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听闻男助理被人羞辱,总裁未婚妻带走所有保镖去给他撑腰。
我在热搜上看见了那轰轰烈烈的场面。
新闻中,未婚妻指使保镖们将小太妹摁在地上,而男助理拥着她深情直言:
“被女总裁无条件地偏爱,还有人比我更幸福吗。”
我转发后评论:
“好甜,真是磕死我了。”
这条评论很快被顶上热搜,网友们纷纷扬言,要看正夫手撕男小三。
未婚妻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你发这种话,是想害死南洲吗?”
“他一个孤儿,被人欺负,我不去帮忙谁去帮忙?”
“马上去公开道歉!不然我立刻通知我爸妈,明天的婚礼直接取消!”
哪还有什么婚礼。
我看向被仇家捅得满身是血的岳父岳母,哽咽着怒吼:
“够了!这婚你去和助理结吧!”
……
电话那头的许千雪忽得冷下声来:
“你又在闹什么?是我以前太给你脸了吗?离了我,你还有什么?”
我攥紧手机,惊觉她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
还没说出口,许千雪就挂断了电话。
“陆先生,直系亲属还没来吗?”
医生走向我,语气遗憾地直叹气,
“两位伤者要是能送来得早一些,大概率还是能抢救下来的,可惜太晚了。”
许千雪的电话再拨过去,就是忙音了。
我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和许千雪相爱七年,我早已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
明天就是婚礼,当我检查完流程回老宅时,却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他们。
家里的保镖全都消失不见。
我为此急得团团转,冲冠一怒为蓝颜的许千雪,却在新闻里大秀霸总爱。
我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锤中。
满腔的爱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只余下悲愤。
为我。
也为岳父母。
在护士们不忍的目光中,我踉跄着上前,亲手拉上白布,盖住两张苍白冰冷的面容。
出了停尸间,我拿起手机想要通知亲朋好友。
却看到朋友圈里,宋书阳晒出自己父母的死亡证明,并@了我:
“陆先生,许总只是在可怜我,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立马辞职走人!”
看似道歉,实际字字都在指向我。
果然。
评论区里,亲朋好友纷纷站出来谴责起我:
“小陆,千雪容易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可怜你了。”
“知道你爱吃醋,但是别不分场合行吗?”
“谁不知道人家宋书阳年轻有为,能力优秀,你还没和千雪结婚呢,就想挤走公司的业务骨干,是想借机吃许家绝户吗?”
我自问,这些年对他们并不薄。
许千雪眼里只有公司,又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穷亲戚。
只有我顾着岳父母,不管谁家有麻烦,都尽可能地去帮帮忙。
平日里,他们临舟临舟的,叫得亲热。
可现在。
就因为许千雪现在偏向宋书阳,我就成要吃许家绝户的小陆了。
人心冷暖不过如此,我咽下心中的苦涩,一个挨着一个,将这些人全部拉黑。
并在评论里回复:
“哪来的吃绝户,新郎的位置我已经让给小宋了。”
下一秒,许千雪的电话就轰炸了过来:
“陆临舟!你的公开道歉呢!”
“就因为你莫名其妙吃醋,书阳被骂小三,现在抑郁症发作,差点从三十楼跳下去!你是想害死一条人命吗?”
又是父母双亡,又是抑郁症的。
却经常混迹在夜店酒吧里,招惹上小太妹。
我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嗓子反问许千雪:
“那你知不知道,爸妈他们……”
“我爸妈怎么了!”
许千雪腾得加大声音,对着我怒吼道,
“你少拿我爸妈说事!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去微博道歉,还书阳的清白,许家的一分钱,你都别想再花。”
“哦,随便你。”
我直接挂断电话,掐断了许千雪的辱骂声。
这些年,我为了报答岳父母的资助,在许氏拼了命的工作。
更是在给公司拉来千万的合作后,为照顾病重的岳父,毅然辞职。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许千雪的爱。
如今看来。
完全是一文不值。明明灭灭的屏幕上,电话催命一样地打了过来。
我没有接。
这么多年,我对许千雪一直都是予取予求,这还是我第一次挂断她的电话。
等它终于安静下来。
我才捏着岳父母的死亡证明,擦干眼泪打车回家。
不知怎么的,豆大的雨点突然开始往下砸。
别墅里看起来很热闹。
我掏出钥匙,怎么都塞不进去锁孔里,敲门也无人回应。
淋了好几分钟雨,才拨通许千雪的电话。
而电话那头,许千雪的恶意几乎要溢出话筒:
“陆临舟,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居然敢挂我电话?”
