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自尊蒙蔽双眼,亲手推开挚爱秦若柔。
虽白手起家登顶首富,却被毒妻与情夫卷走一切,病榻弥留之际,才知若柔为我终身未嫁。
含恨而终后,我竟重生在拒绝入赘的致命瞬间!
这一世,尊严和骄傲我统统不要。
那个我曾辜负一生的女人,这一世,我要将世间万千宠爱,尽数还她。
1.
意识自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缓缓上浮,像溺水之人挣扎着冲破水面。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监护设备的滴答声、以及那份被背叛掏空一切后蚀骨的悔恨与绝望……
最后定格住的,是病房门口,那张岁月不曾刻下太多痕迹,却写满了无尽哀伤与空洞的清丽容颜。
若柔……秦若柔!
原来,你从未离去。
原来,我错的如此彻底。
带着这撕心裂肺的顿悟,我的意识猛地一震,刺目的光线强行撬开了沉重的眼皮。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而来的是嘈杂的人声,以及一种……鲜活的、充满生机的气息,与医院死寂的终末感截然不同。
我猛地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熟悉的红木书房,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普洱的醇厚茶香。
对面,坐着那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秦文泰,秦若柔的父亲,本地知名的企业家,此刻他正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而我的身旁,坐着那个让我前世魂牵梦绕、临终前痛彻心扉的女子——秦若柔。
她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黑发如瀑,侧脸线条优美却紧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搁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那份清冷优雅的气质下,是无法掩饰的紧张与脆弱。
一切,都像是精心复刻的记忆画面。
然后,我听到了那句刻入骨髓的话,从秦文泰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我刚刚归位的灵魂上。
"张行天,你和小柔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了。我只有小柔一个女儿,秦家的产业未来也需要有人接手。想要跟小柔在一起,你必须入赘我们秦家。"
轰——!
大脑仿佛被惊雷劈中。
不是幻觉!不是临终前的走马灯!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二十年前,这个决定了我与若柔一生悲剧的十字路口?
前世,就是在这里,年轻气盛、骄傲到骨子里的我,如何能忍受"入赘"二字带来的屈辱?
即便对方是我深爱的女子,即便秦家富甲一方,我也觉得这是对我能力、对我尊严的极致羞辱。
我记得自己当时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掷地有声地拒绝:"抱歉,秦叔叔,我张行天顶天立地,绝不做上门女婿!若柔,我们走!"
然后,我不顾若柔瞬间苍白如纸的脸庞和泫然欲泣的眼神,近乎粗暴地拉着她起身,摔门而去。
之后,是冷战,是误解,是若柔在家庭和爱情间的两难,是我固执己见绝不低头的愚蠢。
最终,劳燕分飞。
再后来,我白手起家,耗尽心血,终于在商场上搏杀出一片天地,成为本地首富,证明了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可代价是身体垮了,更娶了若柔的"好闺蜜"——那个面若桃花、心似蛇蝎的刘颜君。
最终,在我积劳成疾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刘颜君卷走了我所有财产,与情人双宿双飞。
而那个我以为早已放下、早已过上幸福生活的秦若柔,却出现在我的病床前。
原来,她一生未嫁。
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
原来,我所谓的成功和骄傲,在她一生的孤寂等待面前,渺小得可笑又可悲。
在她那双盛满了无尽哀伤与空洞的泪眼注视下,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带着滔天的悔恨与不甘……
思绪如电光石火般掠过。
我的身体因为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而微微颤抖,一时之间竟僵在原地,无法言语。
而这短暂的沉默,在秦文泰眼中变成了犹豫和抗拒,在他看来,这已是极大的让步和考验。
在秦若柔眼中,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原本还有一丝希冀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她缓缓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砸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那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开来。
心死若灰。
我瞬间被那滴眼泪烫伤了灵魂!
不!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同意入赘!"
几乎是在秦若柔眼泪落下的同一秒,我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那只冰凉得吓人的小手。
她的指尖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我更用力地、坚定地握住。
我转向面露讶色的秦文泰,目光澄澈而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重复:"秦叔叔,我说,我同意入赘秦家。"
书房内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沉寂。
秦文泰浓密的眉毛紧紧皱起,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充满了不信任。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显然,他怀疑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动机不纯。一个之前还表现得极为硬气、颇有才华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如此痛快地答应入赘?
