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后第五年,丈夫又一次要我替他的青梅背锅一起醉驾案。
他带着捏造好的证据闯入我家,却发现里面没有半点我的身影。
无奈,他只好敲响邻居家的门。
可邻居却告诉他:
“沈柔?她早就死了。”
“听说是上次那个案子的家属不满意判决结果,在她出狱当天就把她劫走了,折磨了三天三夜呢!”
丈夫不肯相信,怒斥我为了逃避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他怒气冲冲朝邻居大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收了沈柔的钱才替她说话!”
“你给我告诉她,躲着没用。三天之内要是不联系我,那个野种的抚养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再付!”
可是,他不知道。
他青梅醉驾撞死的那个人,正是他口中那个“野种”。
01
飞机刚落地,白书礼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就迫不及待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人呢?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秘书支支吾吾:
“白总,我们……我们还没联系上沈小姐……”
“废物!”
预想外的回答让白书礼猛地停下脚步:
“陈熙醉驾的事有多急你知不知道?”
“再找不到沈柔给她顶罪,她就要进监狱了!你们是要眼睁睁送她去死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但想来也是一些没什么意义的道歉。
白书礼听得心烦,直接开口:
“算了!指望不上你们,我自己亲自去!”
他一把挂断电话,踩着油门直奔我和他曾经的家。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风风火火地冲进电梯,手里还捏着一叠伪造好的证据。
那张冷峻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个交代。
我想,恐怕只有涉及到陈熙的事,才会让他这么着急吧。
“沈柔,你给我出来!”
他一脚踹开家门,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灰尘都没人打扫。
他咬牙切齿环顾四周,一间一间屋子搜寻,可到处都没有我的迹象。
“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巨大的声响惹来他人注意。
邻居宋阿姨闻声探出头,一脸疑惑:
“你找谁啊?”
白书礼眼睛一斜,气势冲冲走过去:
“你知不知道沈柔去哪了?让她赶紧滚出来!”
宋阿姨闻言皱了皱眉:
“沈柔?她早就死了啊。”
“死了?”白书礼冷笑一声,“编,继续编!为了躲我,连这种谎都撒得出来?!”
宋阿姨叹了口气:
“我没骗你,她五年前就死了。”
“听说是上次那个案子的家属不满意判决,在她出狱当天就把她劫走了,折磨了三天三夜呢……”
听到这个消息,白书礼的表情僵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收了沈柔的钱才替她说话!”
“不就是蹲了几天监狱吗,还敢跟我卖上惨了!”
我在白书礼身边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心里阵阵发寒。
蹲了几天监狱?
原来在他心里,我数以年计的牢狱之灾,就是区区几天监狱?
宋阿姨听了这话脸色也是一沉: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告诉你,你还倒打一耙?”
“她当年……”
可白书礼根本懒得听,直接打断他:
“闭嘴吧!你给我转告沈柔,躲着没用!”
“三天之内要是不联系我,那个野种的抚养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再付!”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步一步踩得坚实,仿佛这样就能发泄他的怒火。
宋阿姨见状摇了摇头,冲着他的背影嘀咕:
“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早就被车撞死了吗……”
可惜,白书礼已经走远了,一个字都没听见。
我飘在他身后,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他更不知道,他口中那个“野种”,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而撞死他的人,正是他此刻拼了命也要保护的——陈熙。
02
白书礼从小区出来,直接开车去了陈熙的公寓。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他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车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却照不进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书礼,你来了!”
门一开,陈熙那张虚伪的脸就凑了过来。
她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一副憔悴又可怜的样子。
白书礼见她这幅样子,表情瞬间软了下来。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别担心,我已经在找沈柔了,她一定会替你顶罪的。”
陈熙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可是……万一她不肯呢?”
“她敢!” 白书礼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有的是方法逼她同意,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我飘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灵魂都在发颤。
是啊,在他眼里,我这种人就只配做陈熙的陪衬和血包。
我的存在,就是为她保驾护航,仅此而已。
陈熙抬起头,眼眶微红,演技精湛:
“书礼,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那天喝了酒……”
“不怪你。” 白书礼捧着她的脸,语气心疼得不行,“是沈柔的错,她明明该帮你的,现在却玩失踪!”
