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38年,党项首领李元昊在贺兰山下黄袍加身,建立大白高国,也就是西夏,在随后的89年里,西夏与北宋彻底结下梁子,北宋为什么要和西夏死磕?
首先,北宋对西夏的执着渊源已久,自唐末以来,定难军五州(夏、绥、银、宥、静)始终被中原王朝视为不可分割的领土,宋太宗时期,李继捧献地归附更是强化了这种认知。据《宋史·夏国传》记载,当李继迁叛逃时,北宋上下将西夏视为叛变的割据势力,正是处于这种认知,北宋始终无法以平等姿态对待西夏,即便在庆历和议后,仍坚持要元昊"称臣"而非"称帝"。
因此,北宋上下始终将“平叛”西夏视为大事,针对西夏,北宋采取了极具特色的"堡寨战术"。据《武经总要》记载,范仲淹在陕西路修筑的36座堡寨,构成纵深达200里的防御体系。
这种"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在元丰西征中达到顶峰,宋军通过步步为营的推进,最终在哲宗时期夺取横山地区。北宋对西夏的战争投入堪称倾国之力:陕西四路的驻军常年维持在40万以上,军费开支占国家财政的六成。这种不计成本的军事行动最终差点成功,可惜金国出现了。
1125年,金国迅速崛起,当完颜宗翰的东路军攻破汴京时,正在围攻西夏灵州的西军精锐不得不星夜回援,留下了横山地区未竟的“平叛”战争,正是这个历史性的转折,使得西夏意外获得了喘息之机。
靖康之耻后,赵构建立了南宋,为什么南宋没有选择继续和西夏死磕?
首先,南宋虽然建立,但已失去关陕要地,南宋与西夏之间横亘着金国控制的广袤地域,宋夏直线距离超过1500公里,其间分布着金国22个军事路治所,这种地理隔离,使得任何军事行动都成为天方夜谭。
同时,南宋与西夏的政治身份更是发生了微妙变化,西夏使臣在1141年绍兴和议后赴临安朝贡时,发现南宋皇帝已自降为"宋国主",此时凡人西夏与南宋同为金国藩属,形成了"臣属的臣属"的尴尬局面。
当西夏使臣于乾道元年(1165年)绕道吐蕃抵达临安时,南宋朝廷的接待规格已与对待大理、高丽无异。曾经激烈的"正统之争"在现实面前悄然消解,据《宋会要辑稿》记载,孝宗皇帝在接见西夏使节时,首次使用了"夏主"而非"叛臣"的称呼。据《金史·交聘表》记载,金世宗曾讥讽:"南朝(宋)既臣,夏何独异?"这种身份的微妙变化,彻底让宋失去了对夏发动战争的合理借口。
另一方面,南宋的战略选择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建炎南渡后的南宋朝廷,首要任务是确保长江防线的稳固。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统计,1130-1140年间,南宋与金国发生大小战役87次,几乎每月都有战报传入临安,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压力下,西夏问题自然退居次席。
1211年的蒙古入侵,本可能成为宋夏合作的转折点。西夏献宗李德旺曾遣使赴临安,提议"共图恢复"。但此时南宋正深陷开禧北伐的泥沼,这种历史时机的错失,使得联合抗蒙终成泡影。
最终,南宋和西夏都成为了蒙古帝国霸业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