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七月,我终于攻克了困扰医学界三年的难题。
庆功宴当晚,公婆特地赶来我的研究所接我回家安胎。
可迎接我们的,却是我老公和他那刚归国的白月光。
他当众宣布,这项医学成果属于他的白月光苏晴晴。
我据理力争,他却一脚将我踹倒,联合苏晴晴把我们一家三口锁进了零下二十度的超低温冷库。
黑暗中,我护着肚子,听着婆婆因心脏病发出的痛苦呻吟,绝望地拍打着冰冷的铁门。
“顾晏尘!你忘了你妈妈有严重的心脏病吗!”
门外传来他安抚苏晴晴的声音,“别怕,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苏晴晴却娇笑着提议,“晏尘哥哥,不如我们把警报系统也关了吧?免得打扰到别人。”
冷气侵入骨髓,身下的血迹在地面冻结成冰。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藏在工牌里的紧急求救信号。
意识消散前,我死死盯着监控,“顾晏尘,为了给你的爱人铺路,你连亲生母亲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正文】
1.
铁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世界陷入死寂,只剩下我和婆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我蜷缩在地上,用身体护住高高隆起的腹部,牙齿不住地打颤。
“妈……妈你怎么样?”
婆婆的呼吸已经变成了痛苦的抽气,她的手紧紧抓着胸口,脸色青紫。
“药……我的药……”
我疯了一样在她身上摸索,可什么都没有。
她的药,连同我们的手机,都在进门前被顾晏尘以“研究所安全”为由收走了。
多可笑。
他防着我们,却把一个外人带进了核心区域。
“温言……晏尘他……他糊涂啊……”婆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角滑下浑浊的泪。
我扶着她,心口疼得无法呼吸。
糊涂?
不,他清醒得很。
他清醒地知道,只要我和婆婆,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死了,这项足以让他名利双收的成果,就能顺理成章地冠上苏晴晴的名字。
而我们,只会成为一场“意外事故”的牺牲品。
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鲜红的血在地面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我的孩子……
“宝宝……”我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厚重的铁门。
“开门!顾晏尘!开门!”
“救命!有没有人!”
回应我的,只有沉重的回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光亮透了进来。
我欣喜若狂地抬头,却看到顾晏尘和苏晴晴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
顾晏尘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耐。
“温言,你闹够了没有?按紧急求救信号?你是想让全院的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苏晴晴躲在他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声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
“温姐姐,你别怪晏尘哥哥,都怪我身体不好,让他太担心了。你不会这么小气,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吧?”
她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下的一片狼藉和旁边奄奄一息的婆婆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恶毒的快意。
“呀,阿姨这是怎么了?睡着了吗?温姐姐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红墨水洒了一地呢。”
我盯着她那张纯洁无辜的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它。
“苏晴晴,你闭嘴!”
顾晏尘一把将我推开,力道之大让我直接撞在了冰冷的货架上。
“你吼什么吼!晴晴刚回来,身体还没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为了博取同情,连装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仿佛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什么黏在他鞋底的脏东西。
“温言,我警告你,别再耍花样。这个项目,必须是晴晴的。”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心脏一寸寸冷下去。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顾晏尘,你看看你妈!她快死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没了……”
我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血和泪的控诉。
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冷漠地移开视线。
“别装了,我妈的身体我清楚,没那么脆弱。”
他说完,便要拉着苏晴晴离开。
就在此时,冷库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保安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里面的惨状,脸色大变。
“顾主任!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晏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苏晴晴立刻挤出几滴眼泪,哭着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温姐姐不喜欢我,把我和晏尘哥哥关在了门外,自己却在里面不小心弄伤了……”
颠倒黑白,多么熟练。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一片混乱中,一个清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谁干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周身的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走到我面前,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满是血污的身上。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落在了顾晏尘的脸上。
2.
