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就在老公秘书把又一杯酒敬到他面前时,我冷下脸,一手打翻秘书手里的酒杯,冷声开口:
“我要离婚。”
傅寒愣了一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低怒出声:
“江梦兰,不过就是敬了一杯酒而已,至于吗?”
婆婆也满眼谴责看着我:
“就是,婚礼上敬新人酒是传统,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垂眸看着洒在地上的酒液,声音更冷了些:
“对我就是小心眼,就因为她敬酒,所以我要离婚。”
1
婚礼现场热烈欢乐的气氛瞬间冷到极点。
公公脸色黑如锅底,婆婆手里筷子都拿不稳,爸妈更是整个人都僵住。
最后是我妈第一个回过神来,语气僵硬打圆场:
“这孩子学傻了,总是不分场合开玩笑。”
“她日日夜夜可都盼着今天,怎么可能离婚?”
傅寒根本不听他的话,眼中的怒火快要化为实质: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头纱扯下来扔到地上,掷地有声:
“我要离婚。”
婆婆用力把手边的碗朝我砸过来,声音尖锐:
“江梦兰你疯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哪!”
“结婚三年,天天闹着要补办婚礼,我儿子心软,公司不管给你补办婚礼。”
“结果你就是这么对他?!”
“他一个当老板的,喝杯下属敬的酒怎么了?!”
我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她,只平静看着傅寒。
“江梦兰,你是真疯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不过礼节性喝了几杯别人敬的酒,你就要离婚?!”
我爸眉头紧皱,威胁似看他一眼:“注意言辞。”
傅寒冲怒气生生止住,他深吸一口气,对婆婆使了个眼色,随后神情哀伤的看了我一眼,
转头向我父母恭恭敬敬鞠躬道歉。
“爸,妈,对不起,我刚才太伤心了,没控制住情绪。”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一定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会好好和她沟通的。”
说着,他伸出手想将我揽进怀中。
我后退两步避开他。
傅寒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
“抱歉梦兰,这段时间忙着公司又忙着婚礼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没能好好陪你,是我的错。”
“我向你保证,这样的情况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秘书敬我酒也是完全出于对老板的尊敬,没有其他意思。”
我嗤笑一声,没有回应。
傅寒大哥傅明看不下去,尬笑着打圆场:
“好了好了,要我说啊,梦兰这是在心疼自己老公,看不下阿寒继续被灌酒了。”
大嫂李婷谴责瞪了秘书一眼,跟着应声:
“就是就是。要我说你这当秘书的也太没眼力见了,怎么能一直灌自己上司的酒?”
“回头就扣你奖金。”
我凉薄扫过在座所有人。
明明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的不对劲氛围,在他们一唱一和附和下,变成我在婚礼当天发疯。
还真不愧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商人。
收回视线,我不再被周围人的视线所干扰。
只是看着傅寒和他的秘书,冷声道:
“罚奖金哪里够?”
“傅寒,既然你说自己和她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那以你的行事作风,不该是把她直接开除吗?”
“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开除她吗?”
2
傅寒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一瞬,喉结不自然滚动一下。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他避开我的视线,竭力让声音保持镇定:
“梦兰,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虽然是我的秘书,但也为公司立下过不少功劳。”
“就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开除她,会寒了公司其他员工的心。”
我轻嗤一声:“是吗?那把她调到别的公司去当负责人怎么样?”
“功臣嘛,不就是应该升官?”
傅寒抿唇,不再出声。
婆婆见他下不来台,脸色一下垮了,直接把桌上所有的酒都砸到地上。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杯酒吗?不喝了,所有人都不喝了!”
“免得有些人疯疯癫癫,闹得所有人不安宁。”
我妈听这话,脸色也冷了下来:
“亲家母,这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你掺和进去,不太好吧?”
我握住母亲的手,厉色朝婆婆飞过去一个眼刀:“回去你位置上坐着!”
婆婆吓了一大跳,很是不服,但被我盯着,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坐下,不敢吭声。
我松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逼近傅寒。
“之前把责任推卸到我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不那么能说吗?”
“现在怎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是说只是上下级的尊重吗?你在心虚什么?”
傅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是始终不敢开口。
公公眉头皱的死紧,起身狠狠一砸碗:
“行了!一个二个多大的人了!还因为这点小事闹!也真是不嫌丢人!”
“看看!好好的一个婚礼,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
说的话虽然没指名道姓,可他的眼神和语气,分明全都是在说是我的责任。
而一杯又一杯敬傅寒酒,却在争吵开始后不敢吭声,只用通红一双眼看着傅寒的秘书,这个时候嘴巴也回来了。
何娇抽噎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敢说的模样:
“傅总,傅董还有傅老夫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现在马上就走,回去就提交辞职报告。”
几十秒就能说清楚的两句话,在她委委屈屈的诉说下,拖了好几分钟。
拖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过来,才作势转身离开。
婆婆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她一步上前,拦住何娇,将她牵回来,带在自己身边坐下。阴阳怪气:
“哪里是你的错?你对公司的贡献那么大,我们全家感谢你都来不及。”
“是有些人啊,自己没能力还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
余光中,我瞥见被婆婆好言好语安抚的何娇,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挑衅。
我指向入口:
“不是说要走吗?马上给我滚出去。”
一听见我要赶何娇走,傅寒也顾不上心虚了,阴沉一张脸走上前,护在何娇面前。
“江梦兰,你要觉得我哪对不起你,对我有意见,直接冲我来就是!”
