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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和小青梅有了个孩子,我死心另嫁他人后,他哭着求我原谅

夫君的小青梅有孕了。女儿满月宴上,他把人带回家。云淡风轻的嘱咐我:“她腹中的孩子毕竟也是我的骨肉,你作为主母,要一视同仁

夫君的小青梅有孕了。

女儿满月宴上,他把人带回家。

云淡风轻的嘱咐我:

“她腹中的孩子毕竟也是我的骨肉,你作为主母,要一视同仁,不要针对她。”

“她身体不好,往后的一日三餐都要精心准备。”

“对了,你先把你的东西收拾到西侧院,如今她家里出了变故,我不放心她,先让她住在和我最近的地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起女儿,平静的走向大门。

婆母想要阻拦我,他却冷笑着开口:

“随便她耍小性子,反正不出三天,她就会哭着喊着回府。”

闻言,所有人都笑出声。

甚至当着我的面,打赌黄金百两。

赌我没过今晚,就会像条癞皮狗一样,跪在门口求着原谅。

可他们不知道,那人安排的凤撵,早已在侯府外候着。

就等我,入主中宫。

1.

女儿的满月宴上,热闹的气氛因为苏婉儿的到来而滞怠。

我抱着女儿,平静的看向宋渊,他正一脸温柔的看着苏婉儿,语气温柔:“婉儿怀孕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带回来了。”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

也许是看到我脸色苍白,他语气中有些罕见的愧疚:“不过你放心,你始终是我的正妻。”

“虽然我更在乎婉儿,婉儿会成为我的平妻,但她也会尊重你的。”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想笑。

三年前,宋渊向父亲求娶我的时候,誓言还历历在目。

他告诉父亲,会尊我爱我,一辈子不会纳妾。

原来也是会变的。

我有些恍惚。

我抱着女儿站在宋渊面前,身后的窃窃私语,像一把刀,狠狠的刺破我的胸口。

疼得我近乎崩溃。

我又重新问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宋渊皱了皱眉头,不耐的说:“沐青莞,你问来问去的烦不烦啊!”

“婉儿毕竟有了身孕,你大度一点,不要让别人笑话!”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

忽然想起来父亲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宋渊这个人,不能只看表面。

那时候的我不以为然,认为父亲把人想得太糟糕太阴暗,并且为此还跟他大吵一架。

现在想来,父亲说得果然没错。

在场宾客看戏的眼神刺进我的脊背,让我的脊背生生发凉。

自小,我便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加上娘亲是先皇的义妹,我出生后,便被册封为命明曦郡主,甚至比先皇的公主还要得宠。

出嫁后,我和宋渊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这些年,我没有如此的难堪。

可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父兄已经战死了。

偌大的沐府,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加上当今圣上对沐府并不热切。

所以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众星捧月的明曦郡主了。

我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一双璧人。

苏婉儿的发髻上戴着璀璨的头饰,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腹部,依偎在宋渊身边。

一向冷静自持的宋渊满脸宠溺的扶着苏婉儿。

两个人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分开。

察觉到我的目光,苏婉儿温婉一笑:“本不该在今日这么重要的时候出现,只是我害喜严重,阿渊太担心我了,所以才将我接过来。”

她温柔的目光落在怀中女儿的身上。

“这便是阿渊的女儿了吧,长得真漂亮。”

“她有名字了吗?”

宋渊扶着苏婉儿,宠溺一笑:“还没有,本想等着满月当日取个名的。”

“婉儿,不如你帮我想想,她该叫什么名吧。”

2.

我脑子轰然炸开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渊,我实在不敢相信,宋渊竟然会这么对待我!

苏婉儿推辞道:“这样不好吧,我如今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宋渊毫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你也是我的妻,她将来还得喊你一声小娘呢。”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将给女儿取名的事情定下来。

气得浑身发抖,话刚说出口,脑袋传来一阵昏眩,眼前也发黑。

苏婉儿眼睛提溜一转。

“阿渊,郡主会不高兴的,我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孩子取一个乳名……”

我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便听到苏婉儿的声音:“她的乳名就叫盼娣好了。”

她笑着解释道:“俗话说,贱名好养活,更何况……这是对我腹中孩子的期许,阿渊,我太想给你生一个儿子,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男孩。”

我浑身都在颤抖。

这样侮辱性的名字,竟然会出现在我女儿身上。

我愤怒的抬头,看向宋渊:“宋渊,她这番侮辱我,侮辱我的女儿,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宋渊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一个乳名,我们这么做,也是给你铺路。”

“让别人看看,你这个当家主母如何大度!”

“你不要不识好歹!”

身后的视线更加灼热。

似乎是想要将我整个人扒皮抽筋,让我的血肉暴露在阳光底下,任由他们肆意点评着。

我茫然的看向他们。

这些曾经对我无比恭维的人,眼里全是笑意,他们在嘲笑我的无能。

嘲笑我,最终明珠蒙尘,凤凰落魄。

宋渊语气更加平淡了:“婉儿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亲骨肉,她生性善良,你不要因为一己之私去伤害她。”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我的命!”

一滴泪。

骤然砸下来,落入女儿的脸上。

女儿哼唧一声,有些不适,我连忙将她脸上的这滴泪水擦掉。

平静的看向宋渊:“那你就去死好了。”

宋渊勃然大怒,他扬起手,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提醒着我,眼前这个面目狰狞,额头爆满青筋的男人。

已经变了。

他不再是当初我爱的那个人了。

3.

