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我跪在大姐头霍媛脚边做女仆。
如我所想的那样，她极度信任我，甚至带我回家。
可后来，当我成为她的新妈，她爸妈都丧身火海，我掌管霍家家产时，她却疯了。
「这里是我家，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十年前你爸设局害死我爸妈，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1
刚踏入新校园，我就目睹了一场霸凌。
为首的女生染着酒红色的头发，叼着根烟。
她将烟灰弹在受害者的脸上，语气轻蔑：「谁允许你和我穿同色的衣服了，脱掉！」
女生的外衣被她的几个跟班无情扒掉，露出粉色的胸罩。
我想起报名那天引导者告诉我的注意事项，她说学校里有个绝对不能惹的红发女生——大姐头霍媛。
她爸是全国百强企业之一的霍氏集团董事长，霍成康。
传闻校长是霍成康的朋友，因此霍媛在学校里几乎可以横着走。
「呦，你这内衣蛮性感的呀，不过飞机场有必要穿吗?」
霍媛拽着女生的头发，朝她身上吐口水。
后者无力地抱着胳膊企图遮挡自己的上半身。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对红发女生的侮辱行为见怪不怪。
我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身后的蘑菇头女生突然出声：「喂新来的，你不会是要出头吧，那人可是霍媛耶。」
「在这个学校没事不要当好人，否则下一个被针对的就是你！」
我摆摆手，脚步坚定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霍媛的跟班看到我后纷纷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其中一人讽刺道：「大姐头，这里有个见义勇为的新生呢！」
霍媛随手推开那个女生，饶有兴趣地走向我。
周围顿时传出倒吸气的嘶嘶声。
她抽了口烟，猛地吐息在我的脸上。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都在看我的反应，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有事不关己的……
他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凄惨下场。
我快速伸出右手，接下霍媛手里即将掉落的烟灰。
「何筱竹。」
「大姐头你好，我可以成为你的跟班吗?」
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九十度的鞠躬，霍媛成功被我唬住了。
她身后的几个跟班看着我的眼神愈加不善。
「大姐头，别被这丫头骗了，她这是在耍心机呢。」
「有一句话叫做打不过就加入，这女人蛮聪明的，呵呵。」
「这种形式的见义勇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哈……」
霍媛没有说话，但那双眸子里的兴趣逐渐减低。
我拿出帕子，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擦拭脏掉的灰尘。
「大姐头，我是真心想跟着你混的。」
「是不是我还不够格做跟班?没关系，我可以做私人女仆，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2
这铿锵有力的一跪，再次成功吸引了霍媛的注意力。
她的那几个跟班如鲠在喉，周围人的表情更是精彩万分。
霍媛缓缓蹲下身子，凑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我怎么能看到你的真心，难不成要现场剖开来看看吗?」
「把手伸出来。」
我听话的伸出双手。
霍媛将烟头按压在我的右手上，左右旋转。
一瞬间强烈的灼烧感席卷而来。
紧接着是钻心的疼痛。
我的手掌凹下去一小块，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
有人忍不住吓得尖叫起来。
我忍着唇间的呻吟，一声不吭地接受了霍媛的「恩赐」。
这番姿态竟意外得到了她的赏识。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霍媛的私人女仆，随叫随到。」
霍媛一行人离开后，蘑菇头女生拦住我。
「新来的，没想到你是这种趋炎附会的小人，真白瞎了我的好心。」
「刚入学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当霍媛的狗，你可真贱呀！」
我左手捂着烫伤处，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
小时候打针时医生说我对疼痛的感知比他人要强数倍。
就连小小的针刺感，对于我而言都是个挑战。
被霍媛扒衣的女生走上来，仇视的眼神看着我道。
「你要当霍媛霸凌的帮凶?」
「就是因为你们这班走狗的存在，无数人都受到了无法言说的伤害！」
我被她们二人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围观群众中也出现了讨伐我的声音。
「是，你们高大上，刚刚大姐头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是英勇起来了。」
「你们谁有意见就站出来说，我明天一定代为转告给大姐头。」
我环视一圈，被我注视的人陆陆续续低下头，假装有事要忙。
十几秒内围着的人四散而开，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随便抓个人问医务室的方向。
3
私立高中的学费对如今的我而言是比巨款，为了省钱，城中村的出租屋是最好的选择。
我拉开满是污渍的窗帘，黑暗的一居室这才有了点点光亮。
房间里的家具除了张单人床外，就只能放的下一套桌椅。
不到十平米的小空间，基本具备了解决吃喝拉撒的硬性条件。
城中村像这样的出租屋还有很多，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房间四面墙上贴满了东西。
有不同角度偷拍的照片，有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部分，有杂志的封面……
从内容上不难看出，房间的主人似乎格外关心墙上一家三口的举动。
我用红笔随手在墙上的某张照片打了个叉。
