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香混着药草气息漫进鼻腔时,我正盯着床顶绣着并蒂莲的帐幔发呆。这刺绣针脚细密得不像话,金线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倒像是......我猛地坐起身,后腰撞上雕花床柱才惊觉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姑娘可算醒了!"青布衣裙的丫鬟端着铜盆进来,见我支着身子瞪眼,忙放下木盆来扶,"大清早的又发起癔症来了?夫人吩咐了,今日要试那套藕荷色织锦襦裙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露在绣花被单外的手——十指纤纤,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腕间戴着一串翡翠镯子,内侧刻着繁复的云纹。这不是我的手,绝对不是。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我是苏晚,三甲医院心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昨晚刚做完一台八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走出手术室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躺在这雕梁画栋的闺房里。
"绿柳,现在是什么年份?"我攥住丫鬟的手腕,声音发颤。
"姑娘说笑呢,"绿柳被我吓得后退半步,"今儿个可是天启三年五月初六,再过半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
天启三年?明朝!我踉跄着滚下床榻,绣着缠枝莲的软缎鞋底磕在青砖地上生疼。铜镜里映出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微上挑,左眼角下缀着颗泪痣。这不是《锦绣缘》里那个红颜薄命的沈家嫡女
吗?
"绿柳,"我扯住正要给我梳头的丫鬟,"父亲近日可曾接到过宫里的旨意?"
丫鬟手里的玉梳"当啷"掉在妆台上:"姑娘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三日前宫里传旨,说太后凤体违和,要咱们府上的明棠姑娘入宫侍疾呢!"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原著里沈明棠就是入宫侍疾时撞破了九千岁魏忠贤的秘事,被灌了鹤顶红扔进乱葬岗的。此刻窗外飘来一阵嘈杂,隐约听得"九千岁驾到"的呼喊声。
"快!把那套月白绫衫取来!"我一把推开想要给我系石榴红披风的绿柳,"再把我那支点翠蝴蝶簪找出来!"
铜镜中映出的少女穿着素净衣裳,发间只簪一支银簪,倒真像个清雅的医女。当魏忠贤那辆描金朱轮马车停在大门外时,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了铺满青石板的甬道。
"臣女沈明棠,拜见九千岁。"我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微凉的地面。原著里这个场景沈明棠紧张得打翻了茶盏,惹得魏忠贤勃然大怒。
"哟,这不是沈大人家的千金么?"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男声,我抬眼望去,只见猩红蟒袍下摆掠过台阶,鎏金腰带上的螭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魏忠贤比史书记载的年轻许多,约莫四十出头,眉目间竟带着几分文人雅士的风流气韵。
我垂眸盯着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原著里提过这是魏忠贤心爱之物,去年从江南进贡的羊脂白玉,雕着"福寿双全"四个篆字。果然,那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听闻姑娘精通岐黄之术?"魏忠贤在我面前站定,玄色皂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略通皮毛。"我故意放轻声音,想起原著里魏忠贤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阉人身份,便状似无意道,"只是家父常说,医者仁心,不论贵贱。"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沈大人好家教。"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前日里在御花园赏花,不慎沾了花粉,这鼻子......"他作势打了两个喷嚏。
我接过帕子凑近鼻尖,一股淡雅的沉香味萦绕而来。原著里沈明棠就是在这帕子上发现了毒药痕迹,但我闻到的分明是上好的苏合香。帕角绣着极小的"忠"字暗纹,针脚细密得不像太监能绣出来的。
"九千岁可是对忍冬花过敏?"我故意将帕子凑近些,"这花香虽清雅,却容易引发旧疾。"
他神色微动,随即又恢复常态:"姑娘好眼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羊脂玉佩,"听闻姑娘的玉佩丢了,这块成色可还入眼?"
我瞳孔骤缩——原著里魏忠贤就是用这块玉佩引诱沈明棠,实则是想试探她是否知晓自己的秘密。我装作惊喜地接过玉佩,却在触碰的瞬间皱起眉头:"这玉......似乎缺了点什么。"
"哦?"他眯起眼睛。
"真正的羊脂玉佩,应当刻有'忠孝仁义'四字。"我装作天真地说,"这块只刻了'忠'字,许是工匠疏忽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说笑了。"他挥了挥手,"太后娘娘近日食欲不振,听说姑娘擅长调养,明日便进宫一趟吧。"
送走魏忠贤后,我坐在回廊下久久不能平静。原著里沈明棠就是在这次进宫后发现了魏忠贤的秘密,但她的下场却是被灭口。我必须改变这一切。
次日清晨,我穿着绿柳准备的淡青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银簪,显得格外素净。进宫的路上,我仔细回忆原著中的细节——魏忠贤的秘密藏在御药房的一味药材里,而太后近日食欲不振,正是因为服用了含有慢性毒药的补品。
"沈姑娘,太后娘娘在寝宫等候多时了。"引路太监恭敬地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太监走进了太后寝宫。殿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一位身着华服的老妇人半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精神萎靡。
"臣女沈明棠,拜见太后娘娘。"我跪下行礼。
"免礼。"太后虚弱地说道,"听闻你精通医术,哀家近日食欲不振,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上前一步,仔细观察太后的面色和舌苔,心中已有判断:"太后娘娘这是中了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含有砒霜的补品所致。"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后脸色煞白:"你、你胡说什么?"
