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双胞胎姐姐给我下了药,顶替我成为了凤翎卫的一员。
母亲害怕我揭穿她,将我关在了柴房里,还劝我说:“你和你姐姐都是凤家的人,谁去不都是一样的吗?”
但她不知道,凤翎卫的首领,是要被派往敌国当间谍的。
第1章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只要事成,那必然是封侯拜相的大功,你们要尽快让稚姑娘‘意外’去世。”老太监抖了抖手中明黄色的密旨。
“是,是,妾这就送您。”母亲颤抖着接过圣旨,脸色苍白,却仍强颜欢笑,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传旨的太监。
我望着呆立原地的姐姐,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凤冉,你现在后悔了吗?”
然而我的笑容却刺痛了刚从前厅回来的母亲,她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凤稚,是你!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你姐姐!”
“你知道这份任务有多危险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狠心的女儿!”
脸颊火辣辣地疼,耳中嗡嗡作响,我感受到嘴角溢出的血腥味,抬头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打你有错吗?要不是你,你姐姐也不会被派去……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从此连名字都不能再用。”母亲说着,再次抬手朝我打来。
这次,我拦住了她的手臂,冷笑着勾了勾唇:“凤冉当初要是不给我下药顶替我,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当初,我费尽心思考进凤翎卫,报到的当天,却被双胞胎姐姐凤冉一杯茶给放倒。
醒来后,她成了骑马巡街、风光无限的凤翎卫副指挥使凤稚,而我却被亲生母亲锁在柴房里。
我那好母亲语重心长地劝我:“稚儿,你和你姐姐都是凤家的女儿,哪个在凤翎卫当差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在柴房里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答应绝不揭穿姐姐,才得以释放。
可现在……
我望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母亲,笑着将她曾经说过的话还给了她:“母亲,我和姐姐都是凤家的女儿,谁接下这个任务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母亲惊叫,“这怎么一样!你姐姐……”
“说啊……”我带着笑意看着这个一直自诩公正无私的母亲,“您怎么不说了?我和姐姐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我们明明是双胞胎,可我就该天生不被喜欢,就该处处比不上凤冉,就该把努力十年考来的凤翎卫副使身份让给她是吗?”
“母亲,与其在这里与我纠缠不清,不如多陪陪姐姐。”我看向仍站在原地毫无反应的凤冉,语气冰冷地转身离开。
谁也没有料到,陛下竟然会在凤翎卫中挑选刺探周国情报的密探。
然而细想之下,这一切又似乎理所当然。世人总认为女子更容易接近目标,因此更适合从事这类隐秘任务。
而凤翎卫作为本朝开国皇后昭和皇后的直属女卫,自然是最佳人选。
当年昭和皇后辅佐高祖平定天下,既能运筹帷幄为军师,也能披甲上阵领兵作战,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楷模。
第二章
凤翎卫由昭和皇后亲手创立,曾随她征战无数沙场。大周建立后,昭和皇后与高祖共掌朝政,凤翎卫便成为她的贴身护卫队伍,地位尊崇。
我们凤家世代都是凤翎卫的重要统领之一。只是自从昭和皇后去世已过百年,凤翎卫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不再如昔日那般风光无限。
即便如此,凤翎卫仍是许多女子渴望进入朝堂的唯一门路,引得无数人竞相投奔。
可惜的是,我家出了个真正传统的大家闺秀——母亲,她对舞刀弄剑毫无兴趣,也从心底抗拒这种抛头露面的生活。因此在祖母去世后,凤翎卫便另择统领,凤家也因此逐渐退出了凤翎卫的核心圈子。
我永远记得祖母临终时,紧紧握着年幼的我和姐姐的手不愿闭眼的模样。
我知道她的不舍,我拼尽十年光阴,靠着一腔热血终于踏入了凤翎卫,却最终败在了亲生姐姐手中。
母亲和凤冉明明清楚我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可她们依旧这样对我。
我虽隐约察觉陛下广招凤翎卫恐怕别有深意,这次或许能成为我们凤家翻身的机会。但我没想到,这次竟是为了在敌国安插内应。
箭已离弦,无法回头,然而在母亲眼中,这却成了我蓄意陷害凤冉的证据。
不过也好,反正她们从不喜欢我,怎么想又有什么要紧。
所以当母亲前来求我,让我与姐姐交换身份时,我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有种一切终将揭晓的宿命感。
我明白的,从小到大,母亲始终更偏爱姐姐。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我们都是她的女儿,外貌相仿,体态也相似,她却从未愿意多看我一眼。
“为什么呢?”不知不觉中,我竟脱口而出。
