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已定居沙特阿拉伯的马继援偶然从朋友口中得知:远在新疆的王洛宾不仅还健在,而且当年那些红极一时的西部歌曲又开始在大陆流行了。马继援听后激动得几乎落泪,他立刻提笔给王洛宾写了一封长信。 1992年,台湾的某个会客厅里,一边是71岁的马家少帅马继援,另一边是79岁的王洛宾,此时距离1996年王洛宾在乌鲁木齐病逝仅剩四年,这也是两人今生最后的一面。 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艺术家,马继援几度哽咽,那个曾经叱咤一方的家族后人,紧握着艺术家的手说了一句分量极重的话:“是你把我们青海的歌带给了全中国,这比什么都强。” 坊间总爱传颂《在那遥远的地方》或《掀起你的盖头来》的浪漫,却鲜有人愿意直视这些旋律背后的残酷真相,王洛宾曾在晚年做过一个极具争议的表态,大意是说,没有那位西北“枭雄”马步芳,就没有这些传世民歌。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把自己的艺术成就与一个旧军阀绑定,无异于自毁声誉。 但他拒绝改口,真相往往是粗粝的——那位历史上名声复杂的马步芳,私底下竟是个有着高亢嗓音的“民歌发烧友”。 在那段青海岁月里,王洛宾并不是传闻中被软禁的“囚徒”,反而是座上宾,每一次宴客,马步芳都会亮开嗓子吼上几曲地道的“花儿”与“少年”,而坐在一旁的王洛宾,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富矿中疯狂汲取养分,记录、改编、升华。 抗战时期,马步芳曾出面担保,救过王洛宾的命,但在1949年后的漫长岁月里,这段“历史污点”让王洛宾两次身陷囹圄,在铁窗后耗掉了整整十九年光阴。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最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竟也是歌声,当他在绝望中萌生死志时,监狱墙外飘来了一首他早年创作的曲子。 那个瞬间,在这个曾给他荣光也给他灾难的世界里,音乐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他在被剥夺自由的逼仄空间里,依然在心里打着拍子,写下了《撒阿黛》,改编出了节奏欢快的《青春舞曲》。 直到1990年收到那封来自沙特的信时,王洛宾已是风烛残年,马继援的来信,不仅勾起了他对青海的回忆,更刺痛了他心中另一个新鲜的伤口——三毛。 就在马继援来信的前后脚,那位像风一样的奇女子三毛在台北骤然离世,那是王洛宾晚年生命中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两人因歌结缘,书信往来热烈。 但岁月的沧桑早已将老人的心磨得钝重,面对三毛炽热得近乎疯狂的情感,他选择了退缩,那份《等待》终究成了一首未完成的绝唱,未曾好好道别的遗憾,与几十年前被迫中断的青海岁月叠加在一起,成了老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云。 1992年的那次握手,与其说是两个故人的重逢,不如说是王洛宾与自己多舛命运的一次和解。 在那次见面的四年后,王洛宾在这个初春的三月里永远闭上了眼睛,他把苦难嚼碎了,酿成了那些如今响彻大江南北的旋律。 主要信源:(深圳市书法院——奇才王洛宾与枭雄马步芳——花儿与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