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嫁家暴男,我费尽心机勾搭隔壁的死对头。
手帕抛了不知道多少条,许辰不为所动。
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
趁许辰不备,我按住他,飞快在他嘴角了留下一抹红印。
嘴角的红意漫上脸颊,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笑得像个恶霸:“你必须娶我的意思。”
被我反扣住的手隐隐颤抖。
许辰原本暗淡的双眼亮得惊人。
“你发誓非我不嫁。”
1
得知爹娘想把我嫁给家暴男续弦的时候,我正端着两盏新出锅的鸡汤。
倒春寒爹娘都有些受凉,我熬了参鸡汤给他们补身体。
爹说瑞王家三公子最近择妻,他看我很合适。
娘也说嫁入皇家是我的福气,光耀门楣我才不虚此生。
瑞王的傻儿子打死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女方娘家有头有脸,直接上门要说法,瑞王给了不少好处才摆平;第二任娘家无权无势,给女方父亲提拔了一阶官职就打发了。
我爹在七品小官的位置上十年没动,他们图什么一目了然。
可悲可叹,我的命这般不值当。
我吓得冷汗直流,跌跌撞撞的跑回屋里。
巷子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我住在家里最偏的院子,临近巷子里,外面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见。
我熟门熟路的爬上墙头。
“愁眉苦脸干什么?”
“脸皱成一团,跟个老太太似的。”
许辰抛来一个盒子。
“接着。”
“我家厨娘做的点心,我吃不完,你帮我消灭掉。 ”
我点心盒子精准的落到我手中。
许辰扬起笑脸对我吹了个口哨,附身的催马前进。
2
我跟许辰的恩恩怨怨,要从上学堂那会儿说起。
许辰是隔壁皇商家的独子,我是七品小官的女儿,我们自幼在同一个学堂启蒙,同一个学院读书。
他是男学子中的头名,我是女学子中的头名,每学年都激烈的同级榜首。
不是我压他一头,就是他压我一头,我们谁也不服谁。
这人长了一张好脸,引得我同一个阵营的小姐妹倒戈,我看他更加碍眼。
最针锋相对的时候,我们曾互相放出绝不嫁、娶对方的豪言。
后来我满了十三岁,可以准备挑人家,我爹娘便不再允许我上学。
许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跟我同年离开学院。
最近三年,没有竞争,我们少了读书时候的不对付,看对方还算顺眼。
家住得近无法避免经常遇见,偶尔也有交流,比如今天这般。
他勉强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马上要被爹娘卖出去做人肉沙包,许辰是朋友就该能为我两肋插刀。
主要是时间紧迫,我也找不到别人。
强扭的瓜甜不甜不知道,先扭下来抱到手里再说。
3
许辰的亲姨母在宫里做贵妃,据说颇得圣心。
贵妃年轻时格外喜欢京郊雅苑的桃花,入宫碍于宫规森严出不来。
每年春日,许辰都会摘几束长势喜人的花骨朵送进宫去,以供贵妃观赏。
我瞅准时机,日日夜夜苦练化妆技术,在许辰出门那天画了个精致的桃花妆,等在雅苑门口装作与他偶遇。
看到我,许辰十分惊讶。
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我勾起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最佳侧脸。
“大好的光景,当然是来赏花。”
许辰双眼呆呆的,没有聚焦。
他好半天才哦了一声。
小样。
我略微出手就被迷住了吧。
“你要摘花吗?”
他愣着不动,我主动询问。
“嗯对。”
许辰拿出剪子,开始寻找尚好的含苞待放花枝。
春风一吹,带着露水的粉色花瓣飘到许辰头上。
娇花配美男,真是妙极。
我掏出精心准备的手帕递了上去。
“这是……”
许辰抬头,丹凤眼里一片迷茫。
我嘴角带笑,声音刻意柔婉。
“擦擦头上的……啊!”
话未说完,成团的蜜蜂嗡嗡着直冲我飞来。
“啊!”
“救命!”
“许辰,救命啊!”
蜜蜂逼近,我接连发出惨叫。
为了一举拿下许辰,我力求从头精致到脚。
今天不止化了心机妆,还在外衫撒了重金购置的香水。
不成想许辰没拿下,蜜蜂倒是引来一群。
我弯着腰在树下乱窜,最终是许辰一张披风兜头把我罩住,救我出苦海。
他捞着我的腰塞进马车里,彻底将蜜蜂隔绝在外。
“好了好了。”
许辰拍着我的背道:“蜜蜂进不来,这里绝对安全。”
许辰倒了杯茶塞我手里。
我偷摸用茶水照了照。
发丝散乱,脸蛋脏污。
花中诉衷肠,卒。
4
一计不成,我再生一计。
正是春耕之时,许辰要去他家的田庄检查农户春耕成果,以防有人偷奸耍滑,待到秋来收成不好。
我吸取前一次失败的经验,只着素衣木簪跟上去。
“你来做什么?”
