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21岁的隆裕嫁给了小她3岁的表弟光绪，新婚当夜，光绪跪地大哭：“我不能与你同房！”之后更是从未踏过隆裕寝宫半步。 红烛燃了半宿，蜡油淌在描金的喜字上，像一行没干透的泪。隆裕攥着绣了百年好合的帕子，指节捏得发白。她不是不知道这场婚事的底细——她是慈禧的亲侄女，选秀时站在光绪面前，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眼里只有后来被封为珍嫔的他他拉氏。可慈禧太后用金簪敲着选秀名册的声音还在耳边：“载湉，这是你的命。”她以为凭着姑母的威势，凭着正宫皇后的身份，总能慢慢焐热这段关系，却没想新婚夜就被钉在了冷板凳上。 宫里的日子，比紫禁城的地砖还凉。光绪去得最多的是珍嫔宫里，有时能从天亮待到深夜，两人一起看西洋钟表，说康有为的新政，笑声顺着宫墙飘过来，刺得隆裕耳朵疼。她去找慈禧诉苦，姑母却只是拨着佛珠：“你是皇后，要懂规矩。”这规矩就是看着丈夫宠别人，还要在逢年过节时，端着正宫的架子接受珍嫔的跪拜。有次光绪跟珍嫔在御花园放风筝，风筝线缠上了隆裕的凤袍，光绪一把推开她，护着珍嫔就走，她摔在石阶上，半天没人敢扶——连太监都知道，这位皇后是个没实权的摆设。 甲午年秋天，黄海海战的战报雪片似的送进宫，光绪在朝堂上拍了桌子，要亲赴前线。隆裕连夜绣了个平安符，想递给他，却在养心殿门口被拦着。她听见里面光绪跟珍嫔说：“等打胜了，就废了那些老规矩。”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光绪恨的不只是她这个人，是她身后的慈禧，是这桩婚事代表的控制。后来珍嫔因为支持光绪变法，被慈禧扔进井里，光绪被软禁在瀛台，隆裕成了唯一能隔着栅栏见他的人。她提着食盒过去，他要么背对着她，要么就盯着湖面发呆，偶尔说句话，也是问：“姑母又要我做什么？” 她试着做些能让他多看一眼的事。光绪爱吃的糟溜鱼片，她让小厨房练了半个月；他书房缺的《海国图志》，她托人从宫外找来；甚至偷偷帮他传递过给维新派的纸条——虽然最后都被慈禧的人截了去。可光绪始终像隔着一层冰，连她递过去的茶，都要等凉了才肯碰。有人劝她学慈禧那样抓权，她却只是摇头，她没姑母的狠劲，也没那份野心，她只想做个能被丈夫正眼瞧一眼的女人。 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慈禧带着光绪西逃，临走前让人把珍嫔的尸骨从井里捞出来，草草埋了。隆裕跟着颠沛流离，马车里，光绪咳得直喘，她把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他没推却，却也没说话。那晚在破庙里歇脚，她听见光绪对着月亮喃喃：“珍儿，我对不起你。”她缩在角落里，裹紧了单薄的被子，原来就算情敌死了，她也挤不进他心里半分。 光绪驾崩前三天，已经说不出话。隆裕守在床边，看着他枯瘦的手，想起刚成婚时他那双还带着少年气的眼睛。她试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他没动，眼泪却从眼角滚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却不知道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三天后，隆裕成了皇太后，抱着三岁的溥仪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底下跪着的人里，有袁世凯，有张之洞，他们曾是光绪想依靠的力量，如今却对着她山呼万岁。她看着空荡荡的朝堂，忽然觉得这龙椅比当年的冷板凳还硌人。后来签下《清帝退位诏书》时，她抖着笔，墨迹在“隆裕”二字上晕开，像当年新婚夜没淌完的泪。 有人说她是断送大清的罪人，也有人说她成全了共和。可对隆裕来说，这一生不过是场漫长的冷遇——嫁了个不爱自己的人，做了个没实权的皇后，最后成了历史转折的垫脚石。她46岁去世时，宫里的人说，她枕头下还压着那个没送出去的平安符。 参考书籍：《清稗类钞》《我的前半生》（溥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