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98年的清晨,太平公主的寝宫笼罩着一种异样的静谧。侍女们训练有素地躬身而入,她们的脚步轻得像是羽毛,却也无法打破这份凝重的沉寂。 昨夜的狂欢似有余韵未散,空气中弥漫着香料、酒气与一丝难以名状的糜烂。她们习惯性地开始整理凌乱的床榻与散落的衣物。然而,当视线触及那几道僵硬的身影时,所有动作都瞬间凝固。 四名男子,他们或是横卧,或是斜倚,姿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双眼圆睁,气息全无。一夜的纵情,竟换来如此冰冷的结局。 侍女们的心脏骤然紧缩,但常年伺候公主的经验让她们学会了何谓真正的缄默。她们低垂着头,如同无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收拾着一切,仿佛那些冰冷的躯体只是一堆需要妥善处理的旧物。 当旭日彻底升起,公主寝宫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奢华与平静,唯有那空气中,似仍残留着一丝不属于白日的,死亡的余味。 时光倒回三十多年前,太平还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太平”公主。作为唐高宗和武则天唯一存活的女儿,她生来就握着一手好牌。上面四个哥哥轮流当太子,父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怕化了。吐蕃前来求亲,皇帝老爹舍不得,索性给她修了座太平观,让她挂名当女道士,名正言顺地把亲事给挡了回去。 十几岁时,她穿着武官服在父母面前跳舞,高宗打趣她,她却脆生生地答:“这身衣服,给驸马穿不行么?”一句话,让老两口乐呵呵地为她挑中了驸马薛绍。公元681年的那场婚礼,几乎点亮了半座长安城。婚后七年,儿女双全,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可谁也没想到,这蜜罐般的日子,会在她最幸福的时刻,被权力这只无形的手捏得粉碎。公元688年,薛绍的哥哥参与宗室谋反,薛绍也被无辜牵连,杖责一百,关进大牢活活饿死。这突如其来的横祸,让太平第一次尝到了人世的残酷。她意识到,在皇权面前,所谓的爱情和幸福,脆弱得不堪一击。 更让她心寒的还在后头。母亲武则天转头就为她安排了第二段婚姻,对象是武家的侄子武攸暨。为了给女儿扫清障碍,武则天甚至眼都不眨地赐死了武攸暨的原配。母亲的冷酷与决绝,彻底浇灭了太平心中最后一丝温情。她顺从地嫁入武家,性情却也从此大变。 从前的娇憨天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工于心计、深沉莫测的妇人。她开始有样学样,在府中豢养男宠。表面看是纵情声色,排解苦闷,实则是在效仿母亲,将情色当作筛选人才、培植心腹的政治工具。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美少年,不仅要懂风月,更要懂时局,会察言观色。 也正是在这期间,发生了开头那一幕。那晚,四名男子被引入太平的寝殿,为首之人耳后的一颗朱砂痣,让她瞬间警觉。她想起在政事堂偷看过的密报,武三思正安插眼线,试图通过她染指兵权。当侍女端来葡萄酒时,她不动声色,将酒杯递给了其中一名男子,笑意盈盈地说了声“喝”。这杯酒,像极了三年前母亲毒杀武攸暨原配时用的那杯。 母亲武则天是她最好的老师,尤其是在如何让一个人“体面”地消失这件事上。四更天后,一切尘埃落定。太平将染血的密报甩在丈夫武攸暨面前,点破了武三思的阴谋。夫妻本是同林鸟,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也就成了政治盟友。她让武攸暨次日上朝,以岭南军情紧急为由,顺势拿到了五万府兵的调动权,对外则宣称四名男宠乃突发恶疾暴毙。 这一局,她既敲打了武三思,又巩固了与武攸暨的政治联盟,更是在朝堂上博得了“识大体”的美名。事后,武三思果然派人送来厚礼赔罪。太平抚摸着珍珠项链,对着镜中的自己轻笑:“告诉武三思,本宫的床,不是谁都能上的。” 此后,太平公主在权力之路上越走越远。武周晚期,她联合大臣发动“神龙政变”,诛杀二张,将母亲拉下皇位,扶哥哥李显复辟。几年后,韦后乱政,她又与侄子李隆基联手发动“唐隆政变”,灭了韦氏一党,再扶另一位哥哥李旦登基。 此时的太平,权势熏天,食邑万户,三个儿子封王,朝中七位宰相,五个出自她门下。哥哥唐睿宗对她言听计从,朝廷大事必先问过妹妹。野心,这颗由母亲亲手种下的种子,终于在她心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然而,权力是最好的春药,也是最烈的毒药。当侄子李隆基被立为太子后,姑侄间的权力平衡被彻底打破。一山不容二虎,朝堂之上,更容不下一位权势公主和一个强势太子。太平开始处处掣肘李隆基,意图废黜太子,另立他人。 可惜,她终究只学到了母亲的手段,却没学到母亲的格局。武则天是将她当娇娇女养大的,朝政大事从未真正传授。她懂得结党营私,却不懂得治国安邦;她看得见眼前的对手,却看不清天下的时局。公元713年,她孤注一掷,图谋政变,结果被李隆基抢先一步。这位显赫了半生的公主,最终被一匹白绫终结了性命,成了权力祭坛上最后的祭品。 武则天曾说女儿“类我”,这或许是太平一生中最具讽刺意味的评价。她穷尽一生追逐的,不过是母亲权力的影子,最终也被这影子反噬。那么,太平公主的悲剧,究竟是她个人野心膨胀的必然结果,还是那个时代权力斗争中无法逃脱的宿命?
公元698年的清晨,太平公主的寝宫笼罩着一种异样的静谧。侍女们训练有素地躬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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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4 18: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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