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荣耀》谷正文结局,晚年家中装防弹玻璃,卧室养十几条狼狗,死前遗言很可笑......
2007年1月25日,曾有“活阎王”之称的国民党前保密局退役少将谷正文病逝于台北荣民总医院,时年97岁。
多年后的今日,随着《沉默的荣耀》热播,这位在剧中作为 “吴石案”关键反派的人物,再度走进公众视野。
剧他总是身着笔挺西装,每一次策划行动都滴水不漏:为侦破 “吴石案”,他伪装成进步人士接近相关人员,用温和的语气套取信息,转身却在暗室里制定严密的抓捕计划;面对被捕的革命者,他不亲自动手施刑,却会用冰冷的话语瓦解对方心理防线,看着下属动用酷刑时,脸上始终挂着毫无温度的浅笑。
剧集里的他已足够令人胆寒,而历史上的他远比荧幕形象更残酷、更虚伪。
谷正文生前,他先后出版了《乱世蛇神:谷正文特务工作档案》、《白色恐怖秘密档案》以及《北平时期的国共情报斗争》、《中共台湾省工委覆灭记——蔡孝乾、吴石系列潜匪案侦破始末》等口述。
《白色恐怖秘密档案》一书,由台湾著名作家李敖为之作序,揭秘了一些国民党特务活动的内幕。
在自序之中,谷正文自夸:近年台湾出版的回忆录很多,陈立夫的回忆录最假最坏,谷正文的最真最好。
实际情况是,谷正文为了维护自身反动立场并满足自我吹嘘,掩盖真相、张冠李戴,文中不少表述严重失实。
就比如正文之中的第一句话:在民国二十四年这个战乱频仍的时代,我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生的身份加入了戴笠的军统局。
这八个字,在任何时代都分量十足,往外一亮,那就是知识分子、社会精英、国家栋梁的代名词。
然而北京大学的档案馆把1932年到1935年的新生名册翻了个底朝天,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找,别说“谷正文”,就连他的本名“郭同震”,也是查无此人。而且从山西汾阳考入北京大学的学生中,也没有和他的情况相吻合的。
事实是,1935年一二・九运动进入后期阶段,在北京大学所处的沙滩区域,一批青年自发组建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一支分队,谷正文担任该分队的大队长。因这支队伍的成员并非北京大学学生,故而众人戏称谷正文为“杂牌大队长”,“杂牌”这个称呼也自此成了他的外号。
所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生”只是他无数谎言中,精心打造的第一块基石。
有人看完谷正文的回忆录后感慨:“遍查全书,找不到一丝的忏悔之词,可以说是真正的怙恶不悛,全然是一个把灵魂抵押给魔鬼的浮士德。”
谷正文的上司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也曾对他说:“你比我还狠!”
“活阎王”谷正文,到底是如何炼成的?
01
按照谷正文回忆录追中自己的说法,1931年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一个节点,这一年,他成功“考入北京大学”,满心抱着潜心治学、钻研学问的志向,渴望在校园里实现自己的学术追求。
然而,这样平静的求学计划很快就被时代的浪潮打破。同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民族危机陡然加剧,那句“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的呐喊,不仅道出了当时无数爱国青年的心声,也触动了谷正文。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再也无法安心埋首于书本之间,原本专注于学问的心思被强烈的家国情怀取代,转而积极投身到轰轰烈烈的爱国运动中。
对于这段经历,谷正文在后来的回忆中还提到,在投身爱国运动的过程里,他曾一度担任过“中共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书记”,参与到当时的学生运动组织工作中。
抗日战争初期,谷正文曾担任八路军115师某大队的大队长。然而,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不幸失手被敌人擒获,此后选择改变立场,成为“军统局”华北区的一名特工。
不过,关于自己与“军统”的关联,谷正文在《北平时期的国共情报斗争》一书中有着不同的说法。他提及,其实早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就读期间,也就是1935年,他就已经加入了“军统”。当时,戴笠会每月指派一人与他进行联络,维持着秘密的工作关系。
1937年“七七事变”后,局势愈发动荡,谷正文与北平地区的20多名流亡学生一同前往济南,并在此组建了“山东政府教育厅演剧队”。
这支队伍当时受中共北方局领导。而这段剧团经历,在北平学生移动剧团1938年的团体日记中也有佐证,日记里记载,这位原名“郭同震”(谷正文原名)的青年,不仅参与话剧演出、演唱梆子,还为招募演员四处奔波,和张瑞芳等人一道为抗日事业奔走忙碌。
在“演剧团”同志们的眼中,这个叫郭同震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完美的革命战友。
