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功臣徐达病重,朱元璋亲赐一只烧鹅,他脸色煞白: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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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洪武十七年,冬。
开国第一功臣,魏国公徐达,身染重病“背疽”,卧床不起。
皇帝朱元璋,他儿时的伙伴,为此龙颜忧虑,每日遣太医送上最好的汤药,关怀备至。
这份天大的恩宠,让徐府上下感激涕零。
然而,只有病榻上的徐达,能从这份温暖中,感受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在大雪纷飞的午后,宫里的太监送来了一只热气腾腾、香飘四溢的御赐烧鹅。
看到这只烧鹅,全家人都喜出望外,唯独徐达脸色煞白。
他知道,这大祸临头了。
01
洪武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
在御书房里,气氛却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凝重。
朱元璋烦躁地在铺着厚地毯的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刚刚从魏国公府回来。
去看望他病重的兄弟,徐达。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朱元璋的怒吼声,让整个御书房都为之一颤。
几个刚刚从徐府回来的太医,跪在地上,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朕养着你们太医院,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朱元璋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魏国公的病,为什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啊?!你们给朕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今天就都给朕去喂马!”
太医们磕头如捣蒜,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臣等罪该万死”,却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
站在一旁的太子朱标,连忙上前劝慰:
“父皇息怒,徐伯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您也要保重龙体啊。”
提到徐达,朱元璋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所取代。
他挥了挥手,让太医们滚了出去,然后疲惫地坐回到龙椅上。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朱标,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情和怀念。
“标儿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你是不知道,咱和你徐伯伯,那是过命的交情。”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濠州乡下。
“那时候,咱还叫朱重八,他叫徐天德。咱俩都是穷得叮当响的泥腿子。
为了填饱肚子,咱俩一起去偷地主家的地瓜,被抓住了,他总是抢着替咱挨打。他说他皮厚,不怕。”
朱元璋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后来,跟着咱一起造反,上了战场。那可是刀山火海啊!
有一次,一支冷箭对着咱的心口就射过来了,是咱这好兄弟,想都没想,
用自己的胳膊给咱挡了下来。那道疤,现在还在他胳膊上呢!”
“他对咱,是没话说的。咱这大明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一刀一枪给咱拼下来的!
他是咱的兄弟,是咱这辈子,最信得过的兄弟!”
朱标静静地听着,他知道,父皇只有在提到这些开国的老兄弟时,才会卸下那身帝王的伪装,变回那个有血有肉的朱重八。
就在这时,一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他手里捧着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密报,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朱元璋看到他,脸上的温情瞬间就收敛得一干二净。
“什么事?”他淡淡地问道。
“陛下,北平八百里加急军务。”毛骧跪下,将密报高高举过头顶。
朱元璋接过密报,拆开封口,仔细地看了起来。
02
御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烛火在轻轻地跳动,发出“噼啪”的声响。
朱元璋的脸色,随着他目光的移动,一点一点地,变得阴沉下来。
太子朱标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不知道密报上写了什么,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父皇身上的那股子兄弟情谊,正在被一种他更熟悉的东西所吞噬。
那份密报上写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说的是,魏国公徐达,虽然人在京城养病,可他在北平经营多年,整个北平的边防大军,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
密报里还说,军中将士们,平日里操练,嘴里喊的是“魏国公威武”,而不是“陛下万岁”。
他们只知道有魏国公,而不知道有他这个皇帝。
更要命的是,密报的最后,还提了一句:魏国公的几个儿子,徐辉祖、徐增寿,个个都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已在军中担任要职,
深得将士们的爱戴,隐然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外人插不进去的武将集团。
朱元璋看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份密报,放在了烛火上。
密报很快就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灰烬。
“天德是忠心的……”朱元璋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像是在说给朱标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咱知道,他绝不会反。可是……他的儿子们呢?他手下那帮只知道听他号令的骄兵悍将呢?”
“等咱百年之后,你,压得住他们吗?”
朱元璋的目光,直直地刺向朱标。
朱标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皇……”
朱元璋没有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你先下去吧。让咱一个人静一静。”
朱标不敢多言,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朱元璋一个人。
他独自一人,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上,枯坐了很久很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人们进来点上了灯,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没有再传太医来询问徐达的病情。
03
朱元璋叫来了一个太监,用平静的语气,下了一道命令。
“传御膳房总管。”
御厨总管很快就小跑着赶了过来,跪在地上。
“陛下有何吩咐?”
