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百科

第二集:腰畔长福肉:南阳坡里庄,腰臀间的财福密码

外婆走的那年,我在她枕下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本磨毛边的麻纸账本,每页都用朱砂画着歪扭的“腰”“臀”二字,旁

外婆走的那年,我在她枕下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本磨毛边的麻纸账本,每页都用朱砂画着歪扭的“腰”“臀”二字,旁边记着人名和日期——最上头那行是“老歪,八月廿三,腰凹如沟,臀骨硌凳”,墨迹都发了黄。

那年我十二,刚上初中,放学总爱往白河滩跑。外婆的“营生”不在椿树下了,搬去了滩边的打谷场,搭了个遮雨的草棚,棚下铺着块从旧戏台拆下来的木板,比青石板软和,乡邻来相面,坐得久也不硌。她不再攥着薄荷碗,改拎个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粗布帕子,谁腰凉就给垫上块帕子,说“暖住腰才能存住财”。

老歪是第一个让我记住“腰肉”说法的人。他是村里跑运输的,驾着辆破解放牌卡车,整天在尘土里滚,瘦得像根被风刮弯的杨木杆。那天他车陷在河滩泥里,浑身是泥地冲进草棚,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哎哟”一声蹦起来——臀骨撞得木板响。

外婆正给刚磨完豆腐的素琴婶揉腰,头也不抬地说:“急啥?你这腰是空的,运道还没沉下来。”她擦了擦手上的艾草灰,伸手按在老歪后腰,拇指往两侧一扣,“这里得长出两块肉,像揣了俩热红薯,你那车才能拉回真金白银。”

我蹲在草棚外啃玉米,看见老歪的脸比车座还灰。他刚赔了笔钱,拉的瓷砖在半路颠碎了,老婆正在家哭。外婆把竹篮里的艾草塞进他怀里:“晚上煮水熏腰,别总啃干馍,每顿加个红薯,腰上有肉了再去接远活。”老歪嘟囔着“哪有钱买红薯”,却还是把艾草揣得紧紧的。

素琴婶在一旁笑,她刚生完娃,腰上一圈软肉,外婆正夸她:“你是腊月生的水命,腰上有肉挡风寒,豆腐坊的生意稳了。”素琴婶的豆腐坊开在村口,前两年总赔本,磨出的豆腐要么太老要么太嫩。自从她腰上长了肉,豆腐突然就有了筋骨,嫩而不碎,镇里的饭馆都来订。她摸着自己的腰笑:“婶子说得对,以前总想着瘦才好看,饿了两顿,豆腐都酸了。”

我那时候不信这些,只觉得外婆的手神奇。有次趁她去摘艾草,偷偷翻她的账本,看见“三喜,五月初十,臀圆腰厚,恐是虚胖”,旁边画了个叉。三喜是村里的“能人”,整天穿件的确良衬衫,油头粉面的,腰上也有肉,却总爱做投机买卖,前阵子刚倒卖过假化肥。

没过多久,三喜真出事了。他进的一批种子是坏的,乡邻种下去全烂了根,找上门来索赔,他连夜卷着钱跑了。外婆站在草棚前望着村口,说:“他那肉是虚的,没沾过力气,留不住。”我跑去三喜家看,他常坐的那把竹椅,椅面中间凹下去一块,是臀骨磨出来的印子——原来他看着胖,坐下还是硌得慌。

老歪这回把外婆的话当圣旨。他再也不把干馍当正餐凑活,每次出车前,都让老婆蒸俩热乎乎的红薯揣进怀里,晚上收工回来,再用艾草煮的热水熏腰,蒸汽裹着药香,能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都逼出来。过了小半年,我在镇上粮站撞见他时,差点没认出来——他穿了件崭新的劳动布褂子,腰杆比以前挺得更直,走路时后腰两边坠着块紧实的肉,像揣了俩温乎的小面袋。看见我,他乐呵呵地拍着腰:“你外婆真是神眼!这肉一长出来,车轱辘都稳了,陷泥坑的事儿再没碰过,拉的货也比以前沉了!”