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的VIP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一片平坦。
我的孩子,没了。
婆婆,也没了。
心脏骤停,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夜里。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病房的门被推开,顾淮瑾走了进来。
他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哥哥。
当年一场意外,我与家人失散,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直到半年前,顾家才终于找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顾晏尘这一切,就想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感觉怎么样?”顾淮瑾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哥。”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吓人。
他坐在床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陪着我。
良久,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和顾晏尘的过往。
五年前,我们在大学的图书馆相遇。
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穷学生,而我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女。
所有人都说他配不上我,可我却被他身上那股对科研的执着所吸引。
我们一起泡在实验室,为了一个数据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
他会把省下来的饭钱给我买一支我最喜欢的甜筒,会在我累的时候,笨拙地给我捏肩膀。
他说:“言言,等我成功了,一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
我信了。
我毫无保留地将我的研究成果与他共享,帮他发表论文,助他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业界最年轻的教授。
我以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爱人。
却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当他功成名就,他的白月光苏晴晴一回国,我就成了一件碍事的垃圾。
真是可笑。
“温言,签了吧。”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顾晏尘站在病床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书。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此刻只觉得陌生。
“晴晴需要一个名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愧疚,“你占了顾太太的位置这么久,也该还给她了。”
“至于这个项目,”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施舍般的傲慢,“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他竟然觉得,这个耗尽我心血的成果,是他的东西,可以用来补偿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毫不避讳地接起,开了免提。
苏晴晴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晏尘哥哥,你别逼温姐姐了,她刚失去孩子,一定很难过。要不……我还是走吧,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听听,多善良,多懂事。
顾晏尘立刻柔声安抚:“晴晴你别乱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和她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你等我,我马上就回去陪你。”
挂了电话,他再次不耐烦地催促我。
“快签,我没时间跟你耗。”
我看着他急于奔向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所有的爱意,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的恨意。
顾淮瑾上前一步,想说什么,我却抬手制止了他。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起笔,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那刺眼的条款。
净身出户。
我所有的婚前财产,包括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都“自愿”赠予顾晏尘。
真是算计得一干二净。
我抬起头,看向顾晏尘问:“顾晏尘,你母亲的葬礼,苏晴晴会去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当然,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的亲人?
说得真好。
我拿起笔,在协议书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然后,我看着他,笑了。
“好。”
一个字,却用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顾淮瑾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顾晏尘,游戏才刚刚开始。
3.
顾母的葬礼,办得极其冷清。
顾晏尘大概是觉得不光彩,只请了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出现在灵堂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带着鄙夷和探究。
顾晏尘看到我,立刻大步走过来,压低声音怒斥:“你来干什么?嫌我们家还不够丢人吗?”
他身边,苏晴晴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亲昵地挽着顾晏尘的胳膊,柔声劝道:“晏尘哥哥,你别这样,温姐姐也是来送阿姨最后一程的,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她转向我,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
“温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回来,你和晏尘哥哥就不会吵架,阿姨也就不会……”
她说着,恰到好处地哽咽起来,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
周围的亲戚立刻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听说就是她把婆婆气死的,连孩子都给作没了,真是个扫把星!”
“可不是嘛,晏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她。”
“你看人家晴晴,多懂事多善良,这才是我们顾家媳妇该有的样子。”
顾晏尘听着这些话,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一脸理所当然。
他看着我说:“温言,听到了吗?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要在这里闹,给顾家丢人。晴晴是来帮忙的,你别不知好歹。”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灵堂中央。
顾母的黑白照片挂在那里,面容祥和。
她生前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她说,晏尘这孩子,从小就犟,认死理,让我多担待。
她说,言言啊,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好好的,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可如今,她却成了一张冰冷的照片。
而害死她的凶手,正以主人的姿态,接受着众人的慰问。
苏晴晴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言,看到了吗?现在站在晏尘身边的人是我,以后顾太太的位置也是我的。你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以后也会给我带来无尽的荣耀。而你呢?你失去了一切,像条丧家之犬。”
她笑得得意又恶毒。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晏尘哥哥说,他从来就没爱过你。当初跟你在一起,不过是看你有点小聪明,能帮他而已。他心里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每一个字,都像毒针一样,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平静。
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走到棺木前,将手里的一束白色马蹄莲轻轻放了上去。
这是婆婆生前最喜欢的花。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目光直视着顾晏尘。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顾晏尘。”
“你母亲的命,你孩子的命,你拿什么还?”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晴晴立刻跳出来,挡在顾晏尘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温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晏尘哥哥!阿姨的死是个意外,我们大家都不想的!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对他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倒想问问,我怀着孕,和婆婆一起被关在零下二十度的冷库里,差点一尸三命的时候,公平吗?”
“我的研究成果,我三年的心血,被你们当成礼物送人的时候,公平吗?”
“现在,你们一个害死亲妈,一个鸠占鹊巢,在这里上演情深义重,不觉得恶心吗?”
我的话让整个灵堂一片哗然。
顾晏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来。
“你这个疯子!”
