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春天那会儿,陕北靠边的地界,还冻得跟个大冰窖似的。
延安那所抗日军政大学的操场上,特别热闹。几个小伙子趁着课间,正忙着打篮球呢。球场边上站着不少看热闹的,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喝彩。
八路军129师的386旅旅长陈赓,跟他部队里的学员秦忠一块,边走边说着话,朝着操场那边走去。
在看球的人群堆里,陈赓瞅见了一个认识的人。爱凑热闹的陈赓,心里头一乐,想逗逗人。他拽过旁边正听他闲聊的秦忠,一块往那个专心看球的人那边走去。
陈昌奉,你以前是干保镖这行的吧?瞧瞧,这是我们旅里摔跤最厉害的家伙,你有胆子和他过过招不?
秦忠瞪大了眼睛,一脸懵圈,压根没想到自己啥时候就成了摔跤高手。那个叫陈昌奉的家伙转过身,眼神里带着点琢磨劲儿,盯着陈赓看,心里犯嘀咕:这“活宝”旅长又憋着啥怪招呢?
陈昌奉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敢不敢接下陈赓丢过来的难题呢?
【保卫出身,毛主席送他来读书】
陈昌奉,江西宁都一户穷人家里走出来的娃,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毅然决然地跟着红军干起了革命。由于年纪尚小,他最开始在红四军军部干些杂活,当个勤务小兵。朱老总瞧他这小伙子行为规矩,脑子转得快,挺机灵的,于是便把他推荐给了毛泽东,让他当上了警卫员。
1930年3月份,陈昌奉抵达了前敌委员会那里,去给毛委员做了个面对面的到岗登记。
毛委员的大名,那可是早就传遍四方,今天能亲眼见到本人,陈昌奉心里直打鼓,多少有点放不开。
毛主席瞅瞅眼前这个半大小伙子,伸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脑袋,和蔼地问:“小家伙,你叫啥名字啊?”
“陈昌奉这个人。”
“你知道怎么写自己的名字不?”
“不会,我没读过书。”两人一来一回地聊着家常,陈昌奉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心里的恐惧感也消失了。
毛委员讲道:“要是没文化,那就跟盲人没啥两样,这可绝对不行,往后得好好学学。”从那以后,只要有空闲,毛主席就会教陈昌奉认字,就从写自己的名字起步,慢慢地,陈昌奉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
1931年11月,瑞金会议结束后,毛泽东被大家选为了临时中央的大当家,于是大家就开始叫他毛主席了。毛主席对那些保护他的警卫员特别好,尤其是陈昌奉。一直到了新中国成立,陈昌奉还好好收着毛主席给他的4块铜钱呢。
1934年那会儿,毛主席跑到江西宁都去开会。他晓得陈昌奉是当地人,就让他趁机回家瞅瞅。要走的时候,毛主席从自己腰包里掏出六块铜板,塞给陈昌奉,跟他说拿回家里帮补一下。
陈昌奉身为警卫员,受到毛主席的细心关照,心里头暖洋洋的。他晓得毛主席的津贴不多,平日里过得很节省,连六块铜板都舍不得全给家里人。于是,他偷偷地留下了4枚,一直小心地带在身边保存着。等到新中国成立后,这四枚银元就被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给收去了。
主席在生活上对身边的人挺关照,但要求也挺高,陈昌奉就曾受到过主席的严厉批评和处分。
红军在长征路上那会儿,陈昌奉先跟着毛主席过了金沙江。接着,毛主席和刘伯承总参谋长去议事,陈昌奉就赶紧给主席找地方安顿。
他清楚毛主席的惯例,每到新地方,总得先找个能办公的场所。但那天他翻遍了也没寻着木板,办公用品没处搁。他心里惦记着主席渡江的辛苦,琢磨着还是先给主席把床铺好,再烧壶开水,让主席能喝口热乎水,然后再忙办公的事儿。
由于对周围环境不熟悉,加上操作不够熟练,直到毛主席完成事务返回宿营地,他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办公地点。
毛主席一看办公的地方还没整利索,脸就拉长了。他直接对陈昌奉说:“瞧瞧现在啥局势,咱们在金沙江边上呢,好几万兄弟都跟着咱,他们随时可能豁出命去。咱们咋能光顾着喝水睡觉这些小事,把大事给搁一边呢?”