可这法子照做俩月,老歪的腰却出了新岔子。肉没见长多少,反倒每天后晌就酸得像灌了铅,弯腰卸个货都得咬着牙。那天他一手扶着腰,一瘸一拐挪进草棚,刚挨着木板坐下就倒抽冷气。外婆指尖刚按上他后腰,眉头就拧成了疙瘩,指腹下的皮肉发僵,摸不到半分活气,她转头朝河滩上种药的方向高声喊:“他爹,你快来瞅瞅老歪的腰!”

外公背着药箱从田埂上走来,他是村里的中医,一辈子没开过大方子,却靠“望诊先于脉诊”的本事救过不少人。他先盯着老歪的脸看了半晌:“左颧骨泛青,是肾经淤堵,腰肯定受过寒。”说着让老歪张嘴,“舌苔白厚腻,内里湿气重,单靠艾草熏不透。”又拽过他的手掌,指腹划过掌根的横纹,“这里纹路散乱,对应后腰的位置,怕是以前受过伤。”

老歪眼睛一下亮了:“前年翻车被方向盘顶过腰!当时没当回事。”外公这才伸出手指搭在他腕上,三指轻按片刻便说:“脉沉而涩,是旧伤牵扯气血,光补肉不行,得先通经络。”他从药箱里抓出杜仲、牛膝,包好递过去,“熬水喝,再配着艾草熏,半月后再来找我。”

后来外公教我认药材时说:“诊病和你外婆看相一个理,都不能单看一样。脸是气血的镜子,舌苔是脏腑的门户,手掌纹路连着筋骨,这些都看完了,最后诊脉才准。我这脉能摸出旧伤,是因为伤过的地方气血走得慢,脉跳都不一样。”我当时蹲在药筐旁,偷偷学他的样子捏自己的手腕,把“沉脉”“涩脉”的感觉记在心里。

半年后我再看见老歪,是在镇上的粮站,他正帮素琴婶拉黄豆,穿件新的劳动布褂子,腰杆挺得直,走路时后腰两边的肉微微晃着,像挂了两个小布袋。他看见我,笑着拍自己的腰:“你外婆神,你外公更神!这两块肉长出来,车也不陷泥了,拉的货都比以前重。”

我跑去草棚报信,外婆正给邻村来的后生看相。那后生是养蜂的,瘦得脱形,后腰凹下去一块。外婆先推了推他报出的八字,又抬眼打量他的脸,捏着他的手掌横纹端详片刻,最后才按上他的腰。后来她跟我说:“相不独轮,单看一样容易偏,八字定根基,面相显气色,手纹露心性,再合着腰臀的实相,多参照几层,才对得起人家来这一趟。”她顿了顿补充,“你往后要是吃这碗饭,更得记着,每句论断都要托得住人家的日子。”她转头看见我,把账本递过来:“记着,腰上的肉不是胖,是力气熬出来的底气。”

后来我去城里读高中,再回村时,老歪的运输队已经有三辆车了,他成了镇上的运输老板,腰上的肉更厚了,却还是每天亲自搬货。素琴婶的豆腐坊开成了加工厂,雇了十几个工人,她腰上的肉没少,笑起来却更爽朗了。只有三喜,再也没回过村,据说在外地混得不好,又瘦回了以前的样子,腰杆总是弯着。

外婆的草棚在一次暴雨中塌了,她就把“营生”搬回了家,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给人看相。我每次放假回家,都看见她门口摆着竹篮,里面的艾草还是晒得香香的。她不再让我看账本,而是让我给来的人端水,说:“看相不如看心,心踏实了,腰上自然有肉。”

现在我握着这本磨毛边的账本,指尖划过“老歪”“素琴婶”的名字,突然想起老歪搬货时紧绷的后腰,想起素琴婶推磨时晃动的腰肢,想起三喜空荡的竹椅,更想起外公搭脉时专注的眼神。上个月我给客户看相,顺带帮他瞧了瞧常年酸痛的腰——看他眼下青黑、掌根横纹散乱,再一搭脉,便知是旧伤未愈,这都是当年外公教我的本事。我摸了摸自己的腰,两边有块紧实的肉,那是我熬夜写方案、跑客户熬出来的——就像老歪的肉是方向盘磨出来的一样。