对面正红着眼眶倾诉自己委屈的母亲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你姐姐自出生起就懂事体贴,而你却在肚子里折腾了整整一夜才肯出来。”
你姐姐会把自己爱吃的东西留给我,而你却总是只顾自己,还常常抱怨我对她不公平。你那自私的性子,真像极了你那个无情的父亲。
不可避免地,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
父亲欺骗了她,在已有原配妻子的情况下接近母亲,她一直对提起这个人感到憎恶。
我张了张嘴。
我想说,母亲,难产之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希望您能平安无事。
我想说,不是那样的,当我满怀期待地捧着亲手做的生辰礼物站在您的院门前时,看到的是您温柔地搂着姐姐。您的丫鬟拦住我,说您正忙,不让我打扰。我只能默默转身离开。
我想说,我之所以拼命练习武功、考入凤翎卫,除了为了完成祖母的心愿,也是想让您为我骄傲,哪怕只是分一点点目光给我。
可嘴唇动了动,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原来是这样啊。”
“周国之行,我替她去。”我本就是凤稚,如今不过是要各归其位罢了。也好。
只是,这声“姐姐”,我再也不想叫了。
母亲听了,脸上立刻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连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这次是母亲对不起你。”
第3章
她站起身,将我揽着靠在她怀里,这是我记事后第一次像凤冉一样被母亲拥入怀中,可我却感受不到想象中的温度。
原来我一直渴望的母亲的怜惜,也不过如此。
那之后,我和凤冉一同前往城外的清泉寺烧香。途中遭遇山贼,我为了护住凤冉,被乱刀刺穿胸膛。
这是凤家为我安排好的结局,也算圆满,还赢得了贤德姐姐的名声。
待我们这一批人理所应当地彻底从周国消失后,便到了启程前往吴国的日子。不过,从那时起,我们再不能使用原本的名字。
我们或许会成为吴国皇帝后宫里最不起眼的妃嫔,也可能沦落青楼,成为歌姬,又或者只是权贵府邸中最卑微的小丫鬟。
若将来有机会窃取到关键情报,协助母国重创吴国,或许能有重返故土的一天。
更可能的是,我们会悄无声息地死去,遗体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上,任由野狗啃食殆尽。
但我并不气馁,哪怕我拼尽全力,只为争取那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
我们这批被挑选出来的凤翎卫出发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凤冉来院子里送我,因任务机密,无法公开送行,只能偷偷在自家院中相见。
“凤冉,”我没叫姐姐,“好好看着她。”
那个她,不言自明,我们都清楚指的是谁。
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沉默许久才道:“阿稚,我欠你的。”
我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也不愿开口。
过了很久,她伸手想抚我的头发,却被我避开了,我觉得很不自在,我们长大后早已不再如此亲密。
她收回手的动作略显僵硬,笑了笑:“罢了,临别前阿姐敬你一杯吧。以后……要好好的,都得安好。”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用意,明明知道我们在异国的日子不会太平,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那一刻,我只觉得烦躁,不愿再陪凤冉演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好了,我该走了。”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一口喝下。
在昏倒前的瞬间,凤冉伸手接住了我,眼中满是歉意。
我心中懊悔至极,她本就有前科,我竟然还傻乎乎地信任了她。
凤冉又一次欺骗了我,她再一次夺走了我的一切。
兜兜转转之后,最终去吴国的人还是她。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冉儿啊,我的冉儿……你为何这么傻,你明明知道那是一条走不出的路……”
哭着哭着,母亲冲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襟:“就是你是不是?你明明答应了,却临时变卦,害得你姐姐再无退路。”
“凤稚,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是你亲姐姐啊!”
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她撕扯。舌尖抵着嘴角,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感到一丝清醒。
我不懂,真的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凤冉留下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凤稚,这次我终于不欠你了。”
凤冉,你一定很得意吧!你看,连母亲都为你打我了。
第4章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一定是想让母亲彻底讨厌我!没错吧!
凤冉,我不会感激你的!绝对不会!
