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年仅19岁的殷玉珍被父亲狠心下嫁给毛乌素沙漠的白万祥。新婚之夜，白万祥早早躺下，殷玉珍却迟迟不肯洞房。他转身坐直一看：一言不发的殷玉珍竟在哭泣！ 说起殷玉珍这个人，得从她家那点事儿讲起。她1966年出生在陕西靖边县东坑镇一个放牧户，家里姐弟六个，她老四。父亲殷风军靠赶羊过日子，那年头日子紧巴巴的，一家子围着土炕转。母亲管家务，她从小帮着拾柴捡粪，手上早早起了茧子。村里姑娘们聚一块儿纺纱缝衣，她也掺和，纱锭转得嗡嗡响。父亲那次放羊，羊群在草原边上散开，一头羊直奔沙漠跑，他追上去，太阳落山风沙起，黄尘糊眼，他低头往前挪，沙子打脸生疼。走半天，总算摸到白家土屋，白万祥的父亲和叔叔拉他进门，递水让他歇脚。第二天还送他出沙区。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记一辈子，两人就这么成了朋友，常串门走动。父亲见白万祥老实，帮着干活，喝酒时拍桌子说把闺女许给他。白家老人身体差，听了乐坏了，心想儿子总算有伴。父亲醒酒后后悔，可话出口了，又欠人情，只能认了。殷玉珍十九岁，花样年纪，本在村里帮家过日子，父亲一说，她手里的活儿停了。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父亲的决定听着狠，可那年代农村就这样，恩情得还，话得算数。1985年夏末，他牵毛驴捆嫁妆，骑马在前领路，殷玉珍坐驴跟后。路从靖边黄土坡进沙漠边，风沙扑脸，驴蹄踩沙闷响。到了白家，几间土坯房，四周黄沙无边，空气干涩带土腥。白万祥瘦高，布衫褪色，双手老茧厚。他拱手接人，父亲卸嫁妆，摆炕边，拉白万祥嘱咐几句，就拍肩走人，上马扬尘而去。婚礼没排场，没红烛没宾客，白万祥端碗热面拌沙米，她咽几口推开。夜里地窖婚房小，四壁土坯，头顶木梁干草。白万祥铺被躺下，她坐炕沿不动。他坐起见她肩颤脸湿，伸手拉她后退，她掩面抽泣。泪水滴土面，一夜没停。第二天眼肿坐炕，他出门留粥，她端碗手抖洒沙粒，咽下梗喉。几天拒食，风堵门手刨沙，指甲黑。七天哭哑，地窖泪痕斑，她望黄沙起身抹脸。这哭不是白哭，是对命运的抗争起点。 哭完七天，殷玉珍没再纠缠逃跑念头。沙漠风沙大，出不去，她见白万祥每天扛锄出门，挣钱带回沙米或捡死羊肉下锅，也就留下了。他话少，对她不错，锅铲翻炒烟熏眼，她接过碗吃下。一次回娘家路，她留意路边梭梭草，根深叶韧，她拨起握掌观察，心生想法，草能活树也能种，挡风沙。父亲送两羊，一瘸腿母羊一小羊羔，她牵去集上卖，绳勒紧换600株树苗，袋子沉。她清晨扛锄出门，沙面挖坑土翻，手掌磨红。白万祥挣钱买桶，她端水浇根，水渗沙苗颤。夏热沙烫，他们裹布踩，泡水疱撕布缠，继续扶苗。风倒树跪压土，干旱挑水肩杠吱，水晃泼洒。仅百株活，她早起巡视，怀孕扶腰弯护。周围人指点，她低头挖沟不管。儿子早产，她抱婴取国林，襁褓裹喂奶窗外沙啸。夫妻分工，他劳作挣钱，她管树修路，铺石压沙便运歇。 这治沙路走得实打实，一步一脚印。殷玉珍从那株草起步，卖羊买苗是第一桶水浇下去的希望。白万祥支持，在后头默默干，她在前头弯腰护。沙漠不讲情面，夏六七十度，脚烫泡起还得踩，裹布缠紧咬牙上。风沙狂，树苗倒一片，她跪地压土，手上裂口渗血。干旱时水贵，从远挑，一桶桶倒根部，肩磨红痕。存活率低，第一批就剩百来棵，她没气馁，日复一日巡视，拔草松土。怀身孕时行动慢，扶腰绕行护苗，别人摇头，她无视继续。儿子落地早产，瘦小，她取名国林，盼沙地满树。修路是她想出的招，既运苗易，还让路人歇脚树荫下。石块一铺一压，沙稳了路通了。十五年下来，他们植三万多株树，固定四万亩沙丘，黄沙变绿洲。这不是天上掉的，是双手换的。 殷玉珍的坚持听着简单，干起来苦哈哈。农村姑娘嫁沙漠，本想认命过日子，可她不干。父亲那决定虽狠，欠恩还恩是老理儿，可她哭七天后，转身就行动。卖羊换苗那步，舍得下本，瘸腿羊小羊羔都搭上，就为那点绿。白万祥不善言辞，出力多，每天出门打零工，钱买工具水，她在家不闲着，四点起浇灌。高温时两人裹脚上，泡破了换布，继续。风吹干旱是家常，树死一片补一片，存活的护得紧。周围人起初不信，路过指点议论，她低头干活不理。儿子出生添动力，国林名儿带愿景，沙地要林。修路扩展了事儿，便运输也歇人，实用得很。绿洲现形时，四万亩固定，沙不漫天了。她建玉珍生态园，引水挖渠，果树栽满，餐厅一千平供有机食，教育基地五千平立碑记事。奖项来啦，中华环境奖，全国劳动模范，防沙治沙十大标兵，世界会议上她站台分享。这路走来，接地气，就靠那股不服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