朱元璋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咱的好兄弟,魏国公,病得这么重,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
“你去,用宫里最好的手艺,给魏国公烤制一只最肥美的烧鹅。
记住,要用秘法烤,烤得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务必,在送到魏国公府上的时候,还是滚烫的。”
御厨总管一听,吓得魂都快飞了。
他“噗通”一声就磕了个头,颤声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太医院的刘太医早上才刚刚叮嘱过,说魏国公患的是背疽,最忌讳的就是吃烧鹅这种‘发物’啊!
这要是吃了,那……那就是火上浇油,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啊!”
朱元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厨总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用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咱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与皇宫里那压抑冰冷的气氛不同,此刻的魏国公府,表面上看起来,却是一片皇恩浩荡的景象。
自从徐达病倒以来,宫里头的赏赐就跟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送进府中。
上好的人参、名贵的药材、精致的补品,堆满了库房。
皇帝陛下还特意派了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刘太医,每天都来府上为徐达诊脉,风雨无阻。
徐达的夫人和孩子们,还有府里的下人们,都被这份天大的恩宠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们觉得,当今皇上,实在是太重情重义了。
满朝文武,谁能有魏国公这样的体面?
这君臣情谊,简直是千古佳话。
每当宫里来人赏赐,整个国公府都洋溢着一种感激而又荣幸的气氛。
然而,在这份温暖的皇恩之下,却藏着一股化不开的愁云。
而这愁云的源头,就在徐达自己的心里。
04
徐达躺在床上,背上那个叫“背疽”的毒疮,日夜不停地灼烧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太医们用尽了法子,也只能勉强缓解他的痛苦,却无法根除病灶。
可是,比起肉体上的这点痛苦,他内心深处的那份煎熬,才更是要命。
他太了解朱元璋了。
他们俩,是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朱元璋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害怕。
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早就不在太医的手里了。
它只悬在那位皇帝兄弟的一念之间。
他想让你活,你就能活;
他想让你死,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这些天,皇上的关怀越是无微不至,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就悬得越高。
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是大明朝当之无愧的开国第一功臣。
这份荣耀,是天下武将的顶点,可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成了一把悬在徐家头顶上,最锋利的剑。
功高震主。
这四个字,在历朝历代的功臣身上,反复应验。
他徐达,能例外吗?
他不敢想。
这天下午,刘太医刚刚为他换完药,又送来了几支从宫里带来的、据说能吊命的千年老参。
徐达的夫人谢氏,亲自端着一碗参汤,送到床边,眼圈红红地劝道:
“老爷,您看皇上对您多好啊。您一定要放宽心,好好养病,才不辜负皇上这份恩情啊。”
徐达看着妻子那张期盼的脸,心中一阵苦涩。
他没有喝那碗参汤,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对守在床边的长子徐辉祖说道:
“辉祖,你留下,让其他人都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徐辉祖今年二十出头,长得英武不凡,颇有其父之风。
他见父亲神色凝重,便知道有要事相商,于是屏退了左右。
卧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徐达没有问自己的病情,也没有谈家里的琐事。
他看着自己最器重、也最聪明的这个儿子,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开口了。
“辉祖啊,爹这个病,怕是好不了了。”
“爹!您别这么说!刘太医说了,只要您安心静养……”徐辉祖急道。
“住口!”徐达低喝一声,打断了儿子的话,“你听我说完!”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爹的生死,不打紧。打紧的,是咱们徐家上上下下这几百口人的性命。
你给我记住了,爹今天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咱们家族的存亡!”
徐辉祖心中一凛,跪在了床边,恭敬地说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05
徐达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忧虑。
“咱们徐家,今天能有这泼天的富贵,魏国公的爵位,靠的是什么?”徐达问道。
“靠的是父亲您南征北战,为大明立下的赫赫战功。”徐辉祖答道。
“错!”徐达摇了摇头,“全错了!”
他盯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给我记住,咱们徐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我徐达有多能打,而是因为,皇上‘愿意’让我们有!
皇上愿意,咱们就是功臣;
皇上不愿意,咱们就是乱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如一盆冰水,浇在了徐辉祖的头上。
只听徐达继续用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说道:
“皇上,是我的兄弟,更是君!君臣之道,永远大过兄弟之情。
他可以跟我一起吃苦,但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到他的江山,威胁到他传给子孙后代的皇权!你懂吗?”