……
从那天起,我和母亲仿佛成了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她看我都带着厌恶。
她在房中设了个小佛堂,每天都要跪三个时辰,捡佛豆、念佛经,为凤冉祈福。
她不准我靠近她的院子,说我是晦气,怕我将霉运带给远在他乡的女儿。
偶尔遇见,她也不再唤我“冉儿”,尽管凤稚这个名字已经在表面上意外消失,但她觉得我不配拥有冉儿的名分,每次都是用“你”来称呼我。
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和她一起留意着朝廷的探子。
探子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是半月送一次消息,有时是两个月才来一次。每次母亲都格外紧张。
凤翎卫里刚去的人,一般不会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也不会有太多相关的消息传来。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那个探子死了,朝廷为了安抚家属,会派人送来一封信,好让家里人知道,从此有人可以烧纸祭奠。
至于收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暴露行踪,只会连累更多人丧命。
母亲既怕收到关于凤冉的消息,也怕她一点音讯都没有。
每当这时,她看我的眼神就更加怨恨。
我知道,我应该识趣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儿也不去,不要出来碍她的眼。
可我也明白,我不能这么做。
凤家要重新振兴,祖母未竟的心愿,只能靠我来完成。
若是我……将来或许有能力亲自将她接回来。
凤冉离开家的第三年,我瞒着母亲参加了三年一度的凤翎卫选拔。
母亲得知后非常愤怒,我才走进院子,她就迎面狠狠摔过来一个花瓶。
“你就是见不得她好吗!凤翎卫有什么好的!凤翎卫害了冉儿,你却还一门心思往里钻!”
“凤稚,你眼里只有权势,只有荣华富贵是不是!我和冉儿,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碎瓷片落在脚背上,我低头看去,有些疼,应该是被扎破了。
说起来,这是三年来母亲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凤冉走后,我成了她,却不敢触碰母亲的伤心事,不敢自称凤稚,也不敢唤作凤冉。渐渐地,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变得陌生了。
“母亲,只有进入凤翎卫,我将来才有机会帮到她。”至于那些不好的念头,我不敢多说。
“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平安地带回来,还给您。”我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那时,我就不再欠您和她了。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你最好说到做到。”母亲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小荷,”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我才踉跄着站起,让丫鬟帮我处理脚上的伤口。
但我没想到,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凤冉死了。
母亲忐忑不安地等了三年,在以为凤冉终于站稳脚跟、危险变小的时候,却收到了属于她的报丧信。
短短三行字,概括了她这三年六个月的命途。
凤稚,初为孤女,为丞吴国相夫人所救,献于陛下,为才人,后为贵人,月前被镇国将军周季发现,受酷刑而死。
周季……周季……我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嘴里血腥味又浓重了些,胸中的火焰也快要燃烧而出。
第5章
母亲痛不欲生,哭得昏了过去,醒来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大半的魂魄,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她不再责备我,甚至不再与我说话,只是口中不断重复“冉儿”“冉儿”,日日抱着凤冉从前的衣裳不肯放手。
我站在她的院门外,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我忽然想去看看凤冉的院子。她与我不一样,我最爱热闹,喜欢各种喧嚣的场合,她却更像母亲,钟情于琴棋书画,穿戴打扮也都偏向清雅。
我们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只有习武了。
她的院子,也是依着她的喜好布置,种满了竹子和牡丹。
因此,院外那株桃树便显得有些突兀。
我隐约记起,那是我们七岁那年一起种下的,那时我们还很亲密,我说等长大后想天天吃到桃子,她便牵着我的手栽下了这棵桃树。
可惜我们慢慢长大,母亲的宠爱,我的倔强,凤冉的寡言,让我们渐渐疏远。
第三年,她院子里的桃树终于结了果,可那时我已经很久不曾踏入她的院子了。
后来母亲允许她自己布置院子,她将院子里里外外都重新整理了一遍,我以为那棵桃树早被移走了,却没想到它依然在那里。
这棵桃树已经很老了,树干上布满了干裂和枯老的痕迹,结出的果子也稀稀落落的几个。
那年我和她比身高时划下的痕迹,现在需要我仰头才能看得见。
我继续往前走,伸手去够树上的桃子,这么多年过去,我始终没尝过它的味道。
移动脚步时,却感到脚下有些空荡荡的,低头一看,树根处的土壤似乎被人动过。
或许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心驱使,也或许是别的原因,我用手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里,用油纸包着一本小册子。那是凤冉的日志。
可能埋在地下太久,纸张有些泛黄,边缘处也有腐朽的痕迹。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我不要打开,毕竟既然凤冉选择了埋藏,就说明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些往事。
可我还是打开了,日志是从周越六年,我们五岁的时候开始写的。
周越六年二月初九,娘说我和妹妹是双胞胎,是一起出生的,我们好有缘分啊,我要好好照顾妹妹。
周越八年四月初八,妹妹想吃桃子,我们一起种了棵桃树,以后每年都有桃子吃啦,我要学会爬树,以后摘给她。
周越八年九月十六,我和妹妹闹了矛盾,娘说她太不懂事,奶嬷嬷说她是来和我争东西的,但我心里还是喜欢妹妹。
周越九年八月初五,娘只给我买了小兔子,妹妹伤心地哭了,我把兔子给了她,可她却哭着扔在地上,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周越十年十月二十,妹妹常常和我拌嘴,奶嬷嬷说她讨厌我,劝我不要靠近她。
周越十一年八月初八,我又和妹妹吵了一架,我发誓再也不理凤稚了。但如果她先开口道歉的话,我……
……
周越十五年十月九号,随着年纪渐长,我终于察觉母亲对妹妹并不公平,可我因为害怕失去母爱,听从了奶嬷嬷的话,选择沉默,妹妹大概再也不会愿意亲近我了。
周越十六年五月,妹妹要参加凤翎卫选拔,她很优秀!她一定能成功。我自己其实并不热衷习武。
第6章
周越十六年六月初三,我听说陛下这次挑选凤翎卫,是为了派往吴国做间谍,我该怎么办?