“不是很硬气吗?你回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门锁我也换了,你要是不道歉,把事态平息下来,明天的婚礼不如换个新郎。”
隔着落地玻璃窗。
我和许千雪四目相对。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看起来红得厉害,许千雪突然放软声音哄我:
“临舟,别闹了好吗?”
“书阳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吃醋,就让他去死。”
我张张嘴,想把岳父母的事说出口,却看见伴郎伴娘正在屋子里围着宋书阳打转。
有人恶狠狠地看向我,张嘴便是:
“要我看,你要嫁也该嫁给书阳,而不是那个见死不救的陆临舟!”
许千雪没料到有人会这样说,看向我的目光有了瞬间的慌张。
“不了,许总,明天的新郎不就在你身边吗?”
我冷笑着回她,
“女总裁的霸道爱,这会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哦,对了,既然要换新郎,你最好通知叔叔阿姨一声。”
我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点燃了许千雪。
她咬着后槽牙,随手拿起个花瓶就砸向窗户:
“别以为你仗着我爸妈的喜欢,就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
“我肯让你入赘,你就该感恩戴德。”
“我和书阳,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接近我另有所图,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她带着怒气挂断了电话。
到最后,我还听到刚才的伴郎在电话那头抱怨:
“你这准老公真是心眼小,估计现在已经恨上我了。”
雨眼看着越下越大。
我攥着湿透了的死亡证明,不得不转身,淋着大雨赶回岳父岳母的房子。
亲朋好友的消息,自我离开后就没有断过:
“陆临舟,一条人命在你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吗?”
“只是让你承认自己误会了别人,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这样吗?”
“这么点小事,何必揪着不放呢?”
这些不断弹出的消息里,没一条消息,有站在我立场上为我说话的。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了。
所幸我和许千雪,本打算婚礼后再去领证。
以后也不用纠缠在一起。
这两年为了照顾岳父母,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
只是再回到这里,脑海里难免会浮现出,他们遇害的场面。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
在我父母意外去世,不得不选择辍学时。
是他们资助了我。
在我入职许家公司,与许千雪恋爱后,更是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关心。
还记得恋爱后的第一年春节。
岳母拉着我,硬是不让我回出租屋。
岳父乐呵呵地喊我一起去下棋。
他们把热乎乎的饺子夹进我碗里,笑着说: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家,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包容小雪了。”
听到这话,沈千雪的脸红得厉害,但还是牢牢地攥紧了我的手。
那时候我幸福得险些落泪。
在失去了父母,无根无萍多年后,我以为我终于,要有一个家了。
直到,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直到,宋书阳出现在了沈千雪的身边,成了她频繁挂在嘴边的麻烦。我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又在第二天的清早,被电话铃声吵醒。
“陆先生你好,能麻烦你联系一下许小姐,通知她来警局吗?两位死者尸体的解刨,需要家属在场。”
不管怎么说,岳父岳母该有最后的体面。
于是我在确认婚礼并没有取消后,急忙赶去了酒店。
刚到订好的房间门口,宋书阳就拦住了我:
“陆临舟,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我懒得和他掰扯,于是敷衍着想要甩开他:
“我有急事找沈千雪。”
但宋书阳显然不信。
他冷笑一声,把我扯到角落:
“别装了,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沈家。”
“但是死心吧,这场婚礼的新郎注定要换成我。”
“随你怎么想。”
说着我就想扯开他。
可我的手刚搭在他胳膊上,就被他狠狠一推,接着他整个人都跨坐上了过道的窗户。
“是不是只有我去死,你才肯放过我!”
他尖叫着,吸引来了所有人注意力。
沈千雪更是穿着婚纱,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书阳!”
她小心地靠近宋书阳,目光冰冷地看向我:
“陆临舟,你到底想干什么?逼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而宋书阳掉着眼泪,一个劲地摇头:
“都是我的错,陆先生恨我是应该的。”
沈千雪先是慌张地安抚着宋书阳:
“不是你的错,这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接着她怒气冲冲地走向我,硬把我拖拽到宋书阳跟前:
“道歉!”