我和宋渊。

是在一次中秋宫宴上认识的。

那时候的宋渊,不过是外地赶来为皇帝祝寿的落魄侯府。

我听那些宫女在讨论他过时的衣衫,嘲笑他穷酸。

不用宫女告诉我哪个是宋渊。

我便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他穿着青布衫坐在人群中。

像是落入油锅中的一滴清水,如此。

我见他的第一眼,只觉得看到了月光下的青竹,风姿挺拔。

和那些穿着锦袍的世家子弟不一样。

宫女不慎将酒水洒到他身上,他只是笑着说没事,宫女表面上惶恐着,可是转过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他看到了。

身旁的人也看到了。

他们发出哄笑声的时候,宋渊脸色淡淡,并没有放在心上。

宫宴结束后,我从恭维的人群中脱身,带着小琢走在狭长的宫道上,路过的宫女太监见到我,纷纷给我行礼。

我又见到了宋渊。

他迷路了。

清俊的脸上有些着急。

见到我的时候,他犹豫片刻,似乎想向我问路。

但最后还是向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前,我叫住他:“你这是迷路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似乎是没想到,我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话。

毕竟京城里的贵族子女各个眼高于顶,哪怕和他说话,也带有一些优越感。

见到宋渊点头,我说:“你要走的方向是去冷宫。”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你是要出宫吧,跟我走吧。”

宋渊感激的对我笑了笑,主动落下一步,跟在我身后。

我瞥了一眼他衣角处的水渍,不由有些好奇:“宫宴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不跟着人群出宫吗?”

宋渊沉默片刻,告诉我:“有些贪恋月色,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正巧遇到一个可怜的宫人身体不适,便帮她走一趟,送了一样东西。”

“我也问过路,但是还是迷路了。”

宋渊说得委婉。

但我还是听出来,是有宫人看他衣衫陈旧,一副落魄的样子,故意使坏。

又或者,是那些权贵,为了排挤外来的人所设下的把戏。

不管宋渊有没有帮那个所谓的宫女走一趟,他都要遇到这一遭的戏弄。

宋渊自己也明白。

于是我问他:“你不生气吗?”

宋渊坦然一笑:“我为啥要生气,如若宫人是受人指使,那她和我一样也无力改变这个结局。”

“如果她见我落魄所以故意使坏,我便爬上去,爬到她不敢使坏的地位。”

“那些世家子弟也是如此。”

我更好奇了:“如果你位居高位后,会报复他们吗?”

宋渊摇摇头。

见我疑惑,他跟我解释道:“不用我报复他们,他们自然会因为当初冒犯我的事情而日夜担心我报复他们,况且也会有人替我报复……其实郡主您也明白,当一个人的位置足够高,下面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我笑了笑。

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支利箭划破寂静的夜空,直直的朝我胸口而来。

小琢拔剑打落利箭的瞬间,我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能听见他的心跳,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荚味。

很快,我们的心都乱了。

4.

耳边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那些窃窃私语变得很大声,在我耳边横冲直撞的。

“真可怜啊,谁能想到当初的明曦郡主,如今成为脚下的泥土。”

这是看戏的宾客说的。

“别杵在这里丢人了。”

这是面露不耐的婆母说的。

“郡主若是不高兴,婉儿还是离开吧。”

这是楚楚可怜的苏婉儿说的。

“世间的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你作为主母,要大度,不要乱吃醋。”

这是烦躁的宋渊说的。

我茫然的环顾四周。

身旁的人离我远远的,只有我和宋渊苏婉儿对峙着。

宋渊皱着眉头,吩咐下人将我的东西从东侧院丢出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东西,乱糟糟的堆在院子中。

后知后觉的想起宋渊将苏婉儿带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的话。

他说:“婉儿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骨肉,将来也唤你一声母亲,所以你作为主母,要一视同仁,不要针对她。”

“她身体不好,往后一日三餐都要精心准备,你不可苛待她。”

“婉儿家里出了变故,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所以你搬进西侧院吧,让婉儿住在东侧院,东侧院离我近一点,也好让她安心。”

心忽然一阵揪心的疼痛。

我看着宋渊,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我哭着问他:“宋渊,你只想到苏婉儿家里出了变故,你可想过我父兄战死?”

“她需要你,我难道就不需要你吗?”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

也许是父兄将我养得太天真。

所以我不愿意相信宋渊会变心。

可眼前的宋渊,只是皱着眉头,语气不悦:“这么好的日子,提死人干什么?”

“也不怕冲撞了婉儿腹中的孩子。”

我看着他温柔的目光落在苏婉儿身上。

又看到他们十指相扣。

而在场的人没有指指点点,而是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对神仙眷侣。

才明白宋渊说的是真的。

只要一个人爬得够高,底下的声音全是赞美。

婉儿。

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他也含情脉脉的喊我莞儿。

他的眼睛也盛满了令人几乎溺死的深情。

直到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莞儿,也是婉儿。

我不过是一个替身。

我踉跄一步,几乎昏厥。

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东西,我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丝风吹过,都会惊起刻骨的疼痛。

我平静的唤着身旁的婢女:“帮我把东西收拾了吧。”

她们没有动。

我了然。

她们是宋渊的婢女,不是我沐青莞的婢女。

我的小琢,已经随着我的父兄离开,也死在那满是鲜血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