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当天，

妻子被我朋友拍到和她的竹马在餐厅亲密用餐。

我给柳晴打电话确认，电话中却传来女儿不耐烦的声音：

“我们一家三口在吃饭，没事别烦我们。”

电话直接被挂断，再也无法接通。

我不死心，冒着暴雨前往餐厅。

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雨中，

默默地看着餐厅内融洽用餐的一家三口，

随手将手里的准备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刻，女儿和妻子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1、

我失魂落魄的刚从餐厅步行回到家中，

前脚刚进屋，柳晴和女儿秦晓瑶后脚也跟着进了屋，

她们后面跟着的竟是柳晴的竹马，苏闵。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我，妻子柳晴一脸厌恶。

她站在玄关处边换鞋，边满脸嫌弃地对我说道：

“多大个人了，出门不带伞？一会把屋子给我擦干净了！”

她无视我浑身因为湿透而颤抖的身体，我的心其实比身体更冷。

我用颤抖地声音问道：“柳晴，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就是个纪念日吗？哪年过和不过有什么区别？”

也是，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我都会为她精心的准备礼物，可是换来的都是柳青不疼不痒的回应，没有感动，更没有惊喜。

直到她的竹马回国后。

我才明白，不管我准备多么贵重的礼物，都比不上她竹马随便勾一勾手指，她就马上赶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她们身后神情有些蔑视的苏闵，淡淡的说道：“柳晴，我们离婚吧。”

“就为这点小事，你要跟我离婚？”柳晴的声音不觉的提高了分贝。

在她看来，我这辈子是绝对不敢主动向她提出离婚的。

后面的苏闵眼中一亮，嘴上却口是心非的劝道：“秦哥，你别误会啊，我就是顺路把晴晴和晓瑶送回来的，你别多心。”

我心中冷笑，我是不想多心，你们才是完美的一家子。

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柳晴对视，

“对，就因为这点小事，晚点我把离婚协议给你，记得签字。”

柳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后她把身后的女儿朝我推了推，似乎笃定我会后悔：

“要是离婚的话，你不光净身出户，孩子我也会带走。”

净身出户？孩子？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无所谓了，我认真的点头。

没想到柳晴意外地皱了皱眉。

“你舍得瑶瑶，从生下来你就带着她，你……”

“妈妈，我更喜欢苏闵叔叔当我爸爸！”

她话还没说完，女儿秦晓瑶就紧紧地抓住柳晴和她竹马的手，表情嫌弃的看着我。

答案昭然若揭，在女儿心里他们才是真的一家人。

放在之前，如果瑶瑶表达出对那个男人一丝的亲近，我都会和柳晴大吵一架，然后执着地告诉女儿我才是最疼她的爸爸。

心死之后，这个爸爸我也不稀罕做了。

2.

我进屋找到一身之前的旧衣换上，

尺码已经不合适了，穿在我身上空荡荡的。

我心痛到麻木，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表情。

结婚十多年，我一颗心扑在柳晴母女身上，从不记得给自己添置新衣。

和柳晴满身名牌根本不能比。

我在附近找一家最近的打印店，打印好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回家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时迎面撞上柳晴和女儿正拎着一兜零食回来。

柳晴怜悯似的从包里掏出一盒感冒药，面无表情的丢给我，

“秦浩你闹够了没有？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是她爸，明天记得按时接送她上学。”

“柳晴，以后那是你的事。记得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把感冒药和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同时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准备走。

下一秒，我的书包忽然被拽住，我一愣。

转头一看十四岁的女儿一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背包，言语不善，

“打开给我看看，谁知道你有没有拿走妈妈贵重的东西。”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亲手养大的闺女会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么充满恶意的话语。

家里的财产我都不稀罕，难道我还图谋那些死物？

淋雨后我有些发烧，现在更是被心寒弄得精疲力竭。

柳晴站在一旁并未阻拦，她想我应该会妥协。

可看到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恼羞成怒的示意保姆将包打开。

随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从包里掉出来之后，柳晴地脸也阴沉了下来。

我揪着心艰难地走过去，把旧衣服捡起来放进包里，看着母女俩麻木的问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我不再看她们的脸色，背起包径直走向门外，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这母女俩，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要了。

3、

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我坐上大巴回到了农村老家。

姐姐喜出望外，连忙叫姐夫去菜园里摘菜，对我独身前来倒是只字未提。

父母早逝后，我和姐姐相依为命。

当初柳晴生下瑶瑶时，姐姐自告奋勇想给她伺候月子。

却被柳晴以农村人身上病毒太多，会降低孩子免疫力为由直接拒绝。

手机铃声响起，是柳晴打来的电话。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瑶瑶马术课的用具放在哪里？”