瞧着陈昌奉满脸愧疚地耷拉着脑袋,主席的声音温柔了些,他喊上陈昌奉,两个人一块儿去找木板,把办公的东西摆整齐,打算开始工作了。
这时候,主席抬起头,望了望陈昌奉,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你今天做了错事,我得给你一个教训。今晚就别睡了,坐这儿陪着我一起处理工作吧。”
陈昌奉给主席敬了个礼,大声回“明白!”主席一直忙到半夜,而年轻爱睡的陈昌奉早就靠在旁边,呼呼大睡了。但从那天起,他深深地记住了主席的教诲:“工作最重要,比吃饭睡觉都要紧。”
几年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陈昌奉在毛主席身旁,慢慢长成了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身子骨越来越结实,脾气也越来越稳重,连读书看报都不成问题了。
1936年那会儿,中国有了个新学校,叫中国人民抗日大学。毛主席为了让陈昌好好学学文化,就安排他去那儿念书了。后来,这个学校名字改成了抗日军事政治大学,还搬到了延安。到了延安后,陈昌奉觉得那儿的文化氛围特别浓,还碰见了好多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过的大人物,比如有个外号叫“开心果”的陈赓,他就在这儿遇到了。
陈赓在的地方,总是热闹非凡。没错,他那爱开玩笑、爱热闹的性子,作为旅长的他,没多久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陈赓怂恿:敢不敢和摔跤冠军比试】
这时候的延安,成了全国抗战的指挥中心,吸引了大批满怀激情的年轻人。抗日军政大学敞开大门,不仅欢迎各类军事高手,也拥抱外来的知识分子和其他爱国人士,一时间,这里高手如云,人才济济。
陈赓一来,抗大就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马热闹了起来,氛围都变了样。
陈赓大将军在军队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活跃分子,他天生爱逗乐,不论碰到的是比他官大的头头儿,还是手下那些小伙子,他都忍不住要调侃几句,因此,他走到哪儿,哪儿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刚来抗大那会儿,所有人都得参加个入学小考,说白了就是看看新学员的文化水平咋样,好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在以后的学习中给针对性地教导。
刚到这儿,大家对这测试都一头雾水,加上学员们普遍学历不高,所以心里都挺忐忑的,有点慌张。
陈赓是唯一一个乐呵呵地早早就交了卷的人。大伙儿心里都明白,陈赓肚子里墨水多,这种考试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以他提前交卷也是大家能想到的事儿。
没想到有人瞅见了他的答案,顿时笑得直不起腰。一看陈赓的试卷,上面赫然写着:“考得上抗大就去,考不上抗大也得去。”
大伙都被陈赓的搞笑给逗乐了,唯独386旅的秦忠见怪不怪。这样的场面,他们平时见多了,就算是行军打仗那会儿,陈赓旅长也能乐呵乐呵的。他身边的人啊,包括政委王新亭,也时常被他开玩笑捉弄。
王新亭政委眼镜度数挺高,一到晚上走路就费劲。这时候,陈赓就会认真地跟他说:“老王,前面是下坡路,你可得留点神啊。”瞅着政委慢慢腾腾、一点一点地探着路走,陈赓就忍不住乐出声来。
每到这个时候,王政委就会打趣他说:你这腿脚不便的家伙,需不需要我搭把手,扶你一把啊?
看到陈赓旅长在学前测试上的展示,秦忠心里头一点没惊讶,很自然地就走开了。他压根没想到,陈赓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打算给他策划点大动静呢。
这天下课后,秦忠陪着行动不便的旅长外出走走。操场上传来的欢呼声,一下子就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操场上,有几个学员正在那儿打篮球呢。这么冷的天,他们居然把上身的棉衣都脱了,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场上跑来跑去,打得特别带劲。周围围了一群人,都在那儿叫好鼓掌,气氛可热烈了。
秦忠和陈赓边走边聊,聊着聊着,脚底下就不由自主地往球场方向挪动了。
小秦啊,你在咱部队那会儿,老跟阙子清、尤太忠他们几个比划摔跤,你们几个里头,到底谁最牛啊?
这还用讲嘛,咱的大名可是秦懋书,意思就是从没输过,一直以来都是赢家!反正阙子清他们都不在这里,现在就算吹得再大也没人反驳,秦忠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炫耀一番。
“这么说,你就是咱们队伍里的头号高手啦?”陈赓乐呵呵地问。
秦忠摇头晃脑,一脸得意地说:“那当然,阙子清他们几个,根本不是我的菜。”
这时,陈赓猛地停下脚步,朝操场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一指,问秦忠:“那个人你见过没?”在抗大待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多少都有些面熟了。秦忠定睛一看,哟,那不是毛主席的贴身警卫陈昌奉嘛。
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不算熟,他应该是毛主席身边的警卫吧。
陈赓一下子变得激动,拽着秦忠,虽然腿有点不方便,但还是快步挪到陈昌奉面前,说:“小陈,来,我给你介绍位高手,这是秦忠,也叫秦懋书,是我们旅里摔跤最厉害的,你敢不敢跟他较量较量?”
