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海匪孙二虎与陶勇洗澡后,突然有人匆忙塞给孙二虎一封信,由于不识字,他随手递给陶勇,陶勇打开信一看,脸色大变,这是一封策反信!
气氛,说不清是紧张还是诡异,赤着膀子还冒着热气,就被人塞了一封信,更可怕的是,这信直指海防队长孙二虎的心窝子,诱他投敌,这样的信,不是普通挑衅,而是敌人盯上了他们的海防骨干。
陶勇脸色没变,心里却像燃起一团火——如果孙二虎出了问题,不仅海上通道会断,整个沿海防线都要塌,时间往回拨两年,那时的苏中沿海,三面环水,陆地通道被日军牢牢控制,海上又横着一股势力——海匪。
首领孙二虎,出身渔家,水性极好,手下五条大船,横行无忌,连运送新四军物资的船都敢抢。
换作别人,可能一刀下去就了事,但陶勇不同,他打仗像拼命三郎,做事却能屈能伸,有人说他火爆,也有人说他心粗,其实在关键事上,他心里透亮,那时他就想明白了:海匪是敌,也是用得上的人。
他先装作软弱,大方赎回被劫商人,却对被抢的事只字不提,让孙二虎以为新四军好欺负,等到如东庙会热闹开场,孙二虎忍不住上岸,陶勇早已布下伏兵,一举将他拿下。
换作常人,海匪劫了军队物资,直接枪毙也没人多说,但陶勇没有那么做,他只一句话就戳穿了对方的虚张声势:你口口声声好汉,杀过一个日本兵吗?
直击人心的质问,像一记闷棍,让孙二虎沉默下来,陶勇又把自己少年放牛、乞讨的苦说给他听,说到丧母毁家的痛,两人心头像被同一把刀划过,最后,孙二虎点头——改邪归正。
陶勇站在码头上,望着海天相接处渐渐驶近的船影,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还在,这是他与海匪头目孙二虎的第三次会面,前两次谈判都因对方突然拔枪中断。
此刻他只带了三名警卫员,这个决定让随行的参谋急得直跺脚:"团长,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船板放下的瞬间,陶勇看见孙二虎斜倚在舱门边,腰间别着两把驳壳枪,身后十几个兄弟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岸边。
昨夜伏案写的那封信,信纸上洸漾的墨迹里藏着句话:若他今日开枪,明日我便率部踏平这岛...孙二虎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青紫。
陶勇解下配枪扔进海里,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老照片,937年淞沪会战,背着这个娃跑了三十里地,他爹娘都死在日军刺刀下。
照片里襁褓中的婴孩,眉眼竟与孙二虎有七分相似,孙二虎的右手突然垂下,他这才发现,这位新四军团长掌心的茧子比自己的枪柄还厚,当晚,六艘渔船挂起青天白日旗驶向根据地,船头飘着的红布在月光下像滴凝固的血。
1943年深秋,陶勇在党校接到急电时,正在看《三国演义》的群英会蒋干中计,他合上书页,指节在周瑜假意降曹那章重重叩了三下。
陶傻子!你竟敢缴我的枪!孙二虎的吼声震天响,陶勇没有抬头,纱布在他指间一圈圈缠绕,明天带兄弟们去南台岛休整,那里有新到的美国罐头。
夜色中的渔船像片飘零的落叶,孙二虎盯着逐渐模糊的海岸线,口袋里的密令硌得大腿生疼,陈茂清派来的说客第三回登门时,正撞见他给老母亲喂药。
药碗摔碎的瞬间,他看见母亲脖颈上新添的淤青——那是陈茂清保护性拘禁留下的印记,陶勇在海边等到第七天,终于望见六艘汽艇劈开晨雾。
孙二虎站在船头,伪军军装下藏着新四军的臂章,当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时,陶勇忽然笑出声,他不知道,此刻三百多海匪正在船舱里,用刺刀挑开伪军军装的缝线,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
三个月后,日军的封锁线被撕开道口子,当满载物资的帆船驶过连云港时,守军哨兵揉了揉眼睛——那些在浪尖上颠簸的身影,分明是三个月前「投敌」的海匪。
陶勇在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孙二虎归队那日,从怀里掏出的布包,里面是二十七枚日军肩章,和一张写着家母安好的血书。 后来,无论是在解放一江山岛,还是在福建海域剿灭“63号”炮艇,陶勇始终保持着那种又猛又细的作风,他能在战场上赤膊冲锋,也能在海上斗智斗勇,能用酒缸和朋友拼到三天不醒,也能为了一个归顺的海匪布一盘两年的棋。
这就是陶勇——有人记住他是“拼命三郎”,有人记住他是“傻子团长”,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既敢豁出去,也舍得收回来,正因如此,他赢的不只是战役,还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