我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
顾淮瑾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轻易地钳制住顾晏尘的动作,眼神冷得能结出冰。
他看着顾晏尘,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你,配?”
4.
顾淮瑾的出现,让整个灵堂的气氛瞬间凝固。
在京城,没人不认识这张脸。
他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而顾晏尘,不过是顾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连给顾淮瑾提鞋都不配。
顾晏尘显然也懵了,他看着抓住自己的顾淮瑾,结结巴巴地开口:“哥……不,淮瑾哥……您怎么来了?”
苏晴晴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松开挽着顾晏尘的手,往后缩了缩。
顾淮瑾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看着我,确认我没有受伤。
然后,他松开我的手,转向顾晏尘,眼神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怎么?我送我送妹妹不行吗?”
妹妹?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顾晏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顾淮瑾。
“她……她是你妹妹?”
“怎么,”顾淮瑾挑眉,“你有意见?”
顾晏尘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冷汗从额角滑落。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抛弃的,他践踏的,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是京圈太子爷顾淮瑾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苏晴晴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情敌,竟然有这样通天的背景。
我看着他们惊恐万状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怕了?
这才哪到哪。
“哥,我们走吧。”我轻声说,“这里的空气太脏了。”
“好。”
顾淮瑾点头,揽着我的肩膀,带我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从始至终,我没有再看顾晏尘一眼。
我知道,从今天起,顾晏尘和苏晴晴的好日子,到头了。
几天后,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主办方,是顾晏尘所在的研究所和他的公司。
发布会的主题,是宣布那项足以改变世界医学格局的重大成果。
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上意气风发的顾晏尘,和他身边小鸟依人的苏晴晴。
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将我的研究成果说成是他和苏晴晴爱情的结晶。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我身边这位女士,苏晴晴小姐。是她的才华和不懈的努力,才让我们攻克了这个难题。”
苏晴晴娇羞地低下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其实没做什么,主要都是晏尘哥哥在背后支持我。这个成果,属于我们两个人。”
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
好一對神仙眷侣,好一桩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如果忽略他们脚下踩着我的心血和两条人命的话。
顾淮瑾递给我一杯温水。
“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
“哥,开始吧。”
发布会现场,顾晏尘和苏晴晴正准备展示核心数据。
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
我身着一袭白衣走了进去。
所有媒体的镜头,在瞬间全部对准了我。
顾晏尘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压低声音,对我吼道:“温言!你来这里干什么?保安,保安呢!把她给我赶出去!别让她在这里发疯!”
几个保安立刻朝我围了过来。
苏晴晴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走到顾晏尘身边,柔声说:“晏尘哥哥别生气,让姐姐进来吧,我想她只是想来看看。”
她又想故技重施,扮演她那善良大度的白莲花角色。
可惜,我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看着台上的顾晏尘,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和不耐。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身体一软,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看到顾晏尘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厌恶。
他大概觉得,我又在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博取同情。
手中紧握的手机,也因为脱力而摔了出去,屏幕亮着,滑到了舞台边缘。
上面,是一条刚刚发送成功的消息。
收件人,是“哥”。
内容只有五个字。
“可以开始了。”
5.
发布会现场彻底失控。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在我苍白的脸上疯狂闪烁。
顾晏尘和苏晴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
“快!叫救护车!”
“温言女士怎么了?”
“顾教授,请问您和温言女士是什么关系?”