面对许辰的疑问,我自然不能说我想泡他,于是矜持道:“想学一学如何耕种。”
这小子来劲了,说看我不出来。
他盯着我纤细的手腕,“您长了一副能干活的样子?”
看不起谁?
我把手背到背后,昂首挺胸。
“我能文能武。”
许辰挑眉,明显不信。
“少看不起人,那年掰手腕,你也没赢我。”
手下败将许辰把头偏向一边,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双眼看着路边倒退的耕地,靠近我这边的耳朵上红云许久未消。
许家的田庄不小,不仅种粮食,还有果树,幼时许辰请过我跟我弟来玩,至今我还隐约记得路。
一路到院子里,我气喘吁吁,借着擦汗的由头丢个手帕,却不想这厮一点汗都没流。
不行。
他得晒着。
我提议去看枇杷熟没熟,许辰给我带路。
然,天有不测风云。
枇杷没看到影儿,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几只尖嘴的鸡,一个劲儿啄我的鞋上的花纹。
我寸步难行,发出尖锐爆鸣。
“啊啊!”
“怎么还有鸡!”
“许辰!许辰!”
“它啄我,快来救命啊!”
我吱哇乱叫,一口气蹦到许辰背上,搂着他脖子死死不撒手。
许辰哈哈大笑,“楚琳你也有今天。”
我拿帕子捂着他的嘴,恶狠狠道:“再敢笑,我捂死你!”
田园表真情,亦卒。
5
时间不等人,我火速萌生第三计。
许辰不走仕途,这几年开始逐渐接手家业。
我得知许辰要在一早去码头验收货物,带上自己煮的甜汤跟许辰前后脚抵达码头。
码头一片空地人来人往的没有鸡,也没有蜜蜂,这下该我成功了吧!
许辰等待下一批货搬下船的空隙,我提着甜汤上前。
“累了吧?”
“渴不渴?”
“喝点汤?”
许辰不辜负我的好意,接过罐子说:“多谢。”
我的厨艺不用吹,就是一级好,抓住许辰的胃,保管一举成功。
尽管现在日头早,岸边还吹着江风,许辰走了几个来回,已经热出汗意,一碗甜汤灌下去,彻底逼出汗水来。
好机会!
我拿出帕子递过去,“给。”
许辰一手攥着帕子,“这是给我的?”
我轻点下巴,“当然……哎呦!”
不知谁撞了我一把,脚下不稳,我一个踉跄摔下斜坡,不停翻滚着。
坡底是滚滚江水。
我不要掉进江里喂鱼啊!
就在我绝望时,许辰直挺挺的从岸边冲下来,死死攥着我的胳膊。
他跑得飞快,此时发丝散乱,脸色通红。
许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扶起来揽住,怕我站不稳一直没动开,还空出手拍了拍我身上的杂草。
他嘴里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吓蒙了,就这样靠在许辰怀里。
我的心砰砰砰跳着。
许辰的心跳亦很快。
他的心跳随着紧贴的衣服传入我的耳膜,竟与我的频率一致。
江风更盛,把我们的发丝吹到一处,搅在一起。
视线相碰,许辰与我不约而同松开对方。
我站稳脚活动筋骨,拍了拍依旧紧绷心口。
“吓死姐了,还好没掉进去。”
许辰默默蹲在我身前。
“干嘛。”
“背你上去。”
我继续整理着头发,“不用,腿没摔坏,还能走。”
许辰半蹲着不动,“我怕你再掉水里,还得来捞你。”
嘴真毒。
我甩了甩头发,趴到许辰背上,企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压死他。
6
从码头回来那天,许辰什么都没说。
帕子抛了三条,人也给他背了抱了,就是不说啥时候上门提亲。
我娘日日在家铺垫皇家如何富贵,瑞王的儿子如何受宠。
“瑞王殿下与陛下是一母同胞,三公子可是陛下嫡亲嫡亲的侄子,岂是其他皇亲能比拟的。”
陛下自己儿女就有七八个,哪能记得一个侄儿。
“三公子龙姿凤章,想嫁他的人从边疆排到宫门口,真是不知道哪家姑娘能有这福气。”
少哄抬猪价。
真有人愿意嫁,他也不至于死了妻子一年没人去说媒。
在我爹娘嘴里,瑞王的三儿子千好万好,无一处不是。
天杀的许辰,也不知道他搞什么。
再不定亲,我真得跟人当人肉沙包去了。
我坐不住,要翻出去找他。
一只脚刚跨上墙,巷子里传来两道女声。
“小姐这次来是跟表公子定亲的,何必出门买东西,直接让许管事送来就好。”
“你不懂,一日不定亲,我用许家的东西就名不正言不顺。”
“谁不知舅老爷和舅太太最疼爱小姐,怎会计较?”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远,我跨在墙上的脚慢慢收回。
路过的是许辰姑母的女儿张芙,我自小也认识。
她一直跟在许辰身后,我跟许辰不对付的时候, 连带着看她也不顺眼。
许家就许辰一个儿子,张芙此番过来要定亲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说这死小子怎么没动静。
原是早有佳人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