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厦门刑场上，怀胎八月的梁慧贞摘下手表塞给刽子手：“别打肚子，朝头开枪，拜托了”刽子手握着沉甸甸的金表刚要咧嘴笑，目光扫过她隆起的腹部突然僵住——这个手握屠刀的汉子，第一次在刑场犹豫了。 1935年厦门刑场的清晨飘着薄雾，26岁的梁慧贞被反绑双手押上土坡，8个月身孕让她的棉布旗袍绷得发紧，脚上的布鞋沾着牢房里的稻草屑。 这个本该在娘家养胎的千金小姐，此刻正用沾着血渍的嘴唇咬开腕表搭扣，把贴身的金壳怀表塞给端枪的士兵。 握惯屠刀的刽子手老赵这辈子见过太多慷慨赴死的场面，上个月他刚处决过3个戴眼镜的教书先生，那些人在枪响前还要高喊口号。 可眼前这个快要临盆的孕妇让他手心直冒汗，她居然在给未出世的孩子讨饶，求子弹别往肚子上招呼。 梁慧贞仰头望着青灰色的天，5天前她在鼓浪屿送情报时被特务堵在巷子里，跑过三条石板街还是被按倒在地。 审讯室里烙铁烫焦了她的旗袍下摆，竹签子扎进指甲缝也没撬开她的嘴，特务队长气得摔了茶碗，骂她怀着野种还嘴硬。 其实她婆家在琼州开着南洋商行，娘家是福州城里有名的绸缎庄，五四运动那年，这个梳着油亮大辫子的富家女拿起剪刀，咔嚓绞了及腰的长发。 无奈之下，父母只能把她锁在绣楼里，说好人家姑娘不该抛头露面，谁料她半夜撬开雕花窗，踩着荔枝树的枝桠翻墙跑了。 后来她在女子师范教书，带着学生上街发传单，23岁那年遇见留洋归来的王海萍，二人在福州城隍庙后巷的阁楼上办婚礼，红烛是从杂货店赊来的。 怀孕七个月时组织派他们到厦门，丈夫在码头工会做书记，她挺着肚子给工友子弟补习算术。 被捕前三天，她刚把最后两封密信缝进婴儿的襁褓，特务冲进藏身的阁楼时，她抓起桌上的《三字经》盖住密码本，油墨未干的传单顺着窗缝飘进鹭江。 牢房里的耗子啃破了她的布鞋，她就着铁窗透进的月光，用稻草给腹中胎儿编了只小蚱蜢。 刑场上的风卷着咸腥的海水味，老赵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金表，突然想起自己媳妇去年难产死的惨状。 这个平日杀人不眨眼的汉子别过脸，枪口往下压了三寸，梁慧贞听见拉枪栓的咔嚓声，忽然想起母亲给她梳头用的犀角梳还留在鼓浪屿的住处。 枪响时几只白鹭扑棱棱掠过龙眼树梢，20天后，福州三坊七巷的梁家接到匿名信，说外孙女被渔家收养在漳州码头。 而远在武汉的王海萍直到次年春天才得知，妻子用金表换来的那枪没伤着孩子分毫，他后来在自传里写，女儿右耳垂上有粒朱砂痣，和她母亲当年戴珍珠耳坠的位置分毫不差。 据福建省档案馆保存的《闽南革命烈士名录》记载，梁慧贞就义时身上共有十七处刑伤。 而她留在女子师范的手写教案现存于华侨博物馆，泛黄的纸页上还能看见用红笔圈注的《木兰辞》批注。 2011年厦门旧城改造时，工人在中山公园南侧挖出半块锈蚀的怀表壳，经鉴定正是当年刑场上那个改变子弹轨迹的见证物。 信息来源：他们选择永远停留在少年时——人民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