我下意识的将女儿日常用品摆放的位置一一告诉她。

柳晴忽然像是夸赞一样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家庭煮夫，关键时刻你还有点用。”

这是我们之间默认的和好方式，她递出台阶，认为我一定会像之前那样，顺着她说回家。

没想到电话这边的我依然沉默。

柳晴干笑了一声，又试探道：“下周瑶瑶学校音乐比赛，需要父母同时出席，你记得……”

我直接拒绝：

“没空，苏闵应该很想去，你可以问他。”

苏闵和柳晴从小青梅竹马。

当初苏家父母看不上柳家，不同意柳晴进门，柳晴才无奈嫁给我。

自打苏闵离婚之后，柳晴的心思忽然活泛起来。

穿衣、饮食、爱好，就连开的车都问一句苏闵，他夸一句好才会羞涩地使用。

“你还配提苏闵，要不是……”她顿了一下，冷漠道，“我怎么会嫁给你。”

“既然我们都觉得彼此不合适，你就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这样就不用和我扯上关系了。”

“这件事，我随叫随到。”

电话那端，柳晴喘着粗气似乎是气得不轻。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刚想挂断电话，

可听筒里传来忽然女儿的声音：“爸爸，你可以陪我去……”

看来应该是柳晴无计可施，想用惯用的套路用女儿来逼我就范，可惜她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

比那天她要搜我包的语气还要决绝。

我曾是一名钢琴演奏家，女儿出生后，我渐渐的淡出了自己的演绎生涯。

在陪伴女儿成长的同时，我开通了自媒体，在网上直播和授课，但这些在柳晴的眼中永远是不务正业。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那个曾经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演奏家，怎么活成了这个狗样？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把爱寄托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想明白后，我把手机丢到一旁，挽起袖子帮姐姐收拾碗筷。

这样不用再看脸色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舒心。

可没想到一个电话打破我这祥和的宁静。

4.

转眼时间飞逝，一个月后，没想到秦晓瑶的班主任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她说秦晓瑶最近成绩倒退，不爱说话，仅仅是因为同学不小心碰碎了她的水杯，她就扇了同学一个耳光。

“上次孩子音乐比赛，是秦晓瑶妈妈一个人来的，是不是您没来她才不开心的，您是在出差吗？”

我很明确的告诉老师：

“不是的，我现在和她妈妈在走离婚手续。

她妈妈把抚养权要走了，有事您找她。”

老师忽然有些犹豫地征求我的意见，说秦晓瑶哭了，她想和我说话。

电话那头，秦晓瑶哽咽道：

“爸爸，我的小熊水杯被打碎了，你可以给我买一个新的吗？”

我拜托老师将手机递给她，一字一句道：

“不会再有新的了，这个杯子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却不知道珍惜，碎了就永远碎了。

我和你妈已经决定以后分开生活，那时候你信誓旦旦的要苏闵当你的爸爸，你现在遇到事情应该找他而不是找我。”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我相信十四岁的秦晓瑶一定听得懂我的说话。

“小舅，你不高兴吗？”

一旁的小侄子放下书包，双手托住我的脸扯起我的嘴角做成笑脸。

我摇摇头，“没有。”

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姐姐的儿子比秦晓瑶小一岁，相比我女儿，小家伙眼中的笑意朴实无华，让人看了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

想到自己的女儿在自己临走前，竟要检查自己父亲的包，我的心忍不住的一抽。

之前的秦晓瑶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也是这样的单纯可爱。

她会在我和柳晴吵架时，搂着我的脖子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逗我开心，也会在我生日时送上自己亲手画的贺卡送上祝福。

直到苏闵回来，替代我成为了秦晓瑶的钢琴老师。

从那时以后，她厌恶我的触碰，厌恶我做的饭菜，厌恶我为她亲手做的布裙子。

“苏老师说按照我的身份，要用最好的东西穿最贵的衣服。这种破烂我不稀罕。”

“小舅！”侄子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们老师说过几天会有市里学校的学生过来交流钢琴课，还会有表演，妈妈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我弹钢琴！”

小家伙，虽然生在农村，但是在弹钢琴上的天赋比我女儿还要高，钢琴也是几年前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点头应了下来。

5.

一周后。

我牵着侄子的手送他上学时，出乎我意料的见到了柳晴和苏闵。

还有跟在他们后面下车的秦晓瑶。

看见我后，

苏闵不觉的放下牵着秦晓瑶的手，过来同我打招呼。

“秦哥，真巧啊！没想到我们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是来看瑶瑶钢琴表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