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闯民宅拍凶宅，房主索赔反遭网暴，老兵甩出军用夜视仪
......
「这屋死过人？那可太带劲了！」
赵磊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镜头怼着满墙的弹孔直播。
林建军攥着刚领的抚恤金冲进来，却被弹幕骂成「想红想疯了的骗子」。
网红嗤笑着推他一把：「老兵？我看是碰瓷的吧，这屋早没人住了！」
林建军盯着他胸前的摄像头，突然从床底拖出个蒙布的铁盒子：「睁大眼看看，这是谁的家。」
01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郊老家属院的土狗突然狂吠起来。
林建军从梦中惊醒，左腿的老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窗外有手电筒的强光晃动，他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夜光表——这个点，除了小偷就是醉鬼。
他伸手摸到枕头下面，那里放着一枚三等功军功章。
章子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那是当年在边境扫雷时，牺牲的战友李建国留给自己的念想。
这间老房子原本是部队分给烈士父母的，两位老人去世后就托他帮忙照看。
十几年了，他每个月都会过来打扫一次，给院子里的菜地浇浇水，擦擦烈士的遗照。
「家人们看见没？这墙皮掉的，典型的凶宅特征啊！」
尖利的男声从院子里传来，像刀子一样刺进林建军的耳膜。
他抄起门边的拐杖，那是在医院配的助行器，因为左腿在扫雷时被弹片伤到，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
推开房门，院子里的情形让他愣住了。
一个染着绿毛的年轻人正举着手机对着墙壁直播，身后跟着两个拿补光灯的助理。
镜头正对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弹痕，那是十几年前部队在这里搞反恐演习时留下的。
老人家一直舍不得补，说看着这些痕迹，就像儿子还在身边一样。
「卧槽，兄弟们你们看这弹孔！」
赵磊兴奋得手舞足蹈，「这密度，绝对死过人啊！今晚这波热度稳了！」
直播间里弹幕刷得飞快：
「主播牛逼！这种地方都敢去！」
「吓死我了，真的假的啊？」
「快看里面有什么！」
林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拐杖在水泥地上敲得咚咚响：「你谁啊？」
赵磊头都没回，不耐烦地挥挥手：「没看见我直播呢？赶紧滚，别耽误我涨粉。」
「滚出去！」
林建军拄着拐杖走过去，「这是私人住宅！你们凭什么闯进来？」
赵磊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林建军。
看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背心，脚上是双解放鞋，顿时来了兴致。
「哟，还来个老头演戏？」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林建军，「家人们，剧情来了！这老头肯定是想蹭我热度的！」
直播间瞬间炸了锅：
「这老头谁啊？故意来蹭热度的吧」
「看他那瘸腿样，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主播别理他，继续探险！」
「报警啊，有人捣乱！」
弹幕的数量瞬间从几百条涨到上千条，赵磊心里乐开了花。
这种突发状况最容易带节奏，说不定能上个热搜。
「你们给我出去！」
林建军想挡住镜头，却被赵磊身后的助理推开了。
「小刘，别让他碰到设备。」
赵磊吩咐助理，然后故意撞开林建军往屋里走，「家人们，带你们看看主卧！据说当年有人在这...」
他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摆设让他眼前一亮。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
照片前面还摆着几样东西：一个褪色的军用水壶，一本厚厚的日记，还有几枚军功章。
「哎我去！这是啥？」
赵磊兴奋地抓起那个军用水壶，对着镜头晃了晃，「看这包浆，绝对有年头了！说不定是死者遗物呢！」
水壶是那种老式的铝制品，表面已经氧化发黑，但能看出保养得很好。
壶身上刻着三个字：李建国。
02
「放下！」
林建军扑过去想抢水壶，却被两个助理死死按住了。
水壶是烈士的遗物，当年李建国牺牲的时候，就是抱着这个水壶被抬回来的。
壶里还有半壶水，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林建军舍不得倒掉。
赵磊拿起水壶对着补光灯照，突然嗤笑一声：「哟，还刻着字呢？李建国...这名字够土的。」
他把水壶在镜头前转了一圈，「家人们，你们说这老头是不是李建国的亲戚？故意跑来演苦情戏骗打赏的？」
弹幕开始疯狂刷屏：
「剧本！太假了！」
「现在的老头真是什么都敢演！」
「举报了举报了！」
「主播小心被讹！」
赵磊看着弹幕越来越多，心里美滋滋的。
这种争议性内容最容易火，说不定明天就能上热搜榜。
林建军被两个助理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赵磊把水壶扔到床上，又去翻其他东西。
他气得眼前发黑，挣扎着掏出手机想报警。