周越十六年六月初六,我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对不起妹妹了。
……
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蹲下身,颤抖着手捡起它,一遍又一遍核对着那个日期。
六月初三,六月初三……
凤冉她,其实早就察觉了一切,所以才会给我下药。
泪水模糊了字迹,我用袖子轻轻拭去,悄悄倚在树干上,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恍惚间,我又听见七岁的阿姐轻声唤我:“妹妹,快来,我们一起种桃树好不好。”
凤冉,凤冉,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又骗我!
你总是骗我!
明明你说过,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可为何,为何还要为我做这些!
娘亲说得没错,你太傻了,才会总被我这个霸道的妹妹欺负。
凤冉,
阿姐,
对不起。
我主动请命前往吴国,完成阿姐未能完成的使命,陛下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有这份替姐复仇的心,我便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与母亲告别那天,天空格外晴朗。
我坐在妆台前,一点点将这张与阿姐极为相似的脸彻底掩盖,直到镜中的人影变得陌生无比。
母亲跪在佛堂中,静静捻着念珠,我向她磕了三个头,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母亲忽然唤我:“凤稚。”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带你的姐姐回来。”母亲依旧背对着我,没有转头。
“好。”我对着她深深一拜,转身离开。
。。。。。。
吴国国力略逊于大周,但吴国以尚武闻名,不断吞并周边小国,对大周心怀野心,让大周不得不提高警惕,于是加紧探查吴国的动向。
刚踏入吴国边境,就看见一群衣衫破旧的乞丐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此行我扮作一位前来探亲的小姐,性格温婉且心地善良,正好可以出面阻止这场无端的殴打。
“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要打他?”我快步上前质问。
为首的乞丐满脸凶相地转过头来,瞥见我身后的护卫后稍有收敛,冷冷道:“小娘子,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人偷了我们的食物,该挨打。”
“多少食物?我替他还给你们。”我语气中带着不忍。
这一下原本围攻的人纷纷朝我看过来,领头的上下打量我许久,开口道:“五两银子,只要五两银子我们就放他走。”
“你……你们不是说他只是偷了食物吗?怎么又变成要五两银子了?”我一脸不满。
“那你就别插手了,反正就是五两银子,否则我们就打死他。”说着,为首者再次挥拳踢脚。
“好,”我咬了咬牙,最终从包袱里掏出五两银子。
那些乞丐的目光几乎要钻进我的包袱里去,周围暗中留意我的人也变多了。
我就知道,我这一路不会太平了。
恰好,这也是我的目的。
第7章
救下被围殴的小乞丐后,我给他买了些吃的,和侍卫将他扶去医馆。
“谢谢,”临走前乞丐踉跄着身子站起来深深一拜,那头脏兮兮的黄发在阳光下分外明显。
“本就是随手之劳。”我摆摆手,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而已,救谁不是救呢。
接下来,我和侍卫在路上又随手救了几个可怜人,眼见的盘缠越来越薄,而跟着我们的人一直没有离去。
我自然要为背后的人创造机会。
八月十五,我带着侍卫去看灯会,人挤人,我和侍卫不幸走散了。
在我焦急地寻找侍卫时,没发现自己越走越偏,直到身后伸来一只手,我被带着迷香的手帕迷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边的所有财物都不见了,我被绑着双手扔在一间柴房里,门外的人商量着要将我卖去青楼。
我一开始像普通人一样又哭又闹,被打了一顿后学乖了。
到了青楼后,我努力讨好妈妈,在半个月后的深夜趁着换班放手松懈逃了出去。
自此,我踏上了逃亡的旅途。
不久之后,我被一伙人贩子盯上,被人牙子卖进了奴隶市场,最后被镇国将军府前来的仆从选中,成了后院里最底层的洒扫丫鬟。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我们周国暗探的安排。
不过,我被人牙子看中是实情,被镇国将军府的下人买走也是事实。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样的安排才更显真实,不是么?