“何娇做错了什么?她每年给公司创造的价值比你多多了!”
“你哪来的脸迁怒到她身上!”
3
婆婆也无条件站在自己儿子那一边,护着何娇。
“江梦兰!你作为我傅家的儿媳,不好好待在家里伺候公婆,天天在外面丢脸就算了。”
“嫁进来三年,你一个孩子都没有!”
“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哪里来的资格对待公司的功臣!”
“要我说,我们傅家碰到你这样的儿媳妇,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骂的着实难听,我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外人,并无所谓,我爸却听不下去了。
“谁给你们胆子,当着我面骂我女儿的?!”
我爸将我护在身后,眼中的怒火快要将婆婆淹没。
“可不要忘了,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你们陪着傅寒,在我家门口求了好几个月,我才松口答应婚事。”
“当初保证的好好的,现在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对我女儿!”
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的公公坐不住了。
“诶亲家公,刚刚不是说孩子们的事我们不掺和。”
“现在女人之间的事,我们也不该管。”
趾高气扬的恶毒谩骂,在他嘴里又变成轻飘飘无所谓的矛盾。
我爸气得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攥起拳想动手。
我急忙拦住我爸,看向躲在婆婆和傅寒身后,无比得意的何娇。
“你自己出来说。”
我直接点她的名字。
“既然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那你调去分公司当副总,比在这当一个秘书好吧?”
何娇眼眶又红了。
“夫人,我知道我能力还不够, 但你也没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羞辱我啊!”
只能说真不愧是能和傅寒搞到一起的人。
和傅家人一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好心的升职提议,变成因为嫉妒生出的可以刁难。
她就是个干干净净,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不出我所料,傅寒再次出言相护。
“江梦兰!你还没疯够吗?!”
“我家的脸被你丢的一干二净就算了,你是硬要把无辜的人也踩到泥里才肯罢休吗?!”
“丢脸?无辜?”我笑得嘲讽。
“我讨公道要求离婚丢脸,你一整夜陪着你秘书不丢脸?”
“她无辜?她无辜到肚子疼打电话要你去陪?!”
傅寒理直气壮:
“我们那是谈工作!”
我正要抬手一巴掌扇过去,突然被我妈拦住。
“梦兰!你过了啊!”
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不赞成,其中夹杂着令人心惊的失望。
“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闹,算怎么回事?”
毫无意外的,我看见了傅寒得意的笑。
甚至眼中,还带着挑衅。
被婆婆护在身后的何娇,眼中则全是幸灾乐祸和嘲讽。
嘲笑我连自己亲妈的支持都得不到。
众叛亲离,只有被他拆骨剥皮的份。
“还是妈明事理。”傅寒冷笑开口,“一眼就看出谁对谁错。”
“梦兰,你和我是夫妻,今天又是我们的婚礼,我也不太为难你。”
说着,他让何娇站到他旁边。
“你刚才闹的那一通,给何娇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她一个女孩子,因为你的谣言,以后肯定不好过。”
“这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何娇磕头道歉。”
“我们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4
合法妻子给小三下跪道歉,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我凉凉一笑,刚要一脚踹过去,突然被我妈拉住手。
“梦兰,你就听傅寒的,好好给人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然因为这种事离婚……我们以后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父亲不赞成母亲的话,冲上来激愤维护我。
看着双眼通红要我道歉的母亲,还有呼吸急促维护我的父亲,我心情无比复杂。
良久,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点头。
“行,我可以给她下跪道歉。”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傅寒一家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平静同意。
他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好言好语劝我:
“梦兰,别再那么得理不饶人了行吗?”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拿出手机,平静道:
“但是道歉,是有条件的。”
“你们两个既然说彼此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那就让我查你们所有的来往记录。”
傅寒脸上的表情陡然又厌烦起来:
“江梦兰!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难道真的要赶走公司功臣才肯罢休吗?!”
我没回答,拨通电话,沉声吩咐电话另一端的人帮我查傅寒何娇的来往记录。
听见另一端的人答应的瞬间,傅寒一家,除了傅明外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我挂断电话,勾起唇角:
“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
“等调查记录出来,如果你们真的只是单纯上下级关系,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给何娇下跪道歉。”
“并且把我名下的财产全部给她,当作赔偿!”
刹时间,所有人眼神都凉了。
傅寒的完全被贪婪支配:
“好!你让哪里的人查?我们马上过去!”
我收好手机,坐回椅子上:“不用。”
“就在这里等就行。”
“反正到时候道歉要在所有人面前下跪,就在这还能省时间。”
“对吧?”
他眼中闪过一瞬慌张,随即又变成胜券在握的自信。
得意满满认为自己藏的好,记录也清理,我绝对找不到证据。
傅寒安抚性拍拍何娇手背,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步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威胁:
“江梦兰,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虚了。”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现在下跪,乞求我的原谅,我可以考虑不离婚。”
“不然就等着净身出户后,身无分文捡垃圾去!”
“而且就你那脑袋……等会儿磕头要是把自己磕死,我可有嘴都说不清。”
婆婆公公的不耐烦表现的极其明显。
两人视线乱瞟:
“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江梦兰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不会的。”何娇假惺惺做作安慰他们,“姐姐那么慷慨大方的性格,怎么可能心虚?”
我妈我爸无比紧张,生怕我真的要搭上一辈子。
没过几分钟,调查结果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直接投影到大厅正前方的幕布上。
点开第一份邮件,傅寒的脸唰的一下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