「还想报警？」
赵磊一把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面上，「你知道我粉丝多少吗？八百万！敢惹我，让你在网上被骂到抬不起头！」
手机屏幕彻底碎了，林建军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手机里存着和李建国的合影，还有老部队战友们的联系方式。
「把他拖出去，别耽误我拍结尾。」
赵磊踩着手机碎片碾了碾，指挥助理继续干活。
两个助理架着林建军往院外拖，他的瘸腿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透过门缝，他听见赵磊对着镜头煽情：「家人们，今天的探险就到这了！明天老时间，带你们去东郊坟地拍'鬼火'！记得关注我，不迷路！」
直播间的打赏声音响个不停，各种火箭游艇刷屏。
赵磊数着收入，已经超过五千块了，比平时多了一倍。
等林建军爬回屋里，一切都乱了套。
烈士的军功章被扔在地上，父母的遗照被摆在床头柜当「道具」，墙上还被喷了「探险团到此一游」几个字。
最让他心疼的是，那个军用水壶不见了。
他在屋里翻找了半天，连床底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想起李建国牺牲前还说要把水壶留给他，林建军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03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一瘸一拐地去派出所报案。
值班的小民警姓王，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
听完林建军的叙述，小王拿出手机搜了搜赵磊的直播。
「林大爷，这个网红叫赵磊，粉丝确实有八百多万。」
小王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确实涉嫌非法侵入住宅，但是...」
「但是什么？」林建军急了，「难道有粉丝就能随便犯法？」
「不是的，林大爷您别急。」
小王放下手机，「是这样，他粉丝太多了，影响力很大。我们要是直接处理他，怕引发网络舆情，到时候更麻烦。」
「那我报案白报了？」
「也不是，我们可以先调查，收集证据。但您也知道，网上的事情很复杂...」
小王说话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所长打来的。
接完电话，小王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大爷，刚才所长说，这个赵磊的团队已经开始反击了。他们发了条视频，说您是恶意阻挠，想借机敲诈勒索。」
果然，赵磊的团队动作很快。
他们连夜剪辑了一条长视频，专门截取了林建军「撒泼打滚」的片段，配上煽情的背景音乐和解说。
视频标题叫：《无良老人恶意阻挠探险，想借机敲诈勒索网红》。
解说词写得很有技巧：
「各位家人，昨晚的直播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只是正常探险，结果来了个老头故意捣乱。看他演技多浮夸，肯定是想讹钱。现在这种人太多了，专门盯着我们这些有影响力的网红下手...」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彻底炸了：
「我就说是假的吧，老兵哪有这么没素质」
「肯定是想讹钱！现在的老头太坏了」
「支持主播，别被这种人讹了」
「建议人肉他，让他知道碰瓷的下场！」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谁把林建军的手机号扒了出来。
从上午十点开始，电话就没断过。
「林建军是吧？你个老不死的，敢讹我们磊哥？」
「老东西，赶紧给磊哥道歉，不然弄死你！」
「碰瓷的老狗，滚出网络！」
短信更是不堪入目，各种脏话辱骂轮番轰炸。
林建军只能把手机关机，躲在空荡荡的老屋里。
下午的时候，小区保安老张过来敲门。
「老林，你最近是不是惹什么人了？」
老张和他认识十几年了，平时关系不错，「有好多人打电话到物业，说你是骗子，让我们小心点。」
连战友们也开始打电话询问。
「老林，网上那个视频...是不是有啥误会？」
老部队的张连长语气带着犹豫，「你要是真有困难，我们战友可以帮帮你，但这种事情...」
林建军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网上的东西传得太快，说得太多反而显得心虚。
他躲在屋里，摸着烈士的遗像掉眼泪。
照片上的李建国笑得灿烂，那是入伍时拍的军装照，和他牺牲那天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对不起你啊...」
林建军捶着自己的瘸腿，「连你的家都守不住...你的水壶也让他们偷走了...」
正哭得伤心，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以为又是赵磊的粉丝来闹事，透过猫眼一看，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
「林大爷，我是《齐鲁晚报》的记者苏晴。」
姑娘举着记者证对着猫眼，「我看了网上的视频，觉得事情有蹊跷。我相信您说的是真的。」
04
苏晴今年二十八岁，跑社会新闻已经五年了。
她看了赵磊的直播后，职业敏感告诉她事情不对劲。