他个子高大,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性格爽朗,能说会道。尤其是在排演著名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时,他所展现出的那种发自肺腑的热情,足以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谷正文和剧社的领导者荣高棠(当时叫荣千祥)称兄道弟,与张瑞芳、张昕这些女同志们也保持着一种革命同志间恰到好处的距离,热情而不轻浮,可靠而又稳重。
他学习革命理论,参与每一次讨论,他的发言总是那么积极,那么有见地。
然而,没有人能看透他那双看似真诚的眼睛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深渊。
他白天和大家一起排戏,高唱着抗日歌曲,晚上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谁是真正的共产党员,谁只是同情革命的积极分子,谁的性格软弱,谁的意志坚定……
剧社的领导者荣高棠,是谷正文观察的重中之重。
他早已通过自己的渠道和分析,确认了荣高棠的党员身份。但他不动声色,依旧把荣高棠当作最可信赖的“大哥”,分享着自己的“革命感悟”。
某天,剧团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转移,迎面撞上了一支日军的小股巡逻队。
车上藏着几箱子抗日宣传的传单和文件。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日军军曹端着枪,一脸凶横地走过来时,谷正文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他微笑着,主动迎了上去,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和对方打起了招呼。
他解释说他们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戏班子,生活所迫,来贵军的地盘上讨口饭吃。
当军曹指着那几个可疑的箱子时,谷正文却不慌不忙地拍了拍箱子,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说,这是他们团长最宝贝的几件私人戏服,准备献给皇军军官们,博长官们一笑的。
他的语气、神态、甚至是对日本军人那种微妙心理的精准把握,都堪称完美。
盘查草草了事,巡逻队挥手放行。
车队重新上路,同志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纷纷把谷正文当成了英雄。他笑着解释说自己老家有日本商人,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所有人都信了。
只有荣高棠,在欢呼的人群中,深深地看了郭同震一眼。
他不是怀疑郭同震的忠诚,而是对他那种超越年龄的镇定,以及对敌人心态那近乎本能的精准洞察,感到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毛骨悚然的困惑。
荣高棠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日后的相处中多了一分留意。
舞台上的“革命者”,与台下的“观察者”,郭同震在这两种身份之间切换自如。
然而谷正文终究还是走到了暴露的这一天。
这日剧团又要转移。同志们忙碌地收拾着行装,装车,一切有条不紊。
谷正文找到了荣高棠,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自己的手表坏了,想去镇上找个师傅修一修,耽误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追上队伍。
荣高棠没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快去快回。
郭同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然而,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他可能被捕了,有人说他或许牺牲了,大家为他惋惜,为他悲伤,却没有人把他和“叛逃”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直到60多年后,台北永康街一间昏暗的住宅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记者,向垂垂老矣的谷正文(也就是当年的郭同震)问起了这件事。
“前辈,当年在‘战士剧社’,您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他们都说您是去修表了……”
听到这个尘封已久的问题,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混杂着残酷、得意与嘲弄的笑容,用一种平静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五个字:“那是骗人的!”
一瞬间,他把同志们多年来的担忧和怀念,都被撕得粉碎。
离开剧团后不久,谷正文又投身军事领域,担任了八路军115师侦察大队大队长。
对于过往经历,他声称自己加入剧团是出于抗日热忱,至于后来未能前往延安,他则将原因归结为“共产党不要他”。
但八路军后勤部门的相关记录却呈现出不同的情况:记载显示,谷正文曾在敌后私自贩卖药品,相关账本还被罗荣桓当面撕毁。
综合各方面资料来看,差不多就是在这一时期,谷正文被军统收编,之后还出任了“北平特别勤务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