来到周府的半年后,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周季院里的大丫鬟香草因勾引主子被杖毙,由二等丫鬟芙蓉顶替了她的位置,而我与芙蓉关系不错,因此被调去接替她。
这样一来,我便有了光明正大地接近周季的机会。
在吴国的这半年,虽然身份低微,无法直接行动,但我对吴国的情况却了解得相当清楚。
吴国老皇帝体弱多病,且中宫无子,一直未立太子,五个成年的皇子因此都对皇位跃跃欲试。
其中以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德妃所生的六皇子势力最为强大。贵妃出自丞相之家,而德妃则是镇国将军周季的姐姐,两方势力几乎势均力敌。
而我阿姐之所以暴露,是因为当初三皇子春猎救驾有功,六皇子一党急于扳倒对手,于是将她们这条暗线连根铲除,献给了圣上。
可笑的是,三皇子心慈手软,六皇子却冷酷无情,皆非称帝之才,然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却不肯承认这一点。
腥风血雨之中,周季也难辞其咎,我不在意是不是各为其主,阿姐的仇,我一定要替她报。
我身为二等丫鬟,难以直接接近周季,下毒几乎不可能实现。
同样地,我也无法潜入他的书房查找线索,书房内暗处均有隐卫把守,每次三皇子一党前来议事,周季都会命我们退下,戒备森严。
我只能静静等待机会,而这个机会来得恰到好处。
七皇子吴簖一向是六皇子吴恒的追随者,对六皇子言听计从。他有个众所周知的毛病——贪恋美色。
一次商议机密事务后,他竟看上了周季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香兰。
那日周季虽心中不满,但因事态重大,只得强压怒火答应了此事。
事后,芙蓉感叹道:“幸好那只钗子被香兰拿走了,不然今天遭殃的恐怕就是我了。”
芙蓉一直倾心于周季,而周季年已二十八,妻子早逝后便再未续弦,府中只有几位妾室。
而香兰一直渴望更进一步,若对象换成七皇子,她恐怕会更加欣喜,这件事似乎达成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而我建议芙蓉购买那只钗子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地守口如瓶。
没人知道,真正的暗旗,藏在那支钗子上。
芙蓉买来的那根蝴蝶钗子,由特殊材料制成,在特定角度下能够折射出七彩光芒,将人的容貌映衬得无与伦比。
而这只钗子,在打造之初,便被浸泡了特制的药物。
吴簖正是因为那支钗子注意到了香兰,那么香兰为了得到宠爱,必然日日佩戴这支钗子。
我在其中加入了绝嗣药,只要长期接触,不出一个月,吴簖便会彻底失去生育能力,宠幸妾室的能力也会随之衰退。
一个月后,在吴簖逐渐察觉这个事实并因此惊慌失措时,安插在他府中的探子适时上演了一幕好戏,让他误以为这一切都是六皇子设下的陷阱。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击一个终日沉迷女色的皇子了,吴簖为此对吴恒满腔怨恨。
“好啊,好啊,我已经完全臣服于他还不够,竟然还想毁了我,那你也别想得逞。”吴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发誓。
自此,吴簖表面上依旧如常,背地里却一直在默默等待着一个可以彻底反击的机会。
用相似的手段,我们再次成功地分化了六皇子与另外两位皇子及大臣之间的关系。
无论他们是否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怀有觊觎之心,但失去身为男子的尊严,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之事,更何况是这些身居高位的皇子。
也许现在还无法彻底推翻这几座庞然大物,但一旦它们开始动摇,愿意在背后踹上一脚的人绝不会少。
三月,德妃在宫中设下赏花宴,众多名门闺秀和世家公子纷纷赴约。
我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坐在地上,望着头顶的大树出神。
今天,也是阿姐去世的日子啊。
傍晚时分,消息传来,五皇子在宴会上行为失当,醉酒之下竟调戏皇帝的嫔妃。
皇上震怒,查明实情后立即下令将五皇子禁足。
有人私下议论,这整件事原本的目标其实是三皇子,五皇子只是替他背了黑锅罢了。
而幕后真正的主使,则指向了这次宴会的主办人——德妃娘娘。
第二天,便有御史在朝堂之上弹劾六皇子去年私吞赈灾银两。又有妃嫔指控德妃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
一时之间,朝堂风云骤起,局势愈发复杂。
很长一段时间里,三皇子一党与六皇子一党争斗不断,彼此势同水火。
就在双方斗得精疲力尽之际,皇帝忽然宣布,从民间寻回了多年失散的大皇子吴宸。
在我对这位大皇子心生好奇之际,他便传来消息说要见我。
我一时心中疑惑,难道我已经暴露了?