“儿子……懂了。”徐辉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你不懂!”徐达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你要是真懂,就不会还穿着这一身将军铠甲,在军营里招摇了!你和你那几个弟弟,一个个都手握兵权,在军中有了自己的威望。
你们觉得这是荣耀,在我看来,这就是催命符!”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以为,皇上派你去北平监军,是真的让你去建功立业的吗?
他是在看!看你有没有野心,看咱们徐家,是不是想把这大明的军队,变成咱们徐家的私兵!”
“爹!儿子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徐辉祖吓得脸色煞白。
“你有没有二心,不重要!”徐达几乎是吼了出来,
“重要的是,皇上‘觉得’你有没有二心!”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辉祖啊,”他的语气又变得语重心长,
“你听爹说。等我死了以后,你和你弟弟们,要立刻上书,交出手中所有的兵权!
就说你们才能平庸,不堪大任,请求回京城,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富家翁。”
“爹!这怎么行!这都是您……”
“这是命令!”徐达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儿子的手,那只曾经挥动千军万马的手,此刻却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只有这样,咱们徐家,才能活下去!记住,皇上给的,才是咱们的。皇上不给的,你不能争,不能抢,连想都不能想!”
徐辉祖跪在地上,看着父亲那双满是恐惧和祈求的眼睛,他终于明白了。
06
徐辉祖将父亲那番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从那天起,他脸上的少年英气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忧虑。
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去军营的次数,也约束着弟弟们,让他们收敛锋芒。
然而,府里的其他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们依旧沉浸在皇帝陛下那源源不断的恩宠之中,每天都在期盼着魏国公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和暗中的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转眼,就到了隆冬。
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整个京城,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就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一队宫里的太监,顶着风雪,再次来到了魏国公府。
为首的,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王公公。
“圣旨到......!”
王公公那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府中的宁静。
徐达的夫人谢氏,带着儿子、女儿们,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一看到王公公和他身后小太监们手里捧着的那个巨大的、冒着腾腾热气的御赐食盒,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喜悦的神情。
“王公公,您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了?”谢氏感激地说道。
“夫人说笑了,为陛下和魏国公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哪有什么辛苦的。”
王公公满脸堆笑,客气地说道。
他侧过身,指着那个食盒,提高了嗓门,用充满喜悦的语气,
高声唱道:“陛下口谕!说,魏国公戎马一生,就好这一口肉。
如今天寒地冻,又身子虚弱,特命御膳房,用秘法烤制了一只最肥美的烧鹅,为魏国公补补身子,驱驱寒气!
陛下还说了,盼着魏国公早日康复,好再与他一同,痛饮几杯啊!”
07
食盒的盖子被打开了。
一瞬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肉香味,混合着果木的清香,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
只见那食盒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烤得金黄油亮、滋滋冒油的烧鹅。
那烧鹅烤得恰到好处,表皮酥脆,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焦糖色,上面还撒着一层细细的芝麻。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天啊!是御赐的烧鹅!”
“皇上……皇上真是太惦记着父亲了!”
徐达的几个儿子和女儿,看到这只烧鹅,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在他们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只烧鹅,这是皇帝陛下天大的恩典,是父亲病愈的最好兆头!
“爹,您快看啊!皇上赐您烧鹅了!”
小女儿徐妙云第一个跑进卧房,兴奋地喊道。
谢氏也亲自端着那盘烧鹅,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脸上挂着几个月来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老爷,您快趁热吃一口吧。”她将烧鹅端到床边,柔声劝道,
“这是皇上的心意,是‘续命’的皇恩啊!您吃了,这病,肯定就能好了!”
一家人七嘴八舌,围在床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和喜悦。
然而,病榻上的徐达,在听到“烧鹅”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就猛地一僵。
当他抬起头,亲眼看到那只金黄油亮、香气扑鼻的烧鹅时。
他那张因为长期病痛而蜡黄的脸,在一刹那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比窗外的白雪还要惨白。
“爹,您怎么了?您快吃啊!”
“是啊,爹,这可是皇上亲口吩咐御膳房为您做的!”
家人们还在叽叽喳喳地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徐达那恐怖的神情。
徐达没有理会他们。
他缓缓地抬起手,用力道,轻轻地推开了妻子和儿女们搀扶他的手。
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他没有看那只近在咫尺的、香飘四溢的烧鹅。
他的目光,抬头望向窗外,看了好一会,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那干枯的眼角,无声地滚落下来。
他颤抖着嘴唇,用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得声音,缓缓地说道:
“快……快扶我起来……准备香案……”
他停顿了一下,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才说出了后半句话:
“……我们家,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