前几天老歪给我打电话,说他儿子也开始跑运输了,腰上刚长出点肉,非要让我回去给看看。他在电话里笑:“你外婆说得对,这肉是好东西,减啥肥?”我笑着应着,转头把体检报告里的“建议减肥”划掉了。

挂了电话,我翻开外婆的账本,最后一页是她后来补的,写着我的名字,日期是我大学毕业那天:“腰有肉,心踏实,能成事。”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账本上,那些朱砂字像活了一样。我突然明白,外婆看的从来不是腰臀,是日子——你肯花力气,日子就给你回馈;你想走捷径,福气就留不住。

现在你也不妨站直了,摸一摸自己的腰。若是空空的,别着急,从今天起好好干活,好好吃饭,力气熬够了,肉自然就长出来了;若是已经有了块紧实的肉,就好好护着,那是你的底气,你的饭碗。毕竟,腰畔的肉,从来都和碗里的粮一样,要靠自己挣,靠自己守。

外婆的油布包底,压着把竹制小尺,尺身刻着“财星”二字,边缘被摩挲得发亮。我蹲在工作室地板上翻出来时,指腹蹭过尺头的缺口——那是十四岁那年,我偷拿它量自家土狗鼻子,被外婆敲出来的。小尺旁的麻纸比前几叠更厚,朱砂画着鼻子的轮廓,鼻翼两侧圈着红圈,标着“库位”,下面记着“福顺,四十二,鼻翼如囊”“建斌,卅八,鼻高库空”,最末行用铅笔补了句:“男左女右,虚岁计相,八字实龄,别混。”

那年秋末,外婆的“相摊”又挪了地方,这回是在村西头福顺叔的油坊旁。油坊飘着常年不散的菜籽油香,外婆占了油坊门口的青石墩,桌上除了铜镜和艾草篮,多了那把竹尺和个粗陶小碗——碗里盛着碾碎的芝麻,谁来看相都能抓一把嚼,说“香入脾,心明眼亮好断相”。我放了学就往这儿钻,油坊的铁榨机“哐当”响,外婆的声音混在里头,倒比平时更清楚些。

福顺叔是油坊的掌柜,脸膛被油熏得发亮,鼻子不算特别大,但鼻翼两边鼓着两块肉,像挂了两个小小的油布囊。那天他刚榨完新油,油围裙都没解,就凑到青石墩前:“婶子,你再给瞅瞅,我这鼻子能不能撑起三间新瓦房?”外婆没直接答,先让他报了生辰八字,又掏出竹尺,轻轻贴在他鼻子两侧:“你是腊月生的水命,鼻为土,土克水为财,但得看库够不够大。”

竹尺的刻度刚巧卡在福顺叔的鼻翼上,外婆用指腹按了按那两块肉:“你看这地方,像不像油坊装油的布囊?鼻翼是财库,鼻子是仓门,仓门再大,库是空的也存不住钱。你这库是满的,四十二岁这年,准能起房。”我凑过去看,福顺叔的鼻翼向外张开,不像有些人那样往里缩,阳光照在上面,油亮得像刚抹过菜籽油。正说着,镇上粮站的人就来订油,说要包下他下半年的产量,福顺叔笑得嘴都合不拢,鼻翼上的肉跟着颤。

和福顺叔相反,跑供销的建斌叔总爱来油坊叹气。他生了个高挺的鼻子,比福顺叔的还大,可鼻翼两边是塌下去的,像被人捏过的面团。那天他揣着皱巴巴的订单来找福顺叔,路过青石墩时被外婆叫住:“建斌,你这鼻子是‘孤峰独耸’,仓门大,没库托,咋能存住钱?”建斌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着脸:“婶子,我跑断腿谈的生意,钱到手就没影,要么是账要不回,要么是家里出事花光了。”

外婆用竹尺比着他的法令纹:“你看这两条纹旁边,是不是平的?没有肉撑着,财气留不住。而且你是三月生的木命,鼻土太旺克木,性子又倔——鼻子主自身,鼻大的人都认死理,跟人谈生意不肯让步,钱自然跑了。”她转头喊外公,外公刚在油坊帮人看了腰伤,背着药箱过来,搭了搭建斌叔的脉:“你这是肝气太盛,火往上冲,不仅性子倔,鼻头还总发红吧?”建斌叔连连点头,外公便从药箱里抓了点菊花和决明子,让他泡水喝。