「林大爷，赵磊说房子'荒废多年'，但我仔细看了直播画面，院里的菜地明显有人打理，窗台上还有新鲜的野花。」
苏晴掏出录音笔放在桌上，「而且我查了赵磊的资料，这人在业内名声很差，经常伪造'凶宅'博眼球。前阵子他们还闯进精神病院拍视频，被家属告了。」
听到有人相信自己，林建军眼睛亮了：「那...我能告他吗？」
「说实话，很难。」
苏晴摇摇头，「他粉丝量太大，平台都不敢轻易封号。而且他现在一口咬定是'误会'，说以为房子没人住。」
「可他偷了我战友的水壶！」林建军激动起来，「那是烈士的遗物！」
「这个我们得想办法证明。」
苏晴拿出笔记本，「您能详细说说昨晚的情况吗？特别是他们说过什么话？」
两人正说着，林建军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盒子。
「这是啥？」苏晴好奇地问。
「李建国的遗物箱。」
林建军打开箱子，里面除了军功章和日记本，还有个巴掌大的黑盒子，「这是部队发的夜视仪，他牺牲前一天还在用它观察雷区。」
林建军拿着夜视仪，手突然抖了起来。
他想起昨晚赵磊直播的时候，其中一个助理曾经拿起夜视仪对着院外拍了一段。
「苏记者！」
他抓住苏晴的胳膊，「这夜视仪里面可能录下了他们的车牌？」
苏晴接过夜视仪仔细看了看，这是部队专用的红外夜视设备，比民用的高级多了。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专业设备来分析画面。」
「那咱们试试！」
林建军激动得站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腿有毛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05
苏晴立刻联系了报社的技术科。
技术员小马是个电脑高手，听说要用夜视仪分析视频，立刻来了兴趣。
「这设备不错啊，军用级别的。」
小马接过夜视仪研究了半天，「我试试看能不能还原昨晚的画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技术处理，画面角落里果然出现了一辆黑色SUV的影子。
「找到了！」
小马指着电脑屏幕，「车牌号是鲁A·88888，这号码够牛的。」
苏晴立刻查询车辆登记信息，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这车登记在赵磊名下！而且登记地址就在城南，离这里只有三公里！」
林建军攥着打印出来的车牌照片，手都在发抖：「这就能证明他是故意的了？」
「还不够。」
苏晴皱着眉头思考，「他可以说是司机随便停的车。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人住。」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赵磊的公司实地调查。
赵磊的公司叫「磊哥探险工作室」，在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里。
刚到楼下，就被保安拦住了。
「你们找谁？」
保安上下打量着林建军，特别是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戒备，「赵哥昨天特意交代了，不接待记者和...某些碰瓷的人。」
「我不是碰瓷的！」
林建军急了，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我是来要回烈士遗物的！」
「什么烈士不烈士的，少来这套！」
保安不耐烦地挥挥手，「赵哥说了，你们这种人见多了，都是想讹钱的。」
争执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的人。
电梯门打开，赵磊搂着个网红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林建军，他立刻露出嘲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烈士家属'吗？」
赵磊故意把「烈士家属」四个字说得很重，「找到新剧本了？要不要我给你加点戏？」
身边那个网红咯咯笑个不停，拿手机对着林建军拍。
「磊哥，这老头还挺执着的，说不定真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把水壶还给我！」
林建军冲上去想理论，却被两个保安死死按住，「那是我战友的遗物！」
赵磊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个军用水壶，在手里掂了掂。
「你说这个破玩意儿？我当垃圾扔了。」
他故意在林建军面前晃了晃，「不过嘛...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让粉丝给你捐点'抚恤金'。」
周围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还拿手机录视频。
林建军看着那个水壶，上面「李建国」三个字清晰可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那是他牺牲战友的命啊！
他猛地推开保安，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举过头顶，声音嘶哑但异常坚定：「赵磊，你看清楚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