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太太去海南住，老头儿独自留在北方，于是便找了一个保姆，这个保姆很会来事，也

邻居老太太去海南住，老头儿独自留在北方，于是便找了一个保姆，这个保姆很会来事，也很风骚，把老头哄得很高兴，这么说吧，她去买个菜老头都跟她一起去，而且很多次都看到买菜回来是老头拎着。 那保姆三十多岁，姓刘，总穿着紧身裤，头发烫得像方便面，见人就笑，声音甜得发腻。第一次在楼道遇见，她正挽着老头的胳膊下楼，老头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菜篮子，里面就两根葱，却拎得像捧着宝贝。“张大爷，这是您家亲戚？”我笑着问，老刘抢先开口：“我是张叔雇的保姆，您叫我小刘就行。”老头在旁边嘿嘿笑，眼里的光比年轻时还亮。 老太太去海南前，特意托我照看老头，说“他耳根子软，别让人骗了”。我看着眼前这光景，心里有点打鼓。有天早上倒垃圾，看见小刘从老头屋里出来，穿的居然是老太太的丝绸睡衣，领口还敞着。“刘姐，这衣服……”她拢了拢衣领，笑得不自然：“张婶的衣服太大，我借件穿穿。”我刚要再说，老头在屋里喊：“小刘，粥好了没？”她应着跑进去，留我站在楼道里，心里像塞了团棉花。 没过多久，小区里就传开了闲话。王大妈跟我说：“昨晚看见小刘带了个男人回张叔家，半夜才走。”李大爷也凑过来：“我早上听张叔跟银行打电话，说要取五万块。”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敲老头的门。 开门的是小刘，脸上敷着面膜，看见我就往屋里让：“张哥来了？快进来坐，我给张叔炖了燕窝。”老头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茶几上摆着个新手机，最新款的苹果，看着不像老头用的。“张叔，您身体咋样？”我没话找话，他放下报纸：“好着呢，小刘照顾得好。”小刘端着燕窝过来，喂到老头嘴边：“张叔，趁热喝，补身子。” 我实在忍不住，把老头拉到阳台：“张叔，您可别糊涂，那保姆……”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我知道你想说啥，小刘是个好姑娘，比你婶子贴心多了，知道给我捶背，陪我说话。”他从兜里掏出个金戒指，“这是我给她买的，她生日。”我看着那戒指，款式新潮，绝不是给老太太买的那种，心里凉了半截。 更让人揪心的是，老太太打来电话，老头总说“一切都好，小刘很本分”，小刘还在旁边搭腔：“张婶您放心，我把张叔照顾得白白胖胖的。”挂了电话，她就翻老太太的衣柜，把值钱的衣服往包里塞，老头看见了也不说，还帮她拉拉链：“这件好看，你穿着比你婶子好看。” 那天我去银行交水电费，正好撞见老头在取钱，小刘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张单子：“张叔，就取这五万，我弟弟结婚，急着用。”老头点头如捣蒜：“够不够？不够再取点。”我冲过去按住提款机：“张叔！这钱不能取！”老头瞪我：“你干啥？这是我的钱！”小刘在旁边抹眼泪：“张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弟弟真等着钱救命……” 拉扯间，银行保安过来了，问清情况，让我们去办公室说。老头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我愿意给她钱，你们管不着！”我掏出手机，翻出王大妈拍的照片——小刘带男人回家的那张。老头看着照片，脸一下子白了，手哆嗦着摸烟，划了三根火柴都没点着。 小刘还想狡辩，保安说“我们调监控看看就知道了”，她脸瞬间垮了，“扑通”跪在地上：“张叔，我错了，我不该骗您，那是我对象，我就是想跟他借点钱……”老头猛地站起来，给了她一巴掌，打得自己手都红了：“你……你这个骗子！” 那天下午，小刘就收拾东西走了，临走时还想拿老太太的珍珠项链，被我拦住了。老头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看着墙上老太太的照片，眼泪掉在茶几上，把苹果手机砸得稀烂：“我对不起你啊，老婆子……” 我给老太太打了电话，没敢说太细，只说“保姆不合适，辞了”。她第二天就买了机票回来，进门看见老头瘦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抱着他就哭：“我不该留你一个人。”老头像个孩子似的，在她怀里抽噎：“我错了，我不该糊涂。” 后来老太太没再去海南，每天拉着老头去公园遛弯，老头拎着菜篮子，跟在她身后，步子慢悠悠的。有次遇见他们，老太太正数落老头：“以后再敢给别人买戒指，我就把你也打包寄海南去！”老头嘿嘿笑：“不敢了，这辈子就给你买。” 前阵子小区搞重阳节活动，老两口上台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老头唱跑了调，老太太笑着捅他胳膊：“好好唱，别丢人。”台下的人都笑，我看着他们手拉手的样子，突然明白，有些花哨的甜言蜜语，终究抵不过柴米油盐的实在。就像老头拎了无数次的菜篮子，只有拎着老伴爱吃的青菜时，才拎得踏实，拎得安心。 现在老头见了谁都念叨：“还是老婆子好，知冷知热，不骗我。”老太太也总说：“人老了，就怕孤单，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他。”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那些曾经的糊涂事，就像秋天的落叶，被风吹走了，留下的，是经得起岁月打磨的真情，比任何金戒指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