在周季府中,我一直是个低调谨慎的婢女,只在暗处做出一些决定。
无论如何,我还是决定去见吴宸。
我费尽心思营造的局势,谁都不能轻易破坏。
第9章
换上新的身份,来到包厢时,那位传说中的大皇子正背对着我望向窗外,身形纤瘦,紫色的华服显得有些宽大,一头金发格外引人注目。
“再次见面了。”他转身看向我,微微一笑。
他的面容带着异域风情,金色的长发,碧蓝的眼睛宛如平静的湖水,高挺的鼻梁,肤色苍白无血色。
我从未见过此人,除了那头金发略显眼熟外,实在想不起曾在哪见过这般独特的面孔。
“边境,楚城。”他又补充了一句。
边境?我想起曾经救过的那个金发小乞丐。
“是你?你怎么会……”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曾救过我,我不会伤害你。现在,可以坐下来聊聊了吗?”他坐在桌前,递给我一杯茶。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他说完便不再看我,自顾自地讲述起来,眼神深远。
故事并不长,却涵盖了他颇为艰难的一生。
他的母妃丽妃是小国战败后进贡给吴国的公主,因异族的绝美容貌深得吴皇宠爱。
甚至在后宫中第一个怀上了孩子。有太医诊脉说是男胎。
可谁会允许一个毫无根基的异族妃子顺利诞下长皇子呢?于是他的母妃在生产前一个月突然早产,在竭尽全力生下孩子后被活活闷死。
其实,丽妃本有机会挣扎求生的,但她明白,自己若不死,儿子便会丧命。所以她顺从地难产而亡,而她的儿子背负着克母之名,或许能活下去。
然而事实上,皇帝责怪他害死了母亲,后宫众人排挤他,他活得连弟弟身边的奴才都不如。
七岁时,他与皇弟出宫,却被人口贩子拐走,自此,开始了长达十三年的流浪生涯。
“我原本以为我会死在那场围殴里,是你救了我。”他看向我,眼神十分郑重,“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那就,成为这里的主人吧!让像你这样的百姓少受些苦。”我笑了笑。
“好。”他也笑。
大家都说,新迎回来的大皇子温润如玉,不仅包容兄弟们,就连对待下人也十分温和,是个很好的主子。
可惜唯一的遗憾是,大皇子在民间流落多年,受了重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
为此,皇帝对吴宸满心愧疚,接连不断的赏赐送往宸王府中。
也正因为这一点,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六皇子和三皇子对他也变得格外客气,都想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六皇子吴恒在吴宸面前频频表现兄弟之情,却不知此举反而让七皇子吴簖心中的怨恨更深。
他更加确信自己无法有后,全是因为吴恒的所作所为。
而仇恨一旦被点燃,往往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契机。
很快,这个契机就出现了。
吴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六皇子与周国来往密切,周季作为中间人,正协助周国谋取权力。
权衡之后,七皇子亲自将这封信递到了圣上面前。
皇帝起初并不相信,可七皇子与六皇子素来交好,又怎会无端诬陷他?
