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毒打，被同学欺负。
身处绝境，看不到一丝希望之时，我来到了一家杀鱼店。
听说店老板是个女流氓，每天叼着根棒棒糖，打架不要命，方圆十里的人都怕她。
推开门，我把所有积蓄买的一桶棒棒糖硬塞到她手中。
颤着音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
寂静的氛围中，传来女人几声低笑：“小屁孩，胆儿挺肥啊，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后来，她却因为这一桶棒棒糖，保护了我十年。
1
我叫林深，认识时鹿那年，我十三岁，刚上初一。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吃不饱饭，我比同龄人矮小很多，同学给我起外号林侏儒。
小时候记忆中，我家条件还算不错，最起码能够吃得饱饭。
只不过，我五岁那年，家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爸嗜毒成瘾，赌输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变卖掉家里的房子。
我们一家人住进了出租房，全家收入只靠我妈编织手工活维持生计。
我妈以为我爸会改邪归正，日后只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每次输钱就会喝酒，喝酒后就会对老婆孩子动手。
那天晚上，他一身酒气回家，看到在厨房做饭的妈妈，一把揪住她头发，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这样好像还不解气，他抽出身上的腰带，一下比一下重的击打在我妈的身上。
“臭婊子，都是你挡了老子的财运，要不是娶你回家，老子现在发达着呢。”
“你躲什么躲？现在瞧不起老子了？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叫得挺欢？”
“刺啦”一声，他一把撕开我妈的衣服，当着我的面，把我妈强了。
我妈躺在地上，周身痉挛着。
“啪”他又一巴掌打在我妈脸上，恶狠狠说：“草，像条死鱼一样，真他娘的无趣。”
他起身，看到我躲在墙角处，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你看老子什么眼神？是不是找死？”
他一脚把我踹在地上水泥地上，把我拎起来后，又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扇到耳膜穿孔。
我妈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把我抱在怀中。
随之而来的，又是我爸的拳打脚踢。
我妈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不堪入目。
随着施暴者的筋疲力尽，这场灾难才算终结。
黑夜中，男人的打呼声震耳欲聋。
我妈抱着我，泪流满面。
我抬眸看向她，握紧拳头说：“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丝欺负。”
她看向狭小阴暗的地下出租屋，摇摇头说：“我不能走，我走了，你爸就会找你外婆和外公的麻烦，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她的眼泪不断地滚落，我看到她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样漂亮了。
第二天，我爸酒醒后，拿着我妈准备我上幼儿园的学费，又去赌了。
我妈阻止的后果，就是又被我爸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直到九年义务教育之时，我才能够去上小学。
2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才知道，我爸的这种行为，叫做家暴。
老师说过，家暴可以报警。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兴奋，急匆匆的跑回家，想要与我妈分享这个令人愉快的结果。
“妈，我们老师说，我爸这种行为叫家暴，只要我们去报警，你们就能离婚了，我们就自由了。”
我妈摇摇头：“没用的。”
我坚持道：“为什么没用？
她说：“我不能离婚，我丢不起那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在她们那个年代，思想根深蒂固，结了婚，就不能离婚。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老师说，家暴就是家暴，无论他是什么人，都不能被原谅！
都应该报警，远离这种人渣。
十一岁那边，我妈被打到胃出血，我被打得骨膜断裂，我不想我和我妈每天都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在我执意去报警时，我妈跪下求我。
她哀求的目光看向我：“不要报警，他毕竟是你父亲，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离婚的。”
我妈的软弱刺伤了我的眼，她竟为了那个人渣跪下求我？
在她的苦苦爱哀求下，我第一次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我爸每次打我的时候，无论多狠，我都不会哭，这次，我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家，我只有我妈一个亲人了，她这般坚持，我也只能继续忍耐。
3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那年，只不过，他每次都会开口向我妈要更多的钱，每次醉酒时，下手也越来越重。
我妈因为长期干手工活，眼神越来越不好，手也粗糙无比。
她每个夜晚熬夜挣的手工钱，都被我爸拿走赌输了。
这天，我爸买来一个烧鸡，还给我妈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还带来一些胭脂水粉。
