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阿富汗,硝烟未散,塔利班垮台后的废墟上,空气里弥漫着沙尘和火药味。 张泉灵,31岁的央视战地记者,背着沉重的摄像设备,穿行在喀布尔附近的村庄。 十几天没洗澡,汗水混着黄土在她脸上凝成硬壳,头发油腻得像抹了层油,衣服散发着酸臭味,连她自己都觉得“像行走的垃圾堆”。她在微博回忆:“那股味儿,熏得我自己都想吐。” 战地记者的日子,没有舒适可言。缺水、断电、枪声不断,张泉灵和团队每天奔波在废墟和临时搭建的帐篷间,记录战争留下的创伤。 吃饭是硬邦邦的干粮,睡觉是蜷在睡袋里,耳边是呼啸的风和远处的爆炸声。她的皮肤被沙尘磨得粗糙,嘴唇干裂出血,但她咬牙坚持,“镜头不能停,新闻得传出去。” 那天,阳光刺眼,空气干燥得像能挤出沙子。张泉灵站在一间破土屋前,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洗澡。 她知道这很冒险——这里没有安全的浴室,土屋的门锁是坏的,随时可能有陌生人闯入,甚至是残余的武装分子。可身体的极限让她顾不了太多,“再不洗,我怕自己要疯了。” 张泉灵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位穿着破旧长袍的阿富汗男子。他站在土墙边,眼神警惕,像随时准备逃跑的野鹿。她快步走过去,挥着手,用蹩脚的英语夹杂着简单的当地语言喊:“水!给我一桶水!帮我在门口看着!” 男子愣了一下,皱着眉,似乎在掂量她的请求。战争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学会了怀疑,但男子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跑去打水。 张泉灵冲进土屋,门吱吱作响,屋里光线昏暗,泥地上散落着碎石和干草。她把背包甩在地上,抓起男子递来的水桶,冰凉的水面映出她疲惫的脸。她没时间犹豫,脱下外套,舀起一瓢水就往身上泼。 凉水刺得她打了个哆嗦,但那瞬间,她仿佛找回了做人的尊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野兽变回了人类。”她在《南方周末》采访中回忆。 水流顺着头发淌下,冲走泥土和汗渍,她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清爽。屋外,风声依旧,夹杂着远处的枪声,但她顾不上害怕,只想快点洗完。 她搓着胳膊,动作仓促,生怕下一秒有人破门而入。终于,她裹上湿漉漉的衣服,头发滴着水,推开破门,准备谢那男子一声。 可门外空空如也。男子不见了,水桶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远处,枪炮声更近了,像在提醒她:这里是战地,没有安全可言。 张泉灵愣在原地,心跳加速,湿衣服贴着皮肤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环顾四周,荒凉的村庄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那一刻,张泉灵本想咒骂几句。男子答应了帮她守门,却在关键时刻跑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可她很快冷静下来。 枪声越来越近,空气里弥漫着不安,男子或许只是个普通人,听到武器声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命。“在战乱里,谁不是为了活下去?”她在知乎的问答中写道。 她拎起水桶,背上背包,继续赶路。湿衣服贴着皮肤,冷得她直发抖,但她心里却有种奇怪的平静。 那一桶水,不仅洗去了她身上的污垢,也让她更深刻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阿富汗的平民,无论是那个逃跑的男子,还是远处衣衫褴褛的孩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求生。 她,一个外来的记者,短暂的洗澡冒险不过是战争阴影下的一瞬,而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在面对生死。 几天后,张泉灵采访了一位阿富汗母亲。她瘦得像根柴,怀里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眼神空洞却坚韧。她说:“水?我们连喝的都没有。” 张泉灵愣住了,脑海里闪过那桶冰凉的洗澡水。她突然觉得,自己那点不适在这些人的苦难面前,微不足道。 那一桶水,成了张泉灵在阿富汗报道中最难忘的记忆。它不仅是一个记者的个人经历,更是战争中人性挣扎的缩影。 2002年的阿富汗,塔利班倒台后,社会仍是一片废墟。联合国报告显示,当时全国80%的地区缺水,平民每天为了一口干净水奔波,疾病和饥饿无处不在。 张泉灵的冒险,折射出战地记者的坚韧,也映照出阿富汗人民在绝望中求生的本能。 她后来在微博写道:“那一桶水,洗掉的不仅是我的汗渍,还有我对人性的偏见。”那个逃跑的男子,或许不是不守信,而是被战争逼得只能选择活下去。 而张泉灵选择继续记录,用镜头讲述阿富汗的故事,是她对这份职业的坚持,也是对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挣扎灵魂的致敬。
2002年的阿富汗,硝烟未散,塔利班垮台后的废墟上,空气里弥漫着沙尘和火药味。
瑶步踏花归
2025-07-23 21: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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