我偷翻外婆的麻纸记录时,看见“明远,四十五,准头饱满”的字样,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鼻头。明远叔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戴副黑框眼镜,鼻子不大不小,鼻尖圆圆的很饱满。有次我放学晚了,看见他在油坊门口跟外婆聊天,外婆正用竹尺量他的鼻头:“你这准头是福相,四十八岁是人生的坎,你这坎是平的,将来准能安安稳稳退休。”

我不解地问:“外婆,为啥四十八岁这么重要?”外婆坐在青石墩上,掰着我的手指算:“相学算虚岁,你在娘胎里就开始长相了,比八字早一年。男人面相先看左,再看右,左边法令旁的肉是四十六,右边是四十七,鼻尖准头是四十八,左边鼻翼四十九,右边五十——这五年是黄金时候,跟油坊榨油似的,是出好东西的年月。”她指指明远叔的鼻子,“你看他这准头,饱满得像刚揉好的面团,鼻翼也不缩,虽不是大富大贵的相,但稳当,比啥都强。”

村里最可惜的是二愣子,他二十出头,生了个又大又挺的鼻子,可鼻翼往里缩,像被捏住的瓶口。他总觉得自己是发大财的命,不肯好好种地,整天琢磨着投机倒把,要么去镇上买私彩,要么跟着外人倒腾假货。外婆见了他就劝:“你这鼻翼是‘缩囊’,钱进得来出不去,别瞎折腾。”二愣子不听,后来倒腾假货被抓,罚了一大笔钱,回来后鼻子还是那么大,可鼻翼两边更塌了,整个人也没了精气神。

我那时候总爱拿着外婆的竹尺,在油坊里量来量去,量福顺叔的鼻翼,量建斌叔的鼻头,甚至量油坊的油桶。外婆从不拦着,只是在我量得入迷时说:“小子,别光量鼻子,得看人。福顺的肉是榨油榨出来的,建斌的坎是跑供销跑出来的,明远的稳是教书教出来的。鼻子是个影儿,日子才是根儿。”她还教我记:“男左女右别弄反,虚岁实岁要分清,相不独轮,得合着八字、心性一起看,才对得起人家。”

现在我握着这把竹尺,指尖划过刻着“财星”的地方,突然想起福顺叔新盖的三间瓦房,想起建斌叔后来听外婆的话,改做了稳当的农资生意,鼻翼两边慢慢长了肉,想起明远叔退休后在院子里种菊花,鼻尖依旧饱满。上个月我给一位男客户看相,他鼻子很大,可鼻翼塌陷,总说自己赚得多存不下。我用竹尺比着他的鼻子,想起外婆的话:“你这不是没财运,是性子太倔,又不懂存,把财库门敞着,钱自然留不住。”

客户走后,我给娘打了电话,娘说福顺叔的油坊开成了连锁,他儿子的鼻子跟他一模一样,鼻翼饱满得很;建斌叔的农资店生意红火,去年还盖了小洋楼;明远叔的孙子考上了大学,那孩子的鼻尖,跟明远叔年轻时一样圆乎乎的。“你外婆要是还在,准得拿着竹尺给他们量半天,说这都是踏实日子养出来的福相。”娘在电话里笑,我却想起外婆坐在油坊门口的样子,竹尺在她手里转着,油香混着艾草香,飘得很远。

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子量自己的鼻子,不算大,但鼻翼不塌,鼻尖也饱满。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竹尺的影子落在脸上,像外婆当年的目光。我突然明白,外婆看的从来不是鼻子,是日子——肯下力气的人,财库自然会满;投机取巧的人,再好的鼻相也留不住财运;稳扎稳打的人,哪怕鼻子不大,也能安安稳稳过好一辈子。

现在你也不妨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鼻子。若是鼻翼饱满向外张,就好好守着这份踏实;若是鼻大但鼻翼塌,就改改倔脾气,学着存住钱;若是鼻尖饱满,就珍惜这份稳当。毕竟,鼻尖的肉,袋里的钱,从来都不是天生的,是靠自己一分一分挣,一点一点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