“等我找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白书礼极尽柔情安慰他面前的女人。
可明明以前,他也是这样捧着我的脸,说我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那时候,他刚创业失败,整夜整夜地失眠。
是我陪在他身边,一遍遍告诉他:
“没事,有我在。”
后来他真的成功了,眼里却再也没有我了。
陈熙回国那天,他连公司会议都推了,直接冲去机场接她。
她骗他说,当年离开是因为身患绝症,不想拖累他。
他信了,愧疚得不行。
从此以后,他所有的温柔、耐心、爱意,全都给了她。
甚至那时我还怀着孕,临近生产时不小心出了车祸。
陈熙骗他说没准儿孩子是我和其他男人的,为了掩盖月份才故意安排一场车祸。
这么拙劣的借口,白书礼竟然信了。
从那时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早就没有我和甜甜半点儿位置了。
入夜时分,陈熙搂着他的腰,声音低沉,带着刻意的蛊惑。
“书礼,你对我真好。”
白书礼搂在她怀里,轻声说:“这是我欠你的。”
他任由她的手慢慢滑进他的衣摆。
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凑过身体迎合她。
我别过头,不想再看。
曾经,他也是这样抱着我,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可现在,就算让我把命赔给陈熙,他都会眼都不眨的同意。
就这一刻,我突然很好奇——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
知道他拼命保护的陈熙,就是撞死他亲生女儿的凶手……
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03
陈熙的案子有些急,白书礼为了她焦头烂额。
可无论他怎么找,都寻不到我的半点踪迹。
办公室里,秘书捧着文件战战兢兢地汇报:
“死者家属那边突然请了个新律师,咬得很紧。”
“对方似乎掌握了关键证据,陈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
“律师?”白书礼冷笑一声:“什么律师,我就不信拿钱搞不定。约他出来,我亲自谈。”
他自信满满地走进咖啡厅,仿佛胜券在握。
可当他看清坐在对面的人时,脸色瞬间变了。
“傅衡?怎么是你?!”
我也有些意外。
傅衡是我大学时的同学,追了我很久。
只是当时的我心里就装着一个白书礼,所以他告白了多少次,我就拒绝了多少次。
这些事白书礼也知道,因此始终对傅衡带有一丝敌意。
不过傅衡倒像是早就知道。
他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抬眼时,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怎么,很意外?”
白书礼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一听说这案子跟你有关,我就立刻订了机票。”
傅衡放下咖啡勺,眼神锐利。
白书礼也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傅衡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案子我非赢不可。”
“傅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么针对我?!”
“针对你?”
傅衡不慌不忙地靠回椅背,摇头道:
“想多了,我只是想替她们讨个公道。”
大概是一时情急,白书礼竟完全没注意到傅衡口中所说的“她们”。
他冷笑一声,指尖几乎戳上对方的鼻子:
“少在这装正义,你不过是想借机报复我!”
说完,他又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骤然抬眼看向傅衡:
“你这么跟我过不去,不会那个‘野种’就是你的孩子吧?!”
“你想把我扳倒,然后和沈柔双宿双飞是不是?!”
傅衡愣住了。
他盯着白书礼,眼神从震惊逐渐变成怜悯,最后甚至带了几分荒唐的笑意。
“白书礼……你竟然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白书礼皱眉:“你在说什么?”
傅衡没有回答,只是痛快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
“沈柔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嫁给你这么个男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书礼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这么多年不结婚,不就是在惦记着别人的老婆!”
我飘在一旁,看着傅衡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白书礼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
的确,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曾经,我以为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可原来,他真可以为了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什么道德什么底线全部都抛诸脑后。
04
白书礼从咖啡厅出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傅衡这条路走不通,他只能另想办法。
“书礼,怎么样了?”
陈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写满担忧,眼底却藏着算计。
白书礼惊讶一瞬,随后深吸一口气摇头:
“傅衡那边没戏,他铁了心要跟你死磕。”
陈熙脸色一白,立刻抓住他的手,声音发颤:
“书礼,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坐牢……”
白书礼皱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别急,我们再想办法。”
陈熙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
“书礼,沈柔不是有个女儿吗?叫……甜甜?”
白书礼表情一滞:“你什么意思?”
“用她来威胁沈柔,她一定会出现的!” 陈熙语气笃定,“她那么疼那个野种,不可能不管她!”
我在陈熙身旁,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甜甜还那么小,她怎么能用一个孩子的性命要作要挟!
白书礼听后,语气也有些犹豫:
“可是,那只是个孩子……”
陈熙立刻打断他,又拿出那副以退为进的样子,哽咽道:
“书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该去坐牢?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沈柔?”
“我知道,我当年离开你是我的错,可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就是这幅表情,陈熙每次都屡试不爽。
果然白书礼的表情瞬间软了下来。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心疼道: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陈熙顺势握住他的手,语气可怜:
“书礼,我只有你了……”
白书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经消失殆尽。
“走,去学校。”
然而一切都没有他们两人想象得那么顺利。
办公室里,校长听了白书礼的诉求和老师面面相觑。
“甜甜?她已经一个月没来上学了。”
白书礼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叫一个月没来上学?!”
“你们学校是干什么吃的?学生失踪了都不知道?!”
校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连忙解释:
“我们联系过他的监护人,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档案上显示他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那一栏也是空白的……”
白书礼瞳孔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你说什么?她母亲……去世了?”
校长点头:“是的,档案上写的是五年前去世的。”
白书礼呼吸一滞,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大概还是不相信我确实死了吧。
在他眼里,我贪生怕死,苟且偷生,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这么轻易就离开人世。
“不可能!你们在撒谎!”
“沈柔不可能死!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
果然,下一秒白书礼就腾地站起身朝着众人怒吼。
校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连忙摆手:
“这位家长,我们没必要骗您,档案都是有记录的……”
白书礼根本没听进去,转身就往外冲。
陈熙一惊:“书礼,你去哪儿?”
白书礼头也不回,愤愤道:
“我要查清楚,沈柔到底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