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八路军侦察员曹世范执行完任务后,前往一位村长家中借宿,村长热情款待,备下丰盛饭菜,可曹世范刚动筷子,就惊觉屋外已被百余敌军团团围住,而方才还殷勤招待的村长,此刻竟不知所踪。 门板突然被撞得砰砰响,曹世范左手空荡荡的袖管在油灯下晃了晃,右手已摸到腰间那把刻着三道深痕的驳壳枪。 这三道痕是他自己刻的:第一道记大柏山战斗,16岁的他用三八大盖撂倒三个日军;第二道是北阴村战斗,流弹打穿掌心,医疗队锯掉左前臂那天,他咬着毛巾一声没吭;第三道,是单手上子弹练成的那天——血泡磨破了结痂,结痂又磨破,五秒压进十五发子弹的狠劲,让连长拍了他的右肩:“你小子,侦察队缺个狠角色。” 此刻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曹世范猛地推开门,驳壳枪“砰”的一声,伪军军官刚探进来的脑袋就开了花。 子弹瞬间把门板打成筛子,他拉着新兵张成利翻后窗,落地就撞见两挺轻机枪。曹世范扔出手榴弹炸翻沙袋,单手端起捷克式轻机枪,一梭子扫倒六七个伪军,滚烫的枪管烫得他手腕发红。 十二个农家院成了他的战场。 张成利小腿中弹,曹世范把他塞进草垛,自己贴着土墙移动——后来全军区都学他这手:从弹孔里观察敌情,听水缸里的回声判断敌人位置。 伪军端着枪冲进院子,只看见满地弹壳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扑进堂屋,灶台上的饺子还冒着热气,人却像蒸发了一样。 六个小时过去,太阳西沉,伪军拖着十二具尸体撤了。曹世范背起张成利,左手空荡荡的袖管随着脚步晃荡,驳壳枪在腰间撞出轻响。 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肖华听说这事,亲笔写下“单手战斗英雄”六个大字;鲁中军区司令员王建安拿着战报直拍桌子:“这个曹世范,比三只手的猴子还灵!” 没人知道,这个1924年生在寿光盐碱地的穷小子,当年是踮着脚在红纸上写下名字才参的军。 1945年5月,杏山子据点的迫击炮还在吐火舌。曹世范扑上去夺炮管,炮弹在身边炸开,弹片撕开腹部。战士们抬他下来时,那把刻三道痕的驳壳枪还被他死死攥在右手里。 6月23日,21岁的曹世范走了。 他没留下什么遗物,只有那把驳壳枪,三道刻痕在博物馆的灯光下,像三只眼睛,望着后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