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吵架后跑去外地打工，一个多月没音信，突然寄来个快递。 快递盒轻飘飘的，我

老公吵架后跑去外地打工，一个多月没音信，突然寄来个快递。 快递盒轻飘飘的，我捏着美工刀划开胶带时，手莫名发颤。里面没有信，只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褂子，是他穿了五年的那件，袖口磨出毛边，领口还沾着块洗不掉的油渍——去年收麦时蹭的麦糠印。 我把褂子扔在沙发上，眼泪突然涌上来。吵架那天的情景像电影回放：他嫌我给儿子买的运动鞋太贵，我骂他没本事，连双一百块的鞋都舍不得。他红着眼摔门而去，摩托车发动的声音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我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走了就别回来！" 儿子从屋里跑出来，举着张画："妈妈你看，我画的爸爸。"纸上是个歪歪扭扭的男人，背着大大的工具包，旁边写着"爸爸挣钱买糖"。我摸着儿子的头，想起他总在睡前问："爸爸啥时候回来？我想让他看我得的小红花。" 褂子口袋里有硬物硌着，掏出来一看，是枚生锈的钥匙，串着个红绳结——是我们家老门锁的钥匙。他走那天太急，连钥匙都没带。我捏着钥匙，突然想起他走前半夜，偷偷给儿子掖被角，嘴里念叨着"明天去镇上找活"。 第三天，快递又到了，是个泡沫箱。打开一看，里面是袋晒干的马齿苋，用塑料袋装着，扎口的绳子系得整整齐齐。这是我最爱吃的野菜，每年春天他都去田埂上挖，开水焯过凉拌，酸辣爽口。箱子里还有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工地边上采的，干净。" 我把马齿苋泡在水里，突然决定去找他。给儿子收拾行李时，发现他偷偷把小红花贴在了书包上："我要拿给爸爸看。"坐上去往广州的火车，窗外的玉米地往后退，像极了他走那天，我站在村口看到的景象。 按照快递单上的地址找到工地，正撞见他扛着钢筋往楼上爬，蓝布褂子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爸爸！"儿子挣脱我的手冲过去，他愣了一下，钢筋"哐当"掉在地上，冲过来把儿子抱在怀里，胡茬扎得孩子咯咯笑。 晚上在工地的板房里，他给我们煮面条，往锅里撒马齿苋时，手还在抖。"那天不该跟你吵，"他声音发哑，"我找了个修机器的活，比扛钢筋挣得多，就是得学技术，所以没敢给你打电话。" 我看着他手上的伤，是被机器零件划的，已经结了痂。"这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新钥匙，"我在工地附近租了间房，有厨房，能给你和儿子做饭。" 现在我们住的出租屋虽然小，却收拾得干净，墙上贴着儿子的小红花。他每天下班都带点菜回来，说"给你补补"，周末则带我们去公园，指着远处的高楼："那是我参与盖的，等完工了，咱们去顶层看看。" 前几天收到老家寄来的包裹，是婆婆给的腌辣椒。他拌马齿苋时放了点，说"有家里的味道"。儿子趴在他腿上，听他讲修机器的趣事，突然说："爸爸，你穿蓝布褂子真好看。" 我把那件磨破的蓝布褂子洗干净，晾在阳台上。风一吹，衣角飘起来，像只展翅的鸟。突然明白，他寄来的不是褂子和野菜，是笨拙的道歉，是藏在心底的牵挂——就像这马齿苋，长在田埂上不起眼，却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家的味道。 日子或许还是会有争吵，但只要想到他扛着钢筋时，心里记挂着我爱吃的野菜；想到他攥着新钥匙时，眼里闪着对未来的盼头，就觉得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毕竟，一家人的心在一块儿，再远的距离，也挡不住回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