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盯着东京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枪口调转回来，对准我们自己的军火库！历史早就用血写下了教训：击沉北洋水师的，根本不是日本人的吉野号，而是天津制造局里那些尺寸不对的炮弹。   咱先把账算清楚。威海卫弹药库堆着六千多发炮弹，数字挺吓人吧？可邓世昌他们开炮时才发现，这些铁疙瘩要么引信短一截，要么弹体歪歪扭扭，根本卡不进炮膛。   天津制造局的账本记得明白，每颗炮弹的铜箍公差能差出半寸——这不是手艺问题，是有人把造炮弹的银子，换成了颐和园的石舫。   都说北洋水师缺炮弹，其实最不缺的就是数字。1891年户部一纸公文停购弹药，李鸿章转头就从德国买了三百发开花弹，可等运到旅顺港，半数弹壳裂着缝。   更要命的是，天津局造的实心弹里塞的不是火药，是河沙拌黄土——美其名曰配重，实则连铁匠铺的秤都骗不过。   镇远舰炮手后来回忆，有时候一炮打出去，弹丸飞一半就栽进海里，因为沙子灌太多，重心根本不对。   这不是一两颗炮弹的事，是整个链条烂透了。从原料进厂开始，江南制造局的官员就盯着每吨钢铁吃回扣，本该三公分厚的弹壳，能偷工减料到两公分。   更绝的是验收环节，北洋派去的监工看不懂图纸，天津局就教他们“敲弹听声”——空心弹敲起来清脆，实心弹发闷，可谁知道里面灌的是沙子还是火药？丁汝昌阅兵时看的“百发百中”，全是提前在靶船上绑好炸药，炮弹擦着边就能炸响的戏法。   再说指挥层。李鸿章为啥用陆军出身的丁汝昌管海军？不是没人懂行，是怕海军将领不听话。刘步蟾留洋学的是炮术，可每次训练都得按丁汝昌的意思“走流程”。   黄海海战前三个月，镇远舰主炮校射，测出的仰角数据被丁汝昌压下来——怕李鸿章知道炮管老化。等到真开打，定远舰第一炮震塌指挥塔，不是因为后坐力大，是螺丝年久失修，炮塔基座早锈成了筛子。   有人说要是炮弹够多就能赢，这账算错了。日本联合舰队的炮弹也不宽裕，但人家每颗开花弹都灌着下濑火药。   黄海海战中，吉野号被镇远舰实心弹击中七次，全嵌在装甲上没爆炸，反过来日舰一炮就能让致远舰鱼雷管起火。这不是数量问题，是同样一吨钢铁，人家做成了能炸的开花弹，咱们做成了会漏的铁疙瘩。   最致命的烂，在根子上。1888年北洋成军后，六年没添新炮，可旅顺船坞的维修费年年涨。丁汝昌在刘公岛盖的商铺，租金比军舰保养费还高。   底下水兵更实在，把主炮炮管当晾衣架，反正演习时对着固定靶打，有没有灰不耽误“命中”。日本间谍来参观，看到定远舰炮塔上的铁锈，回去就写报告：“清国海军，徒有其表。”   这就像种地，种子是假的，化肥是掺沙的，农具是锈死的，就算 acre 地都种满，收的也是空壳。   威海卫陷落时，港里沉的不光是军舰，还有六千多发没响的炮弹——它们不是输给吉野号的速射炮，是输给了天津城里的算盘珠子，输给了颐和园的游船，输给了刘公岛上的商铺租金。   现在总说“舰不如人，炮不如人”，可甲午那年，咱们的定远舰装甲比日本所有军舰都厚，305毫米主炮射程远过吉野的120毫米速射炮。   真正输掉的，是当炮弹需要穿过三百海里风浪时，我们的火药在受潮，引信在生锈，炮手在背演习剧本。日本人赌上国运造军舰，咱们却在赌北洋水师的壳子，能不能挡住自家造的“哑弹”。   这教训活到今天都扎心。有时候不是没家伙，是家伙拿在手里才发现，枪栓锈了，准星歪了，子弹还是假的。   历史最狠的地方就在这儿——它给你看的不是吉野号的炮火，是自己军火库里，那些被蛀空的炮弹，和永远算不清的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