照片中红发女孩的脸旁边有一行小写的注释。
霍成康的独生女，霍媛。
为了接近霍成康，我选择从她的女儿下手。
4
我叫何筱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十年前的一场火灾带走了我的爸妈。
那年我才七岁，因为在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买糖，侥幸逃过一劫。
火灾被定性为意外事故，起因是电路老化。
刚开始我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直到一场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初露头角的霍成康介绍他新研发的玩具，大谈特谈其设计思路。
然而他拿出来的图纸却是我爸亲手绘制的那张，上面还有我稚嫩的笔迹。
霍成康是这样对记者说的。
「关于新玩具的研发，当时我苦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了改行的念头，直到小媛的出现。」
「小家伙拿着画笔到处涂抹，甚至胆大包天地在我的设计图纸上划了几笔，谁曾想小孩的涂鸦最终成了我的灵感来源……」
「我女儿喜欢竹子，所以她给这个玩具取名竹子一号。」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爸爸很生气地挂断了某个电话。
他将那张图纸锁在书房的保险箱里，抱着我得意道。
「这是专属于小竹子的生日礼物，我绝对不会卖给任何人！」
我记得自己当时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就拥有它。
爸爸耐心解释说有些高级材料暂时没货，等店家有货了他才能开始做。
但那时候我根本听不懂，哭的稀里哗啦。
妈妈温柔地安慰我。
「乖，在等几个星期就到了，我家小竹子值得最好的礼物。」
为了哄我，爸妈答应周末带我去游乐园玩。
然而几个小时后他们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自那开始，我再也没有去过游乐园。
5
事发后爷爷奶奶从乡下赶过来，他们匆忙轻点遗物后带走了我。
我当时哭着要那张图纸。
然而他们找遍了废墟，都没有发现我家的防火保险箱。
一年后，那张不翼而飞的玩具图纸却出现在霍成康手里。
他靠着那款玩具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创办公司，成为记者口中令人尊敬的霍总。
一模一样的故事，相同的图纸，就连玩具的名字都没有改动……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
于是我利用了手边的一切资源，默默收集霍成康的消息。
这一收集就是整整九年。
九年内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爸妈的突然离开对于爷爷奶奶而言是个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
年幼的我趴在门边上，看着人前坚强的他们摸着老照片偷偷流眼泪，彻夜不眠。
心结解不开，他们的身子也逐渐变差，不等我高中毕业就相继离开人世。
这期间霍成康的公司却步步高升，一跃成为全国百强企业。
他的女儿霍媛成绩稀烂，却可以就读市里最好的高中实验班。
于是我花了大部分积蓄，得到一个无比珍贵的转学机会。
6
霍媛下手很重。
哪怕我及时处理了，第二天右手掌处还是起了水泡。
我用针把它刺破，里面流出黄色的脓水。
天生对疼痛敏感的体质让我眼角溢出了生理性水珠。
不过为了我的复仇计划，这点侮辱和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贴了个防水创可贴，匆忙制作早点，打包后赶着首班公交车去上学。
我和霍媛不在一个班级。
学校占地面积大，班级与班级之间远的甚至隔了几公里。
打听到她的班级和座位后，我将亲手制作的早点放在她桌子上。
早读结束后就有人用嘲笑的口吻转告我，
「你以为霍媛是谁，人家堂堂大小姐会稀罕你这点东西?」
「听霍媛的同班同学说她转身就把早点扔垃圾桶里了，还说这东西狗都不吃哈哈哈。」
「活该，我这辈子最讨厌拍马屁的人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早上霍媛的桌子上都会出现各种花样的早点。
霍媛不吃，但她宁愿扔到垃圾桶里也不会给别人。
7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我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在霍媛喜欢的食堂窗口排队。
模仿她的笔迹写作业，替她跑腿送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抄了张实验班的课表，每到体育课都会提前买好电解质水送给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偶尔忘记带早点会吃掉我提前准备的食物。
自从我接管她的作业后，她被发现的风险大大降低。
在我一系列的殷勤输出后，整个学校都知道新来的学生是霍媛的女仆。
霍媛对我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嫌弃到逐渐的习以为常。
直达那天我空着手去上学。
课间休息时间霍媛喊我出去。
「何筱竹，你今天怎么没有给我准备早点?」
我解释道：「昨天有点小感冒，来不及准备，再加上好多人嘲笑我，说我做的东西狗都不吃……」
「可能实在是太难吃了吧，我想着以后还是不做了……」
霍媛生气的瞪大双眼。
「哪个说的你指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嘲笑你！」
「何筱竹，你是我的女仆，被他们欺负丢的是我的脸。」
我瞥了眼身后班级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溜回座位上。
霍媛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开门，叉着腰质问。
「谁说过那些话，都给我主动站出来。」
当然没有任何人回应。
班级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我转移话题。
「不是他们，是别的班级里有人胡说的，我看她们八成是嫉妒大姐头您。」