混乱中,会场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们迅速清出一条通道。
顾淮瑾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有看台上的顾晏尘一眼,径直走到我身边,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我是温言的哥哥,顾淮瑾。”
他抱着我,转身面对所有媒体道:“关于这项医学成果的真正归属,以及我妹妹在顾家所受的一切不公待遇,我的律师团,会和顾晏尘先生,好好谈谈。”
顾淮瑾。
这个名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整个京城上流社会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知道,顾家有两位公子。
一位是旁支的青年才俊顾晏尘。
而另一位,则是主家真正的继承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握整个商业帝国命脉的太子爷,顾淮瑾。
顾晏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哥?你怎么来……来了……”
顾淮瑾抱着我没搭理他,而是在我耳边轻声说:“别怕,哥在。”
我靠在他怀里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台上的顾晏尘。
那一眼,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没有爱,也没有恨。
只有一片死寂。
顾晏尘,从你选择苏晴晴,害死你母亲和我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世界都翻了天。
顾淮瑾的动作快得惊人。
首先,一份长达上百页的证据被公之于众。
里面详细记录了我从立项到最终攻克难题的所有实验数据、研究笔记、手稿,甚至还有带着时间戳的视频记录。
每一项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顾晏尘和苏晴晴的脸上。
紧接着,国际顶级的专利律师团队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顾晏尘和苏晴晴学术造假、商业欺诈、以及故意伤害。
新闻发布会那天我“恰好”倒地的视频,连同医院出具的我重伤流产的诊断证明,成了最致命的证据。
舆论瞬间反转。
顾晏尘从一个天才科学家,变成了窃取妻子成果、害死亲妈和孩子的世纪渣男。
苏晴晴的白月光滤镜碎了一地,成了人人喊打的无耻小三。
她所谓的国外名校履历,也被扒出是花钱买的,本人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顾晏尘的公司股票一泻千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上门催债。
他焦头烂额,试图联系顾淮瑾求情,却连顾淮瑾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想来找我。
可我住的地方,是京城安保最严密的顶级豪宅区,他连大门都进不来。
这天,我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管家走过来说:“小姐,顾晏尘先生在外面,说想见您。”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让他等着。”
他就真的在外面等着。
从白天,到黑夜。
我透过落地窗,看到他落魄地站在别墅门口,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再也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
他看到我了。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却被无形的电网拦住。
他隔着大门,对我嘶吼。
“温言!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知道我错了!但晴晴是无辜的,她只是一时糊涂!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她好不好?”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苏晴晴。
我笑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可以发出去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门口,隔着铁门看着他。
“顾晏尘,你不是想谈吗?”
我的声音让他身体一震。
“那你先看看,你最‘无辜’的晴晴,都做了些什么吧。”
6.
我的话音刚落,顾晏尘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
“顾总!不好了!网上……网上爆出了苏小姐的黑料!”
顾晏尘的脸瞬间白了。
他挂了电话,颤抖着手点开手机。
热搜榜前十,有八条都和苏晴晴有关。
#苏晴晴 校园霸凌#
#苏晴晴 私生活混乱#
#苏晴晴 伪造学历#
#苏晴晴 父母贪污#
……
每一条点进去,都有详实的证据。
有她当年在学校里带头孤立、殴打同学的视频。
有她在国外留学期间,同时交往数个“干爹”的露骨照片。
还有她父母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巨额贿赂的银行流水。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顾晏尘心目中那个纯洁善良、才华横溢的白月光,原来是个从里烂到外的毒苹果。
他握着手机,身体摇摇欲坠。
“不……不可能……这都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看着他这副可悲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假的?顾晏尘,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我看着他说:“对我来说,从海量数据里找出这些东西,比做一次细胞分裂实验还要简单。”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终于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直被他踩在脚下,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女人,会有这样锋利的爪牙。
“温言……”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失去母亲,失去孩子,失去我三年的心血时,你怎么不问问我想怎么样?”
“你和苏晴晴把我关在冷库里,看着我流血,看着你妈断气时,你怎么不问问我想怎么样?”
我一步步逼近,隔着铁门,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顾晏尘,你和她的账,我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屋。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咆哮。
苏晴晴彻底完了。
她不仅要面临巨额的赔偿,还要因为商业欺诈和伪造学历而面临牢狱之灾。
她的父母也被立案调查,曾经风光的苏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她被警察带走的那天,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里,她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白莲花,而是歇斯底里地对我尖叫。
“温言!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晏尘哥哥是爱我的!他只是被你蒙蔽了!”
我听着她无能的狂怒,只觉得聒噪。
“是吗?”我淡淡地开口,“那你猜猜,这些证据,是谁让我放出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继续说:“苏晴晴,你最大的愚蠢,不是惹了我,而是高估了你在顾晏尘心中的位置。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华丽的外衣,一个能满足他虚荣心的工具。现在这件外衣脏了,他只会毫不犹豫地丢掉。”
“不……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将这个号码拉黑。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消息。
顾晏尘为了自保,主动向警方提交了所有苏晴晴伪造数据的“证据”,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并且,他还公开登报,宣布和苏晴晴断绝一切关系。
真是条好狗。
可惜,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干净吗?
太天真了。
这天,我正在实验室里分析一组新的数据,顾淮瑾走了进来。
“顾晏尘的公司,破产了。”他言简意赅地说。
“嗯。”我点点头,头也没抬。
“他现在一无所有,住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哦。”
顾淮瑾看着我平静的侧脸,叹了口气。
“言言,你如果还恨,哥可以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哥,杀人诛心。让他活着,活在悔恨和痛苦里,看着我一步步走上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这,只是个开始。”
7.
