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军团长刘畴西被俘后，被带到黄埔一期同学俞济时面前，俞济时态度傲慢。黄维得知后气愤地说：“同学一场，连口热饭都不给，实在是太绝情了。” 1934年底，刘畴西领命率红十军团主力北上，与方志敏、粟裕会师组成抗日先遣队。出发时他望着士气高昂的队伍，只说了句“给民族找出路，不是给自己找活路”，没人注意到他旧棉衣袖口磨出的毛边——那是多年转战苏区留下的痕迹。 敌军十万重兵层层封锁，他却主动要求殿后掩护主力。雪粒子打在脸上像细沙，没过膝盖的积雪里，伤兵的呻吟和粮袋摩擦声混在一起。他独臂拄着树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在寒风里晃，直到体力不支栽倒在雪堆里，被搜山的敌军发现。 审讯官上报名字时，俞济时正在指挥部烤火。听到“刘畴西”三个字，他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这个1925年东征时为掩护战友断臂、至今黄埔档案室还存着军功状的老同学，此刻就关在隔壁。 被押进指挥部时，刘畴西破洞的棉衣里露出灰布军装，他站在离炉火三尺远的地方，没抬头。俞济时先开了口，语气像抛诱饵：“给你个师长干，总比冻着强。”刘畴西忽然笑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黄埔教战术，没教怎么当叛徒。” 这话传到黄维耳朵里时，他正在军部看地图。“啪”的一声，铅笔被捏断在桌上：“同窗四年，他断 arm 时你还给他包扎过！现在连碗热汤都舍不得？”俞济时盯着桌上的军报没说话，后来身边人说，那天他把刘畴西坐过的椅子搬到了角落。 狱中重逢方志敏，两人握了握手，掌心的茧子硌得生疼。旧识送来劝降书和温水，刘畴西把水倒进墙角，纸页在油灯下映出他的字：“一身肝胆向红旗，独臂撑天志不移。”方志敏趁看守转身，悄悄把纸塞进棉衣夹层。 1935年8月6日凌晨，南昌下沙窝的天是墨蓝色的。刘畴西被押出牢房时，脚步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方志敏走在他左边，两人都没说话，只是肩并肩，像当年在黄埔操场上列队那样，一步步走向刑场。 多年后俞济时写回忆录，翻遍全书找不到“刘畴西”三个字。有人说他晚年从不参加同学会，逢年过节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墙上的黄埔合影发呆——照片里，独臂的刘畴西站在第二排，笑得露出白牙。 而南昌烈士陵园的展柜里，那页泛黄的诗稿还在：“一身肝胆向红旗，独臂撑天志不移。”旁边标注着小字：方志敏藏于棉衣，1952年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