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1881年，左宗棠收复新疆后，因功升任军机大臣。位极人臣，却买不起北京城的一座小院。跟随他出征的3位部将，为了补偿西征欠饷，死后竟然没钱买一副棺材！   当1873年阿古柏匪帮在沙俄撑腰下鲸吞蚕食新疆领土，甚至连河西走廊都岌岌可危时，大清朝廷的国库早已是个千疮百孔的空壳子。   更要命的是，朝堂之上的风向并不利于左宗棠，手握实权的李鸿章当时极力主张“海防为重”，抛出了“塞防无用论”，认为西北荒凉之地不如集中财力守卫东南海岸，提议停发西北军饷，这种论调在当时并非没有市场，慈禧太后起初也对此摇摆不定。   这不仅是战略方向的分歧，更是一场残酷的财政争夺战，虽然在文祥等人的力挺下，左宗棠拿到了收复新疆的尚方宝剑，但他接过来的其实是一个不仅没钱、甚至连人都凑不齐的烂摊子。   按照最初的估算，西征大军要在西北这种苦寒之地维持战力，一年至少需要800万两银子的军费。而户部把算盘拨得震天响，满打满算只批了500万两的预算。   即便这样打了折扣，这笔钱也并未足额到账，在各方势力的掣肘下，真正能落到左宗棠手里的只有区区200多万两。   对于一支需要跨越数千里作战的大军来说，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更令人心寒的是，本该支援西征的各省协饷，常常因为种种原因“断流”。   最惊险的一次发生在1877年，原本在左宗棠帐下听令、此时担任浙江巡抚的杨昌浚，是为数不多肯按时足额拨款的盟友。   可偏偏此时爆发了轰动全国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杨昌浚因此被革职，新上任的浙江巡抚是李鸿章的淮系人马，几乎在一夜之间，这根原本脆弱的资金大动脉就被切断了。   仗还要打，钱从哪里来？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帅，被迫把自己从三军统帅变成了最大的“举债人”，为了填补巨大的军费窟窿，左宗棠不惜放下身段，求助于“红顶商人”胡雪岩，以后来惊人的高利息为代价，向洋人借下了数百万两的救命款。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曜身为封疆大吏会欠下洋行74万两白银的原因——那些钱不是拿去挥霍了，而是全部填进了西北大漠的军需窟窿里，用来补发部下的欠饷。   甚至连左宗棠自己的私产也未能幸免，他带头拿出多年的积蓄，以个人名义举债购入军资。张之洞虽然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提供了部分借款，但这对于巨大的消耗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部将们，譬如死后家人在兰州几乎饿死的营务总管刘典，在生前也都毫不犹豫地变卖了家产贴补军用，他们是在用整个家族的未来，为国家换取那一寸寸的土地。   正是因为这笔“穷账”，左宗棠的排兵布阵也被迫发生了改变，李鸿章等人为了等着看笑话，特意将战斗力最强的西北名将刘铭传、宋庆等部调离，这反而成全了左宗棠“兵在精不在多”的选将原则——他只要那些不贪财、不怕死的硬骨头。   在战略上，他制定了“缓进速战”的策略：行军要慢，以便沿途筹措粮草、开荒屯田以减轻后勤压力；但一旦接战就要如雷霆万钧，速战速决以节省弹药开支。   这种在算盘珠子上逼出来的战术，在实战中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1876年，当前锋刘锦棠与金顺的大军如同神兵天降般包围乌鲁木齐时，阿古柏手下的悍将白彦虎甚至没来得及组织像样的抵抗，便只能弃城南逃。   紧接着，大军从北疆一路席卷至南疆，达坂、吐鲁番、托克逊三城相继光复，彻底粉碎了英国和沙俄企图将新疆分裂出去的阴谋。   从1871年他敏锐地指出沙俄“窥吾西陲，蓄谋已久”，到1884年新疆正式建省，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最终被定格在了大清的版图上，20000多里的山河收复了，国土完整了，但这背后的代价却被那些具体的个人默默消化了。   不管是躺在竹箱里的刘锦棠，还是没有裹尸布的金顺，亦或是背负一身外债的张曜，他们并非不懂经营，更非不知钱财好处，只是在面对“国土寸步不让”的大义时，他们集体选择了一条让后世所有精明人都自惭形秽的道路，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当这两条在同一群人身上应验时，才造就了晚清的奇迹。 参考资料：《左宗棠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