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脚下的百姓最近愁白了头。 自打崇侯虎在渭水边筑起祭台，秦岭的黑雾就没散过，地里的庄稼成片枯死，连井水都泛着腥气。 “三哥这是要把咱往绝路上逼啊！” 崇黑虎攥着腰间的青铜短刀，指节泛白。 他刚从山坳里回来，看见王二家的闺女被捆在祭台柱子上，红棉袄沾着黄土，哭得嗓子都哑了。 崇侯虎背对着他，玄色祭袍在山风里鼓荡：“巫祝说了，得献祭童女才能平息山神怒火。你当我愿意？可这连绵三个月的旱灾……” “放屁！” 崇黑虎一脚踹翻供桌，供品滚了满地，“去年你修城墙强征民夫，今年又要拿人命讨好山神，这哪是祈福，是作孽！” 弟兄俩正吵着，天边突然滚过闷雷。崇侯虎脸色一变，拽着巫祝就要开祭。 谁料那闺女突然尖声哭喊：“黑虎哥救我！我爹是去年给你送过药的张老汉啊！” 崇黑虎心头一震。 去年他在秦岭采药坠崖，正是张老汉背着他走了三十里山路。 他抽出短刀就冲祭台跑，却被崇侯虎的亲兵拦住。 眼看火把就要点燃祭台柴堆，黑雾里突然窜出条水桶粗的巨蟒，一口叼住巫祝就往山里钻。崇侯虎吓得瘫在地上，倒是那闺女挣断绳索，扑过来把火把踢进渭水。 “那是山神显灵，嫌祭品不诚心！” 有人喊。 崇黑虎却盯着巨蟒消失的方向 , 那蛇鳞闪着金光，分明是他常年喂药的那条山蟒。 后来崇黑虎带着百姓疏通河道，引水灌田，天竟慢慢放晴了。 崇侯虎站在田埂上，看着弟弟和百姓有说有笑，突然叹道：“原来山神要的不是祭品，是人心。” 如今秦岭脚下还流传着这话：再灵的祭祀，不如一碗救急的水；再高的权势，不如百姓口中的一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