刚才被宋书阳推开时,我的背撞在身后的消防柜上,疼得几乎直不起来。
可我的未婚妻,眼里只有另一个男人。
我强撑着身体,冷笑着问她:
“他要真想死,现在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我就被沈千雪推向了另一扇窗户。
三十三层的高楼。
我半边身子悬空,险险抓住窗框,才没有掉下去。
在场的人全都吓呆了。
半响,才有人尖叫:“沈千雪,你快松手!”
我白着脸被救了回去。
却见沈千雪依旧满脸怒气瞪着我:
“因为他不像你,他是病人,而不是个冷血的刽子手。”
相爱七年的恋人,竟在那么一瞬间,想要我死。
我看向她,却觉得这张脸陌生到让我恐惧。
“是。”
我后退几步,
“他善良热血,所以新郎也该是他。”
沈千雪嘲讽一笑: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要想今天的婚礼继续,你必须……”
“所以宋先生真的是小三吗?”
也许是刚才的动静太大,楼下的记者全都挤了上来。
他们把镜头对准了摇摇欲坠的宋书阳。
“是不是只有我去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他眼里含泪看向沈千雪。
而后身体向窗外倾斜过去,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沈千雪慌了神,连忙拉住他大吼:
“他不是小三!”
“是陆临舟,他和小太妹出轨,书阳是为我打抱不平,才会被欺辱。”
“他就是嫉妒书阳,所以才伙同情妇,想要逼死书阳!”
与此同时,周围的亲朋好友也开始踩起我来:
“我说他干嘛死咬着不肯道歉,原来自己才是出轨的那个。”
“而且还冷血的要命,刚才还让别人去死。”
“保镖呢,能不能把这种烂人从婚礼上赶出去。”
推搡间,我被保镖摁到地上。
记者们调转摄像头,闪光灯对准我毫无尊严的脸,响了起来。世界好像在旋转。
恍惚间,我看到宋书阳被拉下窗户,嘴角勾起个得意笑容。
而沈千雪挽上他的胳膊,俯视着我宣布:
“婚礼继续,如你所愿,新郎就换成书阳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下去举办婚礼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
心里只有道不尽的悲凉。
还记得我为了报恩,刚进公司,谈合作被投资商羞辱时。
是沈千雪将我拽出酒桌。
她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地和我说:
“陆临舟,你对我来说,比什么合同都要珍贵,所以别糟蹋自己,也别委屈自己。”
那份赤诚的真心,到底是何时变质的?
酒店房间的门还开着。
我想要进去整理干净自己,却在洗手台上,看见了一盒开了封的草莓圈。
房间里一团凌乱。
沾着白浊的私房用品就随手丢在床上。
原来这就是,他们嘴中的清白。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只觉得无比恶心。
沈家的公关团队,这次动作很快。
在我下个楼的时间里。
关于我出轨的消息已经在网络上满天飞了。
【这是什么贼喊作贼的渣男】
【听说他私生活乱得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病】
【还想吃绝户,真恶心】
【行业就该彻底抵制这种烂人】
【这渣男是我认识,等着,我这就去给他父母坟头泼粪】
我知道沈千雪变了,但我没想到她会恶毒成这样。
我逝去的父母何其无辜。
她到底为什么要指挥团队,引导这样的舆论?
礼堂里。
当我推开门冲进去时,沈千雪正在和宋书阳拥吻。
看见我,她笑的得意:
“陆临舟,如今你再后悔,也晚了。”
“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不肯珍惜,我看以后还有谁愿意嫁给你。”
宋书阳牵起她的手,示威一样地给我展示手上的戒指:
“陆先生是来吃酒席的吗?”
“就是我怕你给客人们传染上病来,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紧盯着许千雪问:
“我父母得罪过你吗?”
许千雪一下子冷了脸,拿起手捧花,使劲地砸在我脸上:
“你父母没得罪我,但你给我爸妈灌了迷魂药。”
“明明是我的婚礼,他们却来都不肯来。”
玫瑰花边缘的刺划在我脸上,拉出一道血线。
我摸上渗血的脸颊,愣愣地注视着许千雪,突然就很想笑:
“原来你还在意他们啊。”
“你昨天晚上把保镖全部调走,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呢。”
许千雪指着我怒吼: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保镖全部调走了!”
但听到我的话,宋书阳却脸色白得厉害:
“陆临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明明是想笑,张嘴却带上了哭腔:
“我想说,沈千雪,他们昨天晚上就被你给害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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