霍媛脸色稍微好看些。
「小竹子 ，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知道么?」
我用钦慕的眼神看着她，乖巧点头。
「知道，我不会丢大姐头的脸！」
霍媛离开后，班级同学一改常态地主动和我聊天。
「何筱竹，你刚刚为什么没有指认我们，明明我们说了你那么多坏话……」
「别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我们就会感激你，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被霍媛威胁了啊，为啥想当个低声下气的仆人?」
「……」
我耐心听完他们的七嘴八舌后，从口袋里掏出块表。
「呐，刚刚大姐头随手赏给我的，我刚刚查了下，就算是二手也值一万多。」
「其实她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坏，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而已，真佩服她可以做自己，不受任何的束缚。」
「我发自内心地想当大姐头的女仆，这代表什么，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啊。」
班级门发出轻微异响，咔咔几声后归于平静。
我知道自己算是过了一关。
果不其然，这天过后霍媛开始频繁的来找我。
得益于大姐头的「威严」，原本围绕在我身边的闲言话语逐渐消失。
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能在学校横着走的那类人。
霍媛的几个跟班地位急转直下，因此她们每次碰到我都会讽刺几句。
话很难听，但我不在意。
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人，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当她们使些小手段争风吃醋的时候，我的心里唯有报仇。
8
霍媛看上了一个学弟。
男生名叫江晨曦，以颜值在报道第一天就轰动了整个学校。
他帅到什么程度呢，几分钟内学校论坛盖了几千层楼。
里面全是都对他的脸嗷嗷舔屏。
更有甚者拿着喇叭在天台上大喊——我是江晨曦的狗！
事后霍媛发消息和我疯狂吐槽。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丑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笑死，帅哥都是我的，这班贫民贱得很，得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何筱竹，是时候履行你作为女仆的义务了，帮我追帅哥！」
于是我拿到霍媛的信用卡，帮她挑选追人的礼物。
我用钱买到学弟的消息，打听清楚其爱好后对症下药。
「霍媛姐，江同学喜欢黑长直的气质女生，带着点书香气息，千万不能爆粗口！」
霍媛听后连夜漂染了自己的那头红发。
我提前蹲点，在碰到学弟的时候提醒霍媛拿出书本阅读。
「姐，他来了，顺便一提你书拿倒了。」
霍媛连忙摆正姿势。
江晨曦路过时发现她手里的书是自己想要但买不到的那本。
「同学你好，这本书在哪里买的，方便告诉我吗?」
霍媛羞红了脸，之后顺利加到他的微信。
我激动地拉着霍媛的手大声庆祝。
「太好了，霍媛姐你是整个学校唯一加上江同学微信的人！」
话音刚落，我发现自己被四面八方的眼刀子包围了。
9
江晨曦的魅力不同凡响，有人为了他甚至成立了粉丝后援会，公开与大姐头叫板就粉丝群的昵称就叫做反霍媛联盟。
而我恰好是群里最早的元老级成员之一。
白天我帮霍媛追学弟，晚上就将她的手段添油加醋发布在群里。
靠着一手的真实信息，我成功晋升粉丝群的管理层。
「友友们注意了，巫婆已经和男神成为好友，她打算明天在小西湖表白。」
「她说我们粉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贱民，这能忍么?」
「姐妹们冲啊，明天势必阻止她的告白行动！」
发完消息后的下一秒，我又接到了群主的电话。
群主是个高一的新生，也是江晨曦的头号疯狂粉丝。
我偷偷看到过本人，是个萌妹子，但在网上的性格却很偏执。
「2号管理员，你的消息可靠吗?」
我捏着嗓子回复。
「群主，消息千真万确，男神是大家的，霍巫婆却想着一个人霸占，太过分了。」
「如果她表白成功，以巫婆的性子，我们恐怕再也不能以男神的粉丝自称。」
「不过巫婆太有钱了，我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明天缺席就好了，哎……」
群主妹子压着嗓子道。
「我懂了，只要明天巫婆无法出现，男神就永远是大家的。」
说完后她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我掏出另一个手机，与霍媛再三确认明天的告白事项。
10
第二天，霍媛按照我策划的路线提前在小西湖等着。
然而男神还没到，倒是有个萌妹子突然出现。
她拿着刀猛地冲向霍媛：「巫婆你去死吧！」
霍媛下意识地后退。
「她疯了，你们快到前面来保护我。」
然而平时见缝插针示忠心的那几个跟班却怂了。
不等霍媛生气，她们已经跑的没影子。
霍媛一个不小心脚打滑跌倒，危机时刻我挺身而出，挡在她的前面。
附近的保安听到动静后赶到这边，成功控制住危险份子。
我捂着胳膊脸色发白的靠在树干上。
鲜红色的液体慢慢滴下，给树干染上了层颜色。
霍媛这才发现我的伤势。
「何筱竹你受伤了?」
「那个该死的疯子，今天要不是你在我肯定被她捅死了。」
「高琴那班混蛋，关键时刻掉链子，小竹子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江晨曦姗姗来迟。
普普通通的校服在他身上硬是变成了时装秀现场。
原本与我说话的霍媛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我要去医务室，就不打扰你和江同学约会了。」
在我的暗示下，霍媛突然想起自己的计划。
她略微抱歉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小竹子，麻烦你一个人去医务室了。」
我用未受伤的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没关系，我们不是朋友么。」
霍媛愣了下，随后点头。
「那当然，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