苏晴晴被判了十年。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她不服,在法庭上大喊大叫,说一切都是顾晏尘指使的。
可顾晏尘早就把所有证据链都销毁了,她拿不出任何证据。
反而因为诬告,又多加了一条罪名。
听说她在狱中精神失常了,整天念叨着“晏尘哥哥,我好爱你”。
而她口中的晏尘哥哥,此刻正像一条流浪狗,跪在我家别墅的大门外。
他已经跪了三天三夜。
不吃不喝,任凭风吹雨打。
京城的秋天很冷,一场秋雨下来,寒意刺骨。
他穿着单薄的衬衫,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不少路过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成了全城的笑柄。
管家几次过来问我,要不要把他赶走。
我只是摇摇头。
“不用管他,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
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第四天,他终于撑不住,晕倒在了门口。
管家再次来请示我。
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顾晏尘,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哥,他快死了。”我给顾淮瑾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顾淮瑾声音沉稳:“你想让他死吗?”
我沉默了片刻。
“不想。”
我轻声说:“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太便宜他了。”
顾淮瑾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晏尘被救了回来。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来找我。
这一次,他进不了别墅区了。
顾淮瑾加派了人手,把他拦在了几公里外。
他进不来,就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给我写信。
一封又一封,雪片一样地寄到我的信箱。
管家问我怎么处理,我说:“烧了。”
他见写信没用,又开始发疯一样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我换了手机号。
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办法,最后,他开始出现在所有我可能出现的地方。
我参加学术论坛,他等在会场门口。
我去实验室,他等在楼下。
我去餐厅吃饭,他等在街对面。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和卑微的祈求。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仰望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神。
我视他为空气,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这天,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晚宴的主办方,是我名下的基金会。
我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站在台上,宣布启动一项新的助学计划,帮助那些有才华却家境贫寒的科研学子。
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到了角落里的顾晏尘。
他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西装,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看着台上的我,眼睛里有泪光。
晚宴结束后,他堵住了我的去路。
“言言。”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能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绕开他就要走。
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言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哭了,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你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我的命也给你,只要你肯原谅我。”
“原谅?”我甩开他的手,觉得无比讽刺。
“顾晏尘,我妈,我的孩子,能重新开始吗?”
他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却一片快意。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啊。”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你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8.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
“言言……你……”
“怎么?做不到?”我冷笑着看他,“做不到就别再来烦我,看见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淮瑾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他替我打开车门,看着我冰冷的侧脸,问:“解气了?”
我点点头。
“还不够。”
“放心,”顾淮瑾发动车子,“他欠你的,我会让他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我以为顾晏尘听了那番话,会就此放弃。
没想到,他真的去死了。
第二天,新闻就爆了出来。
#前顾氏集团总裁顾晏尘跳海自杀,尸骨无存#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他是不堪受辱,以死明志。
有人说他是畏罪自杀。
更多的人,把矛头指向了我。
说我心肠歹毒,逼死前夫,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寡妇”。
一时间,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顾淮瑾立刻动用关系,把所有负面新闻都压了下去。
他走到我面前,表情严肃。
“言言,这件事有蹊跷。顾晏尘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自杀。”
我也觉得不对劲。
以我对顾晏尘的了解,他自私到了极点,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原谅”,就真的去死?
“哥,帮我查。”
“已经在查了。”
顾淮瑾的效率很高,不出三天,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顾晏尘没死。
他只是用了一招金蝉脱壳。
他买通了一个绝症患者,伪造了自杀的假象,自己则拿着一本假护照,偷偷逃到了国外。
而帮他策划这一切的,竟然是我的养父母。
当我看到调查报告上那两个熟悉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帮顾晏尘?
顾淮瑾看着我,眼神复杂。
“言言,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
“你当年,并不是意外走失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
“是他们,故意把你卖掉的。”
顾淮瑾递给我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三十年前的交易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养父母,以五千块钱的价格,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了一个女婴。
那个女婴,就是我。
而他们之所以收养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善良,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需要一个健康的“移动血库”。
这些年,我每次生病,他们表面上对我关怀备至,背地里却抽我的血,去救他们的亲生女儿。
后来我长大了,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他们才鞭长莫及。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帮顾晏尘,是因为顾晏尘答应他们,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钱,送他们的宝贝女儿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病。
原来如此。
原来我这三十年的人生,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以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利用。
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算计。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傻瓜。
顾淮瑾心疼地抱住我。
“言言,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有哥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我靠在他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
良久,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哥。”
“嗯?”