除了贪图秦家的财富和权势,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果然,不等秦文泰开口,一直坐在旁边沉默打量我的秦母王美慧忍不住了。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担忧,语气尖锐:
"张行天,你这话说得轻巧!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为了小柔,还是看中了我们秦家的钱?我绝不可能让我的女儿和一个不是真心爱她、只冲着钱来的男人在一起!"
这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刺向秦若柔,也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慌乱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祈求。
我心中一阵抽痛,既为若柔此刻的难堪,也为前世的自己竟让如此爱护女儿的母亲失望透顶。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转头给了秦若柔一个无比温暖、充满安抚力量的微笑,用眼神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
然后,我迎上王美慧审视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阿姨,您的担心我完全理解。为了证明我对若柔的心意,我愿意签署最严格的婚前协议。我张行天在此承诺,入赘秦家后,绝不主动动用、索取秦家的一分一毫财产。婚后,我和若柔的生活开支,我会一力承担。秦家的产业,我绝不插手,除非叔叔阿姨将来觉得有必要且自愿交托。我所求的,从来只有若柔一人而已。"
这番话,掷地有声,不仅让王美慧愣住了,连一直沉着脸的秦文泰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他们预想过我的各种反应——愤怒、讨价还价、或是虚伪的答应,却独独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地自断"钱"途,提出如此苛刻于己的条件。
这反而让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若再逼迫,倒显得他们秦家不近人情了。
秦文泰沉吟片刻,目光中的锐利稍减,最终缓缓开口:"行天,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叔叔放心,我明白。"我坦然回应。
秦文泰和王美慧对视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秦若柔直到此刻才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重重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喜、难以置信,以及深切的愧疚。
她的小手反握住我的,微微用力,仿佛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行天……你……你不必这样的……"她声音哽咽。
我笑着摇摇头,紧紧回握她的手,心中一片酸涩的柔软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成滔天巨浪。
若柔,我的若柔。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所有的风雨,都由我来挡。
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幸福就好。
2.
事情的发展比前世顺利了许多。
虽然秦父秦母对我仍抱有观察和疑虑,但至少,我和若柔的关系得到了"官方"认可。
接下来的日子,我恪守着"赘婿"的本分——如果忽略我几乎不在秦家吃闲饭的话。
我依旧早晚向秦父秦母请安,礼仪周到。
但除此之外,我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外界。
凭借前世二十年的商业记忆和对未来趋势的精准把握,我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所有人视线之外,悄然构建着我的商业版图。
"海辰资本"、"未来科技"、"经纬控股"……一系列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如同雨后春笋般成立,又通过一系列复杂巧妙的股权设计,隐藏在一个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法人代表之后,最终的控制线,却牢牢攥在我的手中。
我知道,想要真正守护若柔,仅靠承诺和爱意是不够的。
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阴谋和觊觎的力量。
前世我能白手起家做到首富,这一世拥有先知,我只会做得更快、更隐蔽、更强大。
转眼,便到了我和若柔的订婚宴。
宴会设在秦家奢华的山顶别墅。
宾客云集,本地名流、商界伙伴齐聚一堂,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若柔穿着我亲自为她挑选的定制礼服,美得不可方物,清冷的气质中透出幸福的微光,紧紧挽着我的手臂。
我穿着合体的西装,接受着或真诚或虚伪的祝福。
目光扫过人群,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刘颜君。
她果然来了。
作为若柔的"好闺蜜",她自然不会缺席。今天的她同样精心打扮,一袭艳红色长裙,勾勒出曼妙身材,面若桃花,巧笑嫣然。
此时正亲热地拉着若柔的手说着悄悄话,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挑衅。
前世,就是在这场宴会上,她一边假意安慰因"下嫁"而备受非议的若柔,一边趁若柔不注意时,用指尖暧昧地勾划我的掌心,低声说着露骨的挑逗话语。
那时的我,正因"入赘"的身份感到憋屈烦躁,竟半推半就地陷入了她编织的温柔陷阱,最终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此刻,我冷眼旁观着她的表演,心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这个毒妇,妒忌若柔的一切,表面姐妹情深,背地里用尽恶毒手段。
前世,她不仅抢走了我,刺激得若柔抑郁终生,更在我病重时卷走所有财产,与情夫逍遥快活。
她的罪,百死莫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