他还亲手帮我妈换上漂亮裙子，帮她梳洗打扮一番。
我妈以为，我们的春天终于来了。
他终于愿意好好过日子了。
没想到，我妈只不过是高兴了一会儿，很快，我爸就待了好几个男人来到我家。
他走到我妈面前说：“素华啊，我欠了他们一百万，你今晚好好陪陪这些老板们，若是把他们陪的舒服了，我就可以不欠他们钱了，往后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看到那些男人猥琐的目光落在我妈胸口，手中拿着菜刀，站在我妈面前道：“你们给我滚，这里是我家。”
我长得太小了，由于长期吃不饱饭，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握住菜刀的手都在不断颤抖着。
被我爸一脚踹开，他夺过我手中的菜刀，冷冷道：“狗杂种，滚一边待着，再多说一句话，我弄死你！”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妈被十几个男人带进了房间。
房间内传来我妈痛苦呼救声，以及那些男人快乐的宣泄声。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些男人才离开。
我看到我妈双眼空洞且麻木的盯着屋顶，出气多，进气少。
“妈。”我撕心累肺的喊了一声。
我爸走进来之后，看到我妈像是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嫌弃地咒骂几句后，转身离开。
我帮我妈清洗身上的脏东西，后悔我为什么还没有长成男子汉？
若是我长大了，是不是我妈就不会这样被人欺负了？
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远离那个畜生了？
那一晚，我妈没有搂着我睡，她嘟囔着说她很脏。
半夜，我实在熬不住了，躺在我妈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发现房间内没有我妈的身影，在我四处寻找时，看到我妈穿着她平日中都舍不得穿得那件白色长裙，吊死在厨房中。
“妈！”我撕心累肺大哭。
我妈死了，死在了那个炎热的热天。
她多年的默默付出与努力，并没有换来我爸的良心发现。
她死在了她的软弱与妥协之中。
我爸看到她吊死在厨房，只觉得晦气，连丧礼都没有办，草草挖了一个坑，把她给埋了。
我妈死后，我爸所有的怒火都由我来承担。
他每次打我，我都会报警，妈妈已经没有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牵挂。
我曾天真的以为报警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没想到他每次只会被关了三五天，就会被放回家。
回来后，他怒火更深，对我下手也越来越重。
我被打到吐血。
我被打到头晕目眩，我以为我会死掉，可我没有。
我想死掉，去陪我母亲，可我不能，我还没有替我妈报仇！
在他再次对我施暴时，我拿起手中的木棍，朝着他脑袋击去，恨不得直接把他脑袋打开花。
可我的力气，远远不及他。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木棍，朝着我身上重重袭来。
我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长高，变得有力气？
我恨为什么每次都被他打得痛不欲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还是这般枯燥乏味，在绝望与等待中度过。
4
因为家里穷，没有妈疼，没有爹管，成绩一般，矮小瘦弱，沉默寡言，我成了初中同学欺负的对象。
他们会撕扯掉我的书本，还会把全班值日都让我去做，每当我上讲台擦黑板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脱掉我的裤子。
还会在我的水杯中，吐上唾沫和撒泡尿，水中倒入粉笔末，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每次下课期间，都会骂我娘是公交车，什么人都能上。
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受，唯独骂我妈这件事情，我不能忍受，我拿起扫把朝着那些人打去。
只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我每次都会被他们踹在脚下。
他们会拿着棍子戳我下体，还会把我按压在地上，让每个人都给我一巴掌。
学校霸凌是不分男女的，教室角落中，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家境不好，和我一样，是走读生，从小和捡破烂的爷爷一起生活。
因为我反抗，班里同学对我收敛很多，对她，那就是绝对的霸凌与欺辱。
那些男生，甚至会未熄灭的烟头，烫在她身上。
他们说，这些和她在做游戏。
她信了。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所有人都叫她萝卜头。
于是，萝卜头每次上学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今天的零花钱上交，把班上那些欺负她的同学伺候好。
若是惹得他们不开心，他们会一脚把她踹在地上，把玻璃杯直接砸在她脑袋上。
她舍不得浪费食物，哪怕她的包子被那些人吐了唾沫，她也会捡起来吃掉。
她爷爷年纪大了，靠捡垃圾为生，省吃俭用的钱，都会给留给孙女，让她在学校吃点好的。
她爷爷也是以为和善的人，和小萝卜头一样。
可是人善被人欺！
我自身难保，每次都会在她们把萝卜头带进厕所的时候，喊一句“老师来了！”
在他被身上被人踹了一身脚印时，帮她擦掉上面的痕迹，确保回家后不会那么明显。
冬天放学后，会帮她打扫卫生，让她先回家。
因为她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等着她，而我什么都没有。
时间久了，我才知道她叫迎雪，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