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遭受宫刑后，胡须脱落，声音如妇女，他的妻子柳倩娘的反应令人惊讶！ 公元前99年秋，长安城里冷风连夜，司马迁押着锁链走进廷尉监。 门前站着两个狱卒，一个冷眼看他，一个随手把他推到门后。没有多余废话，没有审讯记录，判决早已写好。 廷尉府上一次传出宫刑名录，还是在吴楚七国叛乱之后，这次，名单上只写了三个字：司马迁。 他犯的罪，不是杀人，不是叛逆，而是替李陵说话。 李陵兵败投敌，朝堂上人全骂他叛贼。 唯有司马迁站出来说：“李陵无罪，他是力战无援。”汉武帝当时脸色已青，袖中紧攥玉如意，一语未发，退朝后直接下旨——廷杖四十，处腐刑。 宫刑之辱，秦汉律法最烈一等，不是割手，不是断足，是彻底剥夺人的性命与人格。 入夜那天，他被带到刑房，没有遮挡，没有回避，三名刑吏站在屋角，两个按住他手脚，一个手持刃刀。刀在炭火上烧红，放到水里嗤地一声冒烟。 行刑前没有告知，更没人说话。刀下去时，他没喊出声，牙齿咬碎，唇角流血。手指抓着木栏，骨节发白。 割完，刀上血糊糊地落下，刑吏用破布胡乱包扎。 他在牢里晕了三天，浑身发热，醒来时连气都喘不匀。胡须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脸色泛青，声音越来越尖，一句话说不完整就开始破音。 他撑着下地时，腿软得像脱了骨。夜里咳嗽，半夜惊醒，梦里总回到那一刀割下的瞬间。 监牢里其他犯人开始避着他，说他是半人半鬼。 他知道自己没死，却不知自己还活着干什么。他不是将军，不是文吏，是太史令，是要为国家写书的人。 可现在，他一动笔就会手抖，纸上都是血丝和汗水。 他用带血的指头擦干笔头，再沾墨，再写。他知道这书必须写完，要不然这一刀就白挨了。 出狱那天，长安初雪，地上满是泥浆。他拖着伤腿，走回自家小院。门没关，里头一盏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时，桌边那位女人抬起头，手里的针线都掉在地上。 她叫倩娘，是他妻。 她看着他，脸上表情说不出是什么。她走上前，一眼扫过他削瘦的脸，空荡荡的下巴，再听到那句沙哑破裂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 “倩娘……”他想喊她，可声音像婴儿在哭，尖细刺耳。她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只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拿了一件旧裘衣，披在他肩上。 那晚她什么都没问，只在灶下烧水，替他擦身，用温水洗他断口周围的污血。 他身子一抖，全身像散架一样。她手一顿，轻轻说了句：“疼了这几个月，该有个东西留下吧。”说完自己笑了下，可眼里没笑意。 隔天她把针线包拆了，缝了件新衣，全是密针短线。他问她做这个干嘛，她没回话，只留下一句：“你写你的书，我管家。” 她不再和他同房，也不再唤他夫君，只叫他“史公”。 司马迁知道，她不是接受了，而是认了。他变了，她也变了。 每天她替他泡药，三餐不差，冬天添火，夏天掸蚊，一言不发。可是晚上她总独睡西屋，再没进过他书房。 他写《史记》的日子，全靠她挑水磨墨，每天早上她进来时，他正伏案。她把水放下，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 有时他喉咙痛，说不出话，她也不多问，只泡一碗汤药放在窗沿上。 那段日子，是他们夫妻同屋不同心的十三年。 他记得她最后一次笑，是在《项羽本纪》写完那天。 他对她说：“你来看看。”她没动。他又说：“这一章，是我拿命换的。”她听完，走过去看了眼卷轴，一句话没说，只淡淡回头，“那你值了。” 写《史记》时，他一共写了十三年，五十二万字，整整一百三十篇。 写到《太史公自序》时，他手指骨节已肿，咳声带血，嘴唇干裂。 他把那段话一字一字刻下去：“是以三年而成书，期于成一家之言。” 这一家之言，是一条命换的，是一个人被割、被辱、被扔进泥里又爬出来，用牙啃出来的。 他写完那天，叫来倩娘，说：“书已成。” 她回头，看着那个已无胡须、声音尖细、体形佝偻的男人，手指仍稳得像刀。 她轻轻点头，只说：“那你走得安稳些了。” 第二年春天，她病重。他守在床前，她问他还写不写，他摇头。她闭上眼，说：“那我先走。”第三日清晨，她咽了气，无子无嗣。 棺未入土，朝中就传来新的任命：太史令调职，废案将审。 司马迁默然，把书稿一卷卷封好，交给徒弟藏进地窖。 三月，他再也没出门。秋时长安连雨数日，屋漏不止。 那年冬天，史公病亡，棺木无人送行，只由旧仆挑一车破毡，埋于城西一处丘上。 他死时嘴角挂着血丝，手仍攥着一支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