那些所谓的'大师作品'。工艺再精美,拍得再好看,没有匠人的心血,就是死的。"
王师傅几个老朋友都屏住呼吸在听,他们从没见过我这样和徒弟说话。
"真正的霁雪釉什么样,我本来不想在这里说的。"我站起身,声音变得深沉,"但我可以告诉你,它绝不是工厂流水线能做出来的商品,更不是靠炒作包装出来的噱头。"
林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逐渐变得清澈。
"师父,您能重新教我吗?我要从头学起,学真正的手艺。"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心中的愤怒如退潮般逐渐平息。这孩子终究还是那个在窑边长大的丫头。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有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接受!"她说得斩钉截铁。
我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立刻断绝和他的一切关系,包括资金往来。第二,放弃美国的一切机会,回国重新学艺。第三,从明天开始,用最传统的方法练习三天。能坚持下来,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林晚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都同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世昌突然爆发了。
"刘老头!"他的脸涨得通红,优雅的假面彻底撕破,"你装什么装?告诉你,我已经向文化局申报霁雪釉技艺的非遗了!"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材料,狠狠拍在桌上:"我有师父当年的笔记影印件!有海外权威机构的研究成果!有完整的申报材料!你有什么?"
"霁雪釉本来就是咱们师门的技艺,凭什么只有你一个老头子掌握?"
他指着我,声嘶力竭:"咱们走着瞧!看最后谁才是真正的传承人!"
说完,他抓起材料,愤怒地冲出包厢,门被撞得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