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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鼻毛别露头:一根毛漏出来,财气就跑了

外婆的油布包被我翻出第六层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的小物件——不是竹尺也不是胡须梳,是把指甲盖大的铜制小镊子,镊尖磨得发亮,柄

外婆的油布包被我翻出第六层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的小物件——不是竹尺也不是胡须梳,是把指甲盖大的铜制小镊子,镊尖磨得发亮,柄上刻着个极小的“剪”字,缝隙里卡着半根灰白的鼻毛,像极了杂货铺老常鼻孔里露出来的那根。镊子下压着张脆生生的麻纸,朱砂画着个鼻子,鼻孔里画了根向上的短线,标着“破财线”,下面记着“老常,五十,鼻毛外露,卯时忌投资”,旁边用红笔打了个叉,是外婆改相记过的标记。

那年我十六,读高中住校,周末回村总往村东头的杂货铺钻。外婆的“相摊”这回挪进了杂货铺的柜台后,占了老常堆肥皂盒的角落。角落摆着张掉漆的木凳,凳上放着铜镊子、小铜镜,还有个装着滑石粉的小瓷瓶——外婆说滑石粉擦在鼻尖不沾灰,看相更清楚。杂货铺的油盐酱醋味混着艾草香,比油坊的染气更接地气,往来的乡邻买包火柴都要凑过来让外婆“瞅一眼鼻子”。

杂货铺掌柜老常,是第一个让我记住“鼻毛破财”的人。他五十出头,脸膛蜡黄,总爱用袖口擦鼻子,擦得鼻尖发红。那天清晨我刚进铺门,就看见老常攥着张皱巴巴的“股票认购单”,鼻孔里赫然露着根黑黢黢的鼻毛,像根没掐断的棉线。“婶子,你帮我瞅瞅,镇上供销社的股票,我该不该买?”他说话时鼻毛跟着动,老常自己却浑然不觉。

外婆没接认购单,先从瓷瓶里倒出点滑石粉,用指尖抹在老常鼻尖:“先别忙掏钱,你看看这个。”她把小铜镜递过去,老常凑着照了半天,才发现那根露在外面的鼻毛,脸一下子红了,伸手就想拔。“别用手拔,毛根断在里面更招晦气,”外婆抓起铜镊子,镊尖沾了点滑石粉,轻轻一夹就把鼻毛取了下来,“这鼻毛是‘财帘’,藏在鼻孔里挡着财气,露出来就是掀了帘,钱往外出跑都拦不住。你今天要是买股票,准得赔。”

我蹲在柜台下数糖块,听见老常嘟囔:“这都是迷信,我那老伙计买了都赚了。”他嘴上不信,却没敢去交钱。可过了三天,就见老常蹲在铺门口叹气——供销社的股票因资金问题停兑了,买了的人都套了牢。老常攥着外婆给的铜镊子,一个劲地说:“真是邪门,那根毛要是没剪,我现在哭都没地方哭。”从那以后,老常兜里总揣着小镜子,每天早晚都要照照鼻孔。

比老常更让外婆操心的,是邻村的翠莲婶。她来杂货铺买绣花线,我一眼就看见她鼻尖上那颗米粒大的黑痣,像沾了点没擦净的锅灰。外婆给她称线时,特意让她抬头对着光:“你这痣长在准头上,是‘散财星’。你男人做木匠活挣的钱,是不是总存不住?要么是工具坏了,要么是账要不回?”