“把他们,都给我找出来。”
“一个,都不要放过。”
9.
一场横跨全球的追捕开始了。
顾淮瑾动用了顾家所有的力量,一张天罗地网,朝着那几个背叛我的人撒了下去。
最先被找到的,是我的那对“好父母”。
他们正准备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登上去国外的飞机,就被黑衣保镖堵在了机场。
我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惊恐不安的脸。
“温……温言……”养母的声音在发抖,“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养了你三十年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养了我三十年?”我笑了,“是把我当了三十年的血袋吧?”
他们脸色一白。
“我最后问你们一次,顾晏尘在哪?”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看来,顾晏尘给的封口费还不少。
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们的女儿,好像是尿毒症吧?需要定期做透析,不然就会全身水肿,呼吸衰竭,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我刚刚让人停了她的治疗。如果你们半小时内不说,我不敢保证,她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敢!”养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我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别忘了,我也是个医生。想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我有的是办法。”
我的话,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养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说!我说!顾晏尘在……在瑞士!”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温言!”养父在我身后叫住我,“你不能停我女儿的治疗!她是你妹妹啊!”
“妹妹?”我回头,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我姓顾,她姓温。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你。”我看向我的养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女儿死的。我会让她好好活着,活着看你们这对买卖儿童、故意伤害的‘慈父慈母’,是怎么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
他们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我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下一个,轮到顾晏尘了。
他在瑞士的一个小镇上被找到了。
他躲在一个农场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喂猪、劈柴。
被找到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满身都是猪粪的臭味。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鬼。
“温言……你怎么找到我的?”
“顾晏尘,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像个五十岁的老头。
他突然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言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逃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坐牢!”
“机会?”我一脚踹开他,“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国际刑警吗?这里有一个商业欺诈案的在逃嫌犯……”
顾晏尘绝望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恐惧。
“不!温言!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嘶吼着,像一头困兽。
“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啊!”
又是这句经典台词。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晏尘,你最大的罪,不是伤害我,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你爱的不是苏晴晴,也不是我,你只爱那个能满足你优越感的幻影。现在幻影破了,你也就一无所有了。”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转身离开,把他绝望的嘶吼,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抓住我的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
“别走!”
顾淮瑾的保镖立刻上前,却被我一个手势制止了。
我看着他,掰开他的手。
“别碰我,脏。”
10.
顾晏尘被引渡回国,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在法庭上,看着旁听席上的我,哭了很久。
可我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那对养父母,也因为拐卖儿童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重刑。
他们的亲生女儿,在失去父母的庇护和金钱的支持后,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而我,也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在顾淮瑾的支持下,我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生物医学研究所。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科研中。
三年后,我带领团队,成功研发出了能够治愈尿毒症的特效药,震惊了整个世界。
我站在诺贝尔医学奖的领奖台上,用流利的英语,向全世界讲述我的研究成果。
聚光灯下,我穿着一袭银色的礼服,自信、从容、光芒万丈。
台下,顾淮瑾坐在第一排,看着我,眼眶微红,满脸的骄傲和欣慰。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新男友。
他叫林旭,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懂我的追求,支持我的事业,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和他在一起,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颁奖典礼结束后,我们在瑞典的街头散步。
林旭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言言,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等我拿到下一个奖的时候吧。”
“好。”他用力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那我陪你一起拿。”
我们相视而笑,月光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与此同时,国内的一间高级私人疗养院里。
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正呆呆地看着电视里的重播。
电视上,是我领奖的画面。
他伸出干瘦的手,想要触摸屏幕上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影,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言言……我的……言言……”
护工走进来,给他喂药。
“顾先生,该吃药了。”
这个男人,就是顾晏尘。
他入狱后不久,就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落差和心理压力,疯了。
顾淮瑾“好心”地把他弄了出来,送到了这里。
让他活着,清醒地看着我过得有多好,看着我拥有了他曾经唾手可得、如今却再也无法触及的一切。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电视里,记者问我:“温教授,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请问您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我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最想感谢的,是我自己。”
“感谢那个,在深渊里,没有放弃,拼命爬出来的自己。”
电视前的顾晏尘,看着我的笑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猛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疗养院里,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而我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至于那些曾经的黑暗和伤害,就让它们,永远地烂在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