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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春,在昆明开往红河州的火车上,云南省公安厅下放干部曹显政刚刚抽完一支烟

1967年春,在昆明开往红河州的火车上,云南省公安厅下放干部曹显政刚刚抽完一支烟,随手摸了摸上衣口袋,发现刚发的工资不见了。 他叫曹显政,山西沁源琴峪村人,一九一六年生,那时候五十多岁。 一九三七年参加八路军,一九四零年起转去做地方公安,不再端枪冲锋,开始和案卷、嫌疑人打交道。一九五一年九月南下云南,在省公安学校当过科长,在昆明市局三分局当过局长,在省公安厅六处当过处长,疑难旧案一桩桩收尾,“曹显政”三个字,在云南公安系统里是块招牌,全国同行也知道,叫他“神探”。 一九六六年以后风向突变,他被勒令停止工作,发配到云南东南部红河州接受“教育改造”。这趟车上,他身边不是同事,是两名押解他的干部。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 火车快进站,车门口已经挤满人。曹显政心里明白,小偷一旦混在人流里钻出站台,这笔账多半翻不过来。押解他的两个人听他说“工资丢了”,先是一愣,接着半开玩笑:“你不是神探吗?那就神探一回,让我们看看。” 他站起来,没吭声,在车厢里来回走。 人挤成一团,他和押解人员一前一后走了几圈,眼睛不去盯谁脸红谁躲闪,只低头看地上一双双鞋和裤脚。走到一处,他停住,手指一点:“你,把口袋里的工资袋拿出来,上面写着‘公安厅曹显政的工资’。” 被点名的那个人愣了,脸色发白,又慢慢涨红,嘴里没辩解,还是把手伸进兜里,把工资袋摸出来。袋子上的字,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小偷被乘警领走,车厢又吵起来。 押解他的两个人憋不住,在座位边追问:又没看见人家伸手,怎么就认定是他。 曹显政解释得很短。刚上车挤到车门口的时候,踝骨挨了重重一脚。 他当时身份尴尬,不敢惹事,只能忍着进车厢。工资不见,他把前后细节往回捋,觉得那一脚不对劲,人多又乱,脚下突然这一下,多半是要他分心。 他在脑子里把那只脚重放一遍,鞋的样子、磨损、裤脚的颜色和折痕,都记住了。 车厢就这么点大,他顺着这点印象找,一双双鞋、一截截裤脚对上去,很快就把人挑了出来。 押解的人听完,伸出大拇指,心里难免嘀咕:这么个行家里手,此刻却没枪、没权、没工作,只剩个“问题干部”的帽子。 到了红河州,给他挂了个“人保组组长”的名头,听着挺响,翻开一看,全是空的。 不给枪,不给对应级别的工资,也不给实际权力,安排个住处,天天有人盯着,名义上是工作,实际上是“监视改造”。这种日子,换了别人,很容易就躺平。 红河州公安系统的干警心里有数。 下面十三个县,新旧案子压着,一摞摞案卷躺在铁柜里,有的已经卷边发黄。终于有人通过领导去探口风:“曹组长,红河州还有不少没破的案子,你看能不能搭把手?” 这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轻快了。曹显政脸上的愁色散了不少,眼睛里有了劲。他没提条件,就一句“行”。收拾好本子和简单行李,带着几个人,从自治州政府所在地蒙自市出发,车子往各个县里跑。 屏边县待的时间不长,不到二十天,原来厚厚一摞“未破案件”被一件件划掉。 金平县那边,用了两个星期左右,案卷一宗宗从架子上拿下来,又一宗宗归档结案。 元阳县那段,大概十天,积案也差不多清干净。 车队沿着山路往前,绿春县、红河南一个个过,新案旧案混着看,该重查的重查,该合并的合并。 大约大半年的工夫,红河州十三个县的遗留案件,被这个名义上“接受改造”的组长清了个遍,公安系统里挂出一个破天荒的数字,百分之百破案率。 陪他跑县城的干警,见过他伏在案卷上抠细节,也见过他在走访现场时一句话不多说,只在心里排线索,对他的评价离不开几个词:辛勤、细致、周密、严谨、积极。 外头把这次说成“百分之百破案”,他自己反倒摆摆手:“差不多算百分之九十九吧,谁敢说一点漏网之鱼都没有。” 一九七五年,他的处境开始宽松,被调回云南省公安厅。 组织上给的头衔多起来,副厅长、厅党组成员、顾问,一个接一个往身上贴。 真正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只要有大案、要案、疑难案件报上来,他总爱往前凑。 很多案子里,群众只记住了破获的消息,很少有人知道,幕后把线头一点点捋顺的人,是这个从红河州“改造”回来、腿脚早就落下毛病的老公安。 长年累着,身子骨迟早讨账。 旧伤新病压在一起,人一天天瘦下去。 一九八三年,他因为疾病去世,六十七岁,说不上高寿,却明显劳累过头。各行各业里,总会冒出这样几个人,手里有真本事,脾气有点倔,命运时好时坏,用不用得上这种人,是一个地方的福气,也是一个时代的脸面。

评论列表

浮云缝里看星星
浮云缝里看星星 3
2025-12-16 18:33
神探,人杰,鬼才。
树桩
树桩 1
2025-12-16 21:51
送战友,踏征程。带手铐的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