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年5月5日,拿破仑在朗伍德别墅的床上停止了呼吸。 圣赫勒拿岛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撞在朗伍德别墅的木窗上。拿破仑躺着的铁架床吱呀作响,锦缎被子下的身体早已脱形——曾经那个骑在白马上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如今连抬手都要费尽全力。守在床边的仆人看见,他枯瘦的手指最后一次指向欧洲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像是在喊“约瑟芬”。 这个名字藏着他一生最柔软的角落。1804年加冕称帝时,他亲手为约瑟芬戴上皇冠,在巴黎圣母院的穹顶下说:“没有你,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可十年后,为了诞下继承人,他还是签下了离婚协议。约瑟芬在马尔梅松城堡收到协议那天,把自己关在满是玫瑰的花园里,据说那些玫瑰是拿破仑亲手种下的,花瓣上还沾着他当年征战带回的泥土。 流放圣赫勒拿岛的六年,拿破仑最宝贝的是一个褪色的香水瓶。那是约瑟芬的遗物,瓶身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他常常在深夜把瓶子贴在胸口,听着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像在听奥斯特里茨战役的炮响。有次他对随从说:“我打了六十场胜仗,却输在了一场离婚里。” 最后的日子里,他总在说胡话。一会儿喊“格鲁希在哪里”,那是滑铁卢战役中迟到的援军将领;一会儿又念叨“法典要修订”,那部《拿破仑法典》至今还影响着欧洲的法律。医生给的药他从不按时吃,却坚持让仆人每天读报纸上的欧洲新闻,听到波旁王朝在法国的统治摇摇欲坠时,他浑浊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光亮。 去世前三天,他让随从拿来纸笔。颤抖的手写下遗嘱:“我愿我的骨灰安葬在塞纳河畔,靠近我所爱的人。”墨迹在纸上晕开,像极了他在莫斯科撤退时,雪地里的血迹。这个曾把欧洲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临终前最牵挂的,不过是回家。 消息传到巴黎时,路易十八的宫廷正在举办舞会。贵族们听到“拿破仑死了”的消息,有人举杯相庆,有人悄悄红了眼眶。有个老兵躲在酒馆角落哭,他胸前还别着奥斯特里茨战役的勋章,那是当年皇帝亲手为他戴上的。“他说过会带我们回巴黎的。”老兵灌着苦艾酒,酒液顺着皱纹流淌,“他是个暴君,可也是个让我们这些穷小子能当将军的人。” 圣赫勒拿岛的葬礼很简单。没有仪仗队,没有军乐,只有几个流放的随从和岛上的居民。棺材里放着他生前最爱的三样东西:一把战刀,一本《荷马史诗》,还有那只香水瓶。泥土盖住棺材时,有人听见随从在低声背诵《拿破仑法典》的开篇:“在法律面前,所有公民一律平等。” 十九年后,路易·菲利普王朝终于同意将他的遗骨迎回法国。灵柩经过凯旋门那天,巴黎万人空巷。当年的老兵们拄着拐杖站在路边,看着灵车缓缓驶过,像看着自己逝去的青春。有个小孩问爷爷:“那个人是谁?”老人摸着他的头说:“是个皇帝,也是个凡人。” 人们总说拿破仑是野心家,说他的战争让欧洲血流成河。可翻开他的书信,会看到他给哥哥约瑟夫的信里写:“别让母亲知道我在流放,就说我去美洲考察了。”会看到他给儿子的信里画着简笔画的士兵,旁边写着“要像个男子汉”。这个在战场上冷酷无情的统帅,在家人面前,不过是个怕母亲担心、想教儿子勇敢的普通人。 《拿破仑传》里记载,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法兰西……军队……冲锋”。可伺候他的仆人却说,他最后呢喃的是“约瑟芬,我来了”。或许伟大与平凡本就共存,就像他既能在奥斯特里茨创造军事奇迹,也会在离婚后偷偷保存前妻的头发。 他用一生证明,野心可以撑起一个帝国,可心底的柔软,才是让人记住的理由。那些关于权力的征战终将落幕,留在人们记忆里的,往往是香水瓶里的玫瑰香,是遗嘱里“靠近我所爱的人”的执念。 信息来源:《拿破仑传》(埃米尔·路德维希)、《圣赫勒拿岛回忆录》(加斯帕尔·古尔戈)
1821年5月5日,拿破仑在朗伍德别墅的床上停止了呼吸。 圣赫勒拿岛的海风带着咸
古往趣话社
2025-07-18 13:5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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