第10章
更令人震惊的是,派去调查真相的暗卫果然在将军府的一棵枯树下挖出了藏匿的信件。信中由周季代六皇子承诺,若周国助其登上皇位,便割让金城以北五座城池。
其中还有一封信明确提到,三皇子已经察觉到周朝的探子,于是周季抢先出手灭口,希望周朝不要追究此事。
而这,恰恰与两年前阿姐被周季当作间谍对待的细节不谋而合。
当时周季为了逼问更多内情,独自负责处置我阿姐等人,如今却也正因如此难以辩白。
吴皇大怒,如果说觊觎皇位、杀害兄弟是重罪,那么勾结外敌、出卖城池在吴皇眼中更是不可饶恕的大逆。
德妃被关进冷宫,六皇子吴恒被废为平民,囚于宗人府,而主谋周季,则被定于秋后处决。
树倒猢狲散,六皇子一派很快或贬或杀,少数未受牵连的人也只能低头做人。
此时风光的变成了三皇子,铲除了六皇子这个强大对手,皇位仿佛近在咫尺。
可这时吴皇又查出,五皇子醉酒调戏妃嫔之事,实则是三皇子一手策划,甚至那天那位小嫔妃原本要见的,就是三皇子本人。
三皇子察觉事态不对,才将五皇子推出来顶罪,意图嫁祸给六皇子。
皇帝勃然大怒,却并未公开指责,只是找了个借口斥责三皇子一顿,命其闭门思过一年。
这样一来,三皇子一党也吓得收敛了不少。
老皇帝接连惩治几个儿子,原本看中的接班人选也出了岔子,病情愈发严重了。
最终,老皇帝终于决定册立太子。
而此时,三皇子得知父亲病重欲立储君,却不是自己时,顿时慌了神。
在心腹的怂恿下,他仓促间选择了强行夺位。
当然,在周国的支持和吴宸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三皇子刚把刀架到老皇帝颈上,便被及时赶到的吴宸当场击杀。
事后,老皇帝命人退去群臣,独自与吴宸长谈良久。
次日清晨,宫中血腥气息渐渐散去。老皇帝面色苍白地倚在龙椅上,示意太监当众宣读立吴宸为太子的诏书。
同时,他还命太医重新为吴宸诊脉,澄清了之前关于太子不能生育的误判。
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还未及反应,老皇帝就在一个月后主动将皇位禅让给了吴宸。
吴宸登基,改元“元启”,在周国的帮助下迅速以强硬手段整顿朝政。
……
周季被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我前往牢房见他。
见到我,他原本平静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你不是紫冉。”
“是的,周将军,周季,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缓缓卸下面具,“这张脸,你应该很熟悉吧?”
“柳贵人?你没死!不,不可能!我亲手处理过她的尸首。”他死死盯着我。
“周季,你杀了我姐姐,今天我来替她讨回公道。”我冷冷地看着他。
“本将军杀的是周国的奸细,本将军没错。就是不是新帝知道你是周国人吗?来人!来人!”他大声喊着衙役。
“知道又如何呢?周季,你为了扶持六皇子做过的亏心事还少吗。你说你杀了我阿姐没错,我找你周家报仇也没错啊。”
第11章
话落,我将匕首刺入他的心口,拔出,再落下,直到他再无声息。
我转过身,擦了擦手上的血,一步一步走出阴冷的牢房。
温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耀眼的光线刺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
恍惚之中,我好像听到了阿姐的呼唤:“妹妹,快来,我们一起来种桃子吃呀。”
凤冉,
阿姐,
阿妹带你回家了。
(吴宸番外)
我一生的前十九年过得十分凄惨,出生时母妃就难产而死,我被父皇不喜,所有人都说我是扫把星,是我克死了我的母亲。
六岁那年,我从唯一的老仆那里得知了母妃难产的真相。
老仆说,母妃其实是会些武功的,她是有力气推开那个想要掐死她的产婆的。可母妃没有,深宫的生活让她明白,我和她只能活一个。
所以,母妃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产婆一点点夺去她的空气,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
她以为,她死了,即使我背负着克死生母的恶名,至少也能安稳地活下去。
得知母妃去世,父皇十分悲痛,却始终没有去看她一眼。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父皇的悲伤或许有几分真切,但他对母亲之死袖手旁观也是事实。
七岁那年外出玩耍时被拐走,我知道他们并非真的想救我,逃出人贩子后,我没有再回去,而是混进了乞丐群中,慢慢到了边境的楚城。
虽然在这里生活艰难无比,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
我住的破庙里有个断了腿的老乞丐,听说以前是个秀才,后来沉迷赌博输光了一切,还被人打断了腿。
他识得许多字,我出去讨饭时分给他一口,他也教我认字。
十五岁那年,老乞丐病逝了,我发现这些年靠乞讨攒下的那点钱,连为他买口薄棺都不够,最后只能用一卷草席草草掩埋。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原来时间真的会消磨人的意志,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开始认为自己只配做个乞丐了。
不,我不能这样!
