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光头悍将刘玉章接替胡链，成为驻守金门的守城司令员。母亲被解放军从陕西兴平老家接到厦门，在厦门港口，母亲拿着大喇叭呼喊儿子，期望他能迷途知返。母亲那一口陕西乡音在厦门和金门之间回荡，听起来让人心碎。 当儿子刘玉章听到母亲的呼唤声时，他站在军舰上遥望着厦门，满脸泪水。老蒋得知此事后，考虑到他的情绪状况，随后把他调回了台湾。 1958年，厦门的码头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旧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个喇叭，朝着对岸一遍一遍地喊。 被喊的那人叫刘玉章，彼时是驻守金门的防务司令。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军舰边巡视，海风卷着喊声飘来，一句句“玉章，咱回家吧”的乡音打进耳朵里，他停下脚步，仰着头看着远方的厦门，不说话，只是眼圈红了。 蒋介石很快得知这事，不动声色地将他调回了台湾。 这事儿在当时没有上报纸，也没人愿意大谈特谈，可它在将领之间传开了——一位悍将的心，被老娘的一嗓子喊哭了，没有人笑他，反而更觉得他是个人，不只是个军人，这一刻让人想起他那段走过来的路，一个在黄土地上磨出来的老兵，怎么会轻易流泪。 刘玉章不是什么被包装出来的“战神”，他骨子里有点犟，有点狠，也有点聪明。 他是黄埔第四期出身的，这一期出了不少有名人物：林彪、张灵甫、胡琏……一个个都像枪里上了膛的子弹，打到哪儿响到哪儿，相比之下，刘玉章名声不算响，可谁真打过仗都知道，这人不好惹。 年轻时候他在关麟征手下混，北伐、中原大战打了个遍，他不爱多说话，只认打仗这件事，能冲锋从不退缩。 抗战爆发那会儿，他带着团杀上了古北口，跟日军撕扯了几轮，他不爱穿得整齐，头发也懒得留，最后干脆剃光，人送外号“光头悍将”。 别看外表粗，打起仗来极有章法，后来到了台儿庄，他带的部队成了主攻方向之一，兵力薄、任务重，但他硬是扛住了，他不搞虚名，也不抢功劳，最多就是伤了腿也不吭声地接着往前冲。 抗战胜利后，他没留在大后方休养，而是被调去东北。 这是蒋介石布的局，要把最强的部队都拉过去对付共产党。 东北战场复杂，苏联人刚撤走，林彪的队伍从八路军变成正规军，武器先进，战法灵活，国军那边调过去一批又一批，很多人有去无回，刘玉章带着52军开到锦西一带，辽沈战役爆发，他是重要一环。 锦州一旦失守，东北就成了围城，蒋介石让他去增援，可他一琢磨，知道这仗不该打，去不是问题，回不来才是问题，他心里清楚，不是自己怕打，而是整支军得活着。 他半路转向，占据了营口港，他不是逃兵，他是守一个出海口，他的算盘很明白：一旦锦州全线崩溃，他这支部队就成孤军，得从水路跑出去，真就让他赌中了。 林彪反应不慢，立刻调出三个纵队去围营口，七纵、八纵、九纵，层层合围，扑过来像一张黑网。他知道躲不了，就一声令下——死守，他告诉弟兄们：后边就是海，没人再来救咱们，要命就靠手里的枪了。 这仗打得血腥，白刃战、夜袭、破口反冲，什么手段都用了，关键时候，海上来了救兵——重庆号军舰停在外海。 刘玉章不等第二句命令，带着伤员和残兵一批批登舰，硬是从林彪手里把整支52军给拔了出来。 这一下，他在蒋介石心里的位置立住了，不是因为他打赢了，而是他能把命和军都保住，在那种局面下能全身而退的，不多。 到了台湾后，他并没有被边缘化，反而继续带兵，被视为“能打且会看局势”的稀缺角色。 但他真正让人记住的，不是一次突围，而是两次。 一年后，他在上海，那时候局势更烂，三大战役已经打完，华东是最后的赌注。 刘玉章依旧带52军驻守月浦，这是整个上海北面的关键一线。 粟裕带着三野猛攻，刘玉章没守死，而是用了一模一样的办法——拖时间、耗敌锋，等舰来撤。 他熟悉节奏，知道共军一旦发力就要控住交通线，他在这之前再次逃出，军舰开出黄浦江，后头炮声连天。 谁也不敢说他赢了，但谁都知道他比别人活得久。 两次突围之后，他的部队损失虽有，但主骨未散，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林彪粟裕那样的强敌，但他知道怎么活下来，这在那个败局已定的年代，活着就是胜利。 台湾那边开会时，蒋介石私下里说，这个人有主见、能分轻重，是国军里少有的清醒人。 他在台湾过得并不招摇，也没进什么核心圈子，就是老老实实当兵，1970年晋升为陆军一级上将，算是国军体系里极高的荣誉，按理说，他的晚年可以平静度过，直到金门事件又把他推回了历史舞台。 金门是前线，哪怕几十年后看，也不是个轻松岗位，刘玉章接替胡琏时，局势紧绷，解放军那边没放松，天天炮战，心理战也开始了，他没想到，这一次对面不用枪，而是用他最软的那块——亲情。 母亲的喊话，是军事上最不起眼的动作，却是他人生中最沉重的一击，他习惯了战场上判断局势、调动兵力，却没法处理“回家”这两个字，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站在金门海边，远远地站了很久，眼神没从厦门方向移开。 后来他就被调走了，没再回过金门，也没再提过这事，他晚年闭口不谈往事，只留下那副沉默寡言的将军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