翠莲婶眼圈一下子红了:“婶子您咋知道?前阵子他接了个打家具的活,刚买完木料,锯子就断了,赔了好几十块。”外婆摸了摸她的痣,又翻了翻她的手掌:“女人鼻尖是夫星位,这痣不是你的错,是提醒你男人,干活别太急,收账别太松。”她转头喊刚好路过的外公,外公搭了搭翠莲婶的脉:“你肝气郁结,鼻尖才容易长痣,平时多喝点玫瑰花茶,心顺了,相也会慢慢变。”

镇上的建筑老板赵老板,则让我见识了“黑头破财”。他开着小汽车来杂货铺买烟,西装革履的,就是鼻尖上顶着一片黑头,像撒了把黑芝麻。外婆给他递烟时,用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赵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在盯个大工程?”赵老板眼睛一亮:“婶子真神,我正准备投标镇政府的办公楼。”

“先别投标,”外婆递过块干净的粗布,“你这鼻尖的黑头,是‘财气堵了出口’,现在往外掏钱,准得打水漂。”赵老板半信半疑,当天没去交投标保证金。没过几天,就听说投标的工程因手续问题暂停了,交了保证金的老板都被套住了。赵老板专程开车来谢外婆,鼻尖上的黑头也洗得干干净净:“婶子,我这就去买洗面奶,以后天天洗。”

村里最犟的是老光棍栓子,他鼻尖没痣,就是总爱用手挤黑头,挤得鼻尖通红。外婆见了就劝:“黑头是‘虚财’,挤破了连虚财都留不住。”栓子不听,总说“挤干净才体面”。有次他帮人盖房,刚拿到工钱就去挤黑头,结果当天就把钱丢在了酒馆,回家翻遍了都没找着。他蹲在杂货铺门口哭,外婆递给他铜镊子和滑石粉:“不是黑头害你,是你心不静。财气像水,你总瞎折腾,它能留住才怪。”

我那时候总爱偷拿外婆的铜镊子,在柜台后的镜子前给自己夹鼻毛,被外婆抓了个正着。她没收了镊子,把我拉到杂货铺的货柜前,指着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酱油醋瓶:“小子,相面和摆货一个理,鼻毛是瓶塞,黑头是瓶底的渣,痣是破了的瓶嘴。瓶塞没盖好,酱油会洒;渣子堵了瓶口,倒不出来;瓶嘴破了,再好的醋也留不住。”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这些都是提醒,不是定论。心踏实了,就算鼻毛露出来,也能及时剪了;心不踏实,再干净的鼻子也留不住财。”

现在我握着这把铜镊子,镊尖的滑石粉味早已散去,却总能想起老常攥着股票单的样子,想起翠莲婶发红的眼圈,想起赵老板干净的鼻尖。上个月我给一位客户看相,他鼻尖顶着片黑头,说准备投资个新项目。我把外婆的话告诉他,让他先把黑头清理干净,再缓几天做决定。没过多久,他给我打电话,说那个项目果然出了问题,多亏我提醒。

客户走后,我给娘打了电话,娘说老常的杂货铺开成了村里的快递点,他兜里还揣着那把铜镊子,每天都要照好几遍鼻孔;翠莲婶的男人开了家木匠铺,生意红火,她鼻尖的痣淡了不少;赵老板后来中标了学校的教学楼,赚了大钱,每次回村都要给外婆上柱香。“你外婆要是还在,准得拿着铜镊子给赵老板夹鼻毛,说这才是稳当日子。”娘在电话里笑,我却想起外婆坐在杂货铺柜台后的样子,铜镊子在她手里转着,油盐酱醋的香味飘过来,把她的身影染得暖融融的。

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鼻子,没有痣,没有黑头,鼻毛也乖乖藏在鼻孔里。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铜镊子的影子落在脸上,像外婆当年的目光。我突然明白,外婆说的“鼻毛破财”,从来不是指一根毛的过错,是提醒人要“留心”——留心自己的面相,更留心自己的日子;提醒人要“干净”——鼻尖干净,心也干净,财气自然就来了。

现在你也不妨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鼻子。若是有鼻毛露出来,别用手拔,找把干净的镊子轻轻剪了;若是有黑头,别用手挤,好好洗洗;若是有痣,别慌,踏实干活,心顺了,福气自然能压住。毕竟,鼻尖的干净,袋里的钱财,从来都藏在“留心”二字里,握在“踏实”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