我离开了住了八年的破庙,踏上了前途未卜的路。
送信、押货、替人讨债……只要能赚钱,我都愿意做。
被打,被骂,当乞丐那些年我早已习惯了。
十九岁那年,我因为替人讨债惹了祸,落单时被一群乞丐围攻。
在我几乎撑不住、以为今天就要死在这条街巷里时,一个姑娘突然从天而降救了我。
他们要她交五两银子才肯放人,其实只是故意找茬的借口,那姑娘却信了,真是个傻子。
她不仅救了我,还把我送到医馆疗伤。
可这么单纯的姑娘,难道没察觉自己已被盯上?
我悄悄跟在她后面,后来慢慢发现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计划,她好像正在布局一场大计。
这个姑娘,恐怕并不像表面那么温柔,她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
后来,母族的一位远亲看到我的发色认出了我,带我回到了母族。
一年后,愧疚难当的父皇派人接我回宫,我成了吴国的大皇子吴宸。
我很快查到了她,那个当年救我的姑娘,原来她的目标是将军府。
或许,我可以帮她一把。
我问她:“你想要什么?”
第12章
她说,让我成为这里的主人,让天下像我这样的人少受些苦难。
你看,她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哪怕背负着深仇大恨。
我答应了她,与她联手一步步扳倒了三皇子和六皇子,又借着父皇的内疚登上了皇位。
她终于手刃了仇人,我也终于为母妃雪了恨。
我想留住她,却又清楚地知道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她像一只孤傲的苍鹰,注定要在广阔天地间自由翱翔,不会为任何一处风景驻足停留。
可我还是问了出来,或许只是不愿放弃一丝希望。
“阿稚,你愿意留下来吗?我可以封你为后。”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却满是歉意,“抱歉,我真的不能留下。”
“没事,”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故意转移话题,“刚才只是说笑,我们还是来谈谈和谈的细节吧。”
我以吴国刚经历内乱、亟需休养生息为由安抚群臣,最终与大周达成了十年的停战协议。
阿稚也终于可以带着姐姐平安返回故土。
她离开那天,我独自站在城墙上,目送她的车队缓缓驶出视线。
此一别,或许就是一生。
阿稚,你托付给我的事,我会尽力做到。
努力做一个明君,在位期间绝不侵犯大周。
(凤母番外)
我从心底厌恶凤稚。
虽然明白作为母亲不该如此对待亲生女儿,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性子,太像那个让我心碎的男人了。
所以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偏爱温顺懂事的冉儿。
有时候,我甚至会幻想,如果我只有冉儿一个女儿就好了。
凤稚性格倔强,越长越大越发爱与冉儿争执,这让我对她愈发反感。
我未曾察觉,府中上下早已看出了我的偏心,那些下人更是趋炎附势之辈。
母亲去世后,阿稚的日子便愈发艰难。
这些,我一无所知。我只是本能地、毫无理由地偏向了冉儿。
当得知冉儿给凤稚下药并顶替她的身份时,我第一反应是认为姐妹之间的情谊更为重要,反正谁去都一样。
后来,冉儿被安排前往吴国担任密探,我才开始后悔。
她那样柔弱,异国他乡该如何自处?
我想起了凤稚,若不是她执意要考入凤翎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对着她大发雷霆,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笑。
之后,我请求她代替冉儿前往吴国,她依旧只是笑着。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了。小时候,她总是委屈地向我诉说不公平。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再也没提起过这些事。
那一瞬间,我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最后,冉儿终究去了吴国,我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凤稚身上。
当冉儿传来死讯时,我的心也随之死了。
我却忘了,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儿。
凤稚来向我道别时,我才惊觉这些年对她的忽视有多深重。
“凤稚,”我叫住她,想说对不起。
可望着她沉静的眼睛,最后却只说了句:“将你姐姐带回来。”
你也活着回来,这句话我最终没说出口。
跪在蒲团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惊觉这一生,好像从未对得起她。
后来,我跪在佛前,攥着佛珠,数了一颗又一颗,说了一句又一句祈福的话。
我分不清,究竟是为谁说的。
我早该明白的,
我有两个女儿。
直到我在她的房里看见冉儿的日志,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对冉儿的偏爱不仅让自己失去了一个活泼的女儿,也让一对原本感情深厚的姐妹渐行渐远。
我错了啊,
冉儿,稚儿,
是娘错了,
是娘对不起你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