秦忠听得愣住了,心里直犯嘀咕,他慌忙拽了拽陈赓的袖子:“旅长,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我什么时候变成摔跤高手了?”
这时候,陈赓压根儿没听秦忠说啥,他满心满眼都是陈昌奉。他就想看自称摔跤高手的秦忠,能不能斗过当过护卫的陈昌奉。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说服陈昌奉,让他答应跟秦忠摔一跤。
陈昌奉会不会接招陈赓的提议,跟那个“摔跤高手”秦忠来一场对决呢?
【保卫输了,摔跤冠军有绝招】
在毛主席身边久了,陈昌奉变得挺稳重。跟陈赓那种一脸兴奋,就等着看热闹的样子不同,他特别镇定,心里头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比试比试。
陈昌奉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球赛,突然转过身,瞅了瞅一旁凑热闹、不嫌事多的陈赓旅长,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比自己矮了不少的秦忠,咧着嘴摇了摇头说:“我比他高出一大截呢,身材上他就吃亏了,我不能占他便宜,不比了。”
“这不是比不比的问题,怕是心里没底不敢比吧?”陈赓想看场好戏,生怕陈昌奉不上钩,于是开始用激将的手段。
“不比,其实就是心里不想较量。”陈昌奉正打算扭头继续看比赛。谁承想,腿有伤的陈赓,会猛地给他下个套儿,害得陈昌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你以前也是个警卫员,怎么这么胆小呢?秦懋书就那么稍微碰你一下,你咋就倒下了?是不是心里发怵,不敢比,才找借口说人家个子不高?
刚才还在专注看球的人群,一下子被这边的动静拽了过去,很快围成了一个新的圈子。见陈赓旅长一脸想看戏的表情,大家也跟着起哄起来:“来一场比试,来一场!”
不知道是陈赓故意激陈昌奉,让他起了比拼的念头,还是那些加油声让陈昌奉心里痒痒的,他猛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把上衣一扒,打算跟秦懋书好好较量一番。
秦忠被陈赓捉弄得一头雾水,这会儿一个劲儿地往后躲:“旅长,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我哪是什么摔跤高手,大伙儿就别拿我开涮了。”
呼喊声连绵不绝地响起。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很快就燃起了竞争的火花。秦忠干脆脱掉了身上的厚棉袄,和陈昌奉扭打成了一团。
秦忠力气虽大,但在陈昌奉面前根本占不到便宜。他还没明白咋回事呢,陈昌奉右脚往前一迈,双手轻轻一推,秦忠就摔了个四脚朝天。第一回合,秦忠输得那叫一个干脆。
他立马站起身,琢磨着第二局怎么扭转自己个子不高的劣势,得动动脑筋,用点巧力,争取扳回一局。
他还没琢磨出对策呢,屁股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第二局就这么完了,他又败下阵来。
周围人的喝彩,在秦忠听来,更像是无情的嘲笑,让他心头火起。他体内的军人斗志被完全唤醒,心里想着:豁出去了,不管结果咋样,总得让人瞧瞧自己的本事。于是,他狠狠一咬牙,又一次猛地往前冲。
连下两城后,陈昌奉激动得不行,脸上红扑扑的,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他张开双手就走了过去。
两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胳膊紧紧缠在一起,左躲右闪,纠缠不休。旁边看的人一个劲儿地喊加油,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陈昌奉猛地弯下腰,一把将秦忠扛到了自己肩上。秦忠那叫一个惨,头朝下,屁股朝上,陈昌奉就这么扛着他转起了圈,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把秦忠给丢出去似的。
秦忠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乱晃,使劲折腾着。猛然间,他一把抓到了陈昌奉的裤腰带上,也不清楚是出于啥本能反应,还是因为在部队里跟阙子清他们胡闹习惯了,他二话不说,就把陈昌奉的腰带给扯了出来。
陈昌奉那条大棉裤,嗖的一声滑到了脚踝,他本来正乐颠颠地扛着秦忠呢,结果冷不丁被裤子一绊,俩人一下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趴在了地上。
笑声在周围荡漾开去。陈昌奉站起身,拽了拽裤腰,把腰带重新系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昌奉把自己拾掇利索后,扭过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冲秦忠说:“啥了不起的冠军啊,难怪你叫秦懋书,敢情你还有这手呢。”
那个开头的捣蛋鬼陈赓旅长,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咱们讲的是友情,比赛嘛,次要啦,昌奉,这回你可是栽了。”
人群慢慢散开,一边走一边嚷嚷:“秦懋书,这局是不是栽了?”“没栽!”
欢声笑语不断往天上飘,给抗大校园带来了满满的生气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