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农村,嫁人之后基本在家带娃。可前些年老公身体病了,肾衰,家一下垮了。
没办法,我只好出来做事。因为没有文化,我只有去足浴城做技师。
虽然我43岁了,因为我形象还可以,身材高挑,皮肤也还白皙,完全不像个下田的人,所以那些足浴城都愿意招募我。
我们女人都知道,那些场子嘛,来的客人鱼龙混杂,许多都带着目的,但我可不是那种人,多次有客人邀请我出去,我都不答应。
可没想到,我居然陷入了一段感情,对方还是个年轻人,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叫小周,二十二岁,在我们店里办会员卡时认识的。那天他穿一件最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洗得发白,脚上是一双帆布鞋,背一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像刚下高铁。领班把他分给我,说:“新来的大学生,腼腆,你手法轻点。”我心里笑:大学生来这种地方干啥?可当我把泡脚桶推过去,他抬头冲我笑——那笑真干净。
我蹲下去给他脱鞋袜。他慌忙说:“姐,我自己来。”声音低低的,耳根却红透了。我故意逗他:“叫姨,我都四十三了。”他愣一下,改口:“阿……阿姨。”我更想笑,却只是把脚按进水里。水不烫,他轻轻嘶一口气,我抬头,撞见他正偷偷打量我,目光像小鹿一样,一触就逃。
那天他只做了半个钟,临走时在前台犹豫半天,还是办了张五千的卡。第二天同一时间,他又来了,点名找我。我照旧给他洗脚、按肩,有一搭没一搭聊。他说他刚毕业,在高新区一家软件公司实习,月薪四千五,房租一千八,每天地铁来回两个半小时。我问:“那你还花二百块洗脚?”他挠头:“地铁太挤,我想找个地方喘口气。”我心里一软,手劲不自觉放轻。
后来他就成了固定客人。每周三、周六晚七点,像上课一样准时。每次来,他都带点小零食:夏天是冰镇杨梅,冬天是糖炒栗子。我推辞,他就说:“给小孩的。”他知道我有个八岁的儿子,叫小宇,在老家上小学。我把零食攒起来,月底寄回去,再打电话告诉小宇:“周哥哥给的。”电话那头儿子脆生生喊:“谢谢哥哥!”小周在旁边听见,笑得眼睛弯弯。
有一次按肩,他忽然问:“姐,你为啥到这上班?”我手一顿,还是照实说:“老公病了,要透析。”他“哦”了一声,再没问。那天他多给了两百小费,压在毛巾下。我追到电梯口还他,他按住我手:“姐,别让孩子知道。”我鼻子一酸,转身回房,眼泪砸在一次性床单上,无声无息。
日子像泡脚水,起先烫,后来温,再后来就凉了。老公的病却越来越重,从一周两次透析加到三次。婆婆在电话里哭:“药又涨价了,家里麦子还没卖……”我攥着手机,指甲陷进掌心。那天我破天荒接了私活——领班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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