"太后娘娘请放心,臣女有办法解毒。"我镇定地说道,"只是需要查清楚毒药的来源。"
我借口为太后诊脉,仔细检查了殿内的茶盏和点心。果然,在太后常用的茶盏边缘发现了一丝细微的砒霜痕迹。我心中一动,想起了原著中提到的御药房总管——正是魏忠贤的心腹。
"太后娘娘,臣女斗胆请求查看近日的药方和食材。"我恭敬地说道。
太后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我仔细检查了药方,发现其中一味名为"茯苓"的药材被替换成了含有砒霜的类似药材。我心中有了计较,立即向太后禀报:"太后娘娘,这茯苓被人动了手脚,臣女可以重新调配无毒的药材,保证太后娘娘安康。"
太后感激地看着我:"好孩子,哀家就全靠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为太后调理身体,一边暗中调查毒药的来源。通过绿柳的关系,我得知御药房总管与魏忠贤关系密切,经常向他汇报宫中动向。
一个月后,太后身体逐渐康复,对我也越发信任。一日,太后召我单独谈话:"明棠,哀家知道你聪明伶俐,有些事情哀家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太后娘娘请讲。"
"哀家总觉得近日宫中有些异样,魏忠贤似乎在谋划什么。"太后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心中暗喜,终于等到太后主动提及魏忠贤:"太后娘娘英明,臣女也有所察觉。魏忠贤近年来权势日盛,恐怕有谋逆之心。"
太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哀家老了,朝中之事也管不了太多。但哀家希望你能帮哀家一个忙——暗中调查魏忠贤的动向,保护皇上的安全。"
我郑重地点头:"太后娘娘放心,臣女定当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利用太后的信任,暗中收集魏忠贤的罪证。同时,我也开始接近魏忠贤,试图从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一日,魏忠贤在御花园偶遇我,笑着问道:"沈姑娘近日可是忙碌得很啊?"
我恭敬地行礼:"回九千岁的话,太后娘娘身体逐渐康复,臣女也松了口气。"
魏忠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沈姑娘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愈发聪慧了。"
我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恭敬:"九千岁过奖了,臣女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
魏忠贤忽然笑了:"沈姑娘可知,哀家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我摇头:"臣女愚钝,不知九千岁何意。"
魏忠贤神秘一笑:"因为哀家觉得,你与旁人不同。"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哀家欣赏聪明人,希望沈姑娘能一直保持这份聪明。"
我心中警铃大作,知道魏忠贤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同时加快收集证据的步伐。
经过数月的努力,我终于收集到了魏忠贤谋反的铁证——他与外敌勾结,意图篡位的密信。我深知这些证据的重要性,立即秘密呈递给了太后。
太后震怒之下,下令彻查魏忠贤。最终,在铁证如山面前,魏忠贤伏法,朝野上下为之震动。
事后,太后召见我,感激地说道:"明棠,这次多亏了你。若非你机智勇敢,揭露了魏忠贤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我恭敬地行礼:"太后娘娘过奖了,臣女不过是尽了本分。"
太后欣慰地笑了:"哀家决定,赐你为皇亲国戚,封为明棠郡主,享一世荣华富贵。"
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太后对我的奖赏,也是对我的保护。我恭敬地谢恩:"臣女谢太后娘娘恩典。"
从此,我以明棠郡主的身份生活在皇宫中,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尊荣。然而,我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是无数次的冒险和智慧换来的。
岁月如梭,转眼间数年过去。我已不再是那个初入皇宫的懵懂少女,而是成为了朝野上下敬仰的明棠郡主。我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影响力,为朝廷和百姓做了许多好事,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而那个曾经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已经被历史的车轮碾碎,成为了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当我回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心中总是感慨万千。
我深知,我的人生因穿越而改变,因智慧而精彩。我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医生苏晚,而是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棠郡主。我用自己的方式,书写了一段传奇的人生篇章。
在皇宫的深处,我时常会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我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变迁,我都会以自己的方式,活出精彩的人生。
而那段与魏忠贤斗智斗勇的日子,也成为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它让我明白了智慧的力量,也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和安宁。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愿以明棠郡主的身份,继续书写属于我的传奇人生,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