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丘说 (1)
那天,小和尚坐在寺庙的院子里读经。
师父路过。
小和尚问,师父,山下二妞姐托我问个事儿。她说,怎么才能知道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里有她?是看他送不送贵重礼物?还是看他舍不舍得给她花时间?再不然,是看他会不会说那些让人耳根子发烫的甜言蜜语?”
师父说,不在他给了你什么,而在他听你说话时,手机是反扣在桌子上的。
这“反扣”二字,重逾千钧。
你看那滚滚红尘,多少痴男怨女?
男人献上鲜花珠宝,女人回以笑靥如花,看似浓情蜜意。可那男人的眼睛呢?总像不安分的飞蛾,时时瞟向裤袋里那个嗡嗡作响的小匣子。那匣子一振,他的心就跟着飞了,女人的话,便成了吹过他耳畔的一缕可有可无的风。
村东头有个姑娘叫阿芸,嫁了个在城里做生意的体面人。
那男人每次回来,后备箱塞满了城里的稀罕物,新式的绸缎料子、铁皮盒子装着的洋点心、亮晶晶的小玩意儿。阿芸起初是欢喜的,穿着新衣裳在村里走,腰杆挺得笔直。
可有次阿芸在地里被镰刀割了手。
她忍着剧痛跑回家,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对着他那个手机唾沫横飞地谈生意。阿芸举着血淋淋的手,声音都带了哭腔:当家的,我手割了,疼得钻心!
你猜那男人如何?
他头都没抬,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他那油光水滑的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没看见我正谈着大买卖吗?这点小口子,柜子里有药,自己找!
小和尚听得小拳头都攥紧了,这人!心是石头做的吗?芸姐得多疼多心寒啊!
阿芸自己胡乱包扎了,血浸透了布条。
后来,她再也没穿过那些光鲜的绸缎衣裳。再后来,听说那男人生意果然做得很大,在城里买了洋房,身边也换了更年轻、更时髦的伴儿。阿芸守着乡下老屋,像棵失了水的老树。
他给你的金山银山,抵不过病痛时他心不在焉的一句敷衍。
那才是刺骨的寒。
后来她守着老屋,心也慢慢成了枯井。再多的绫罗绸缎也捂不热一颗被忽视冰冻的心。物质的丰饶填不满情感的沟壑,倾听的缺席才是爱的真正赤贫。
可红尘里,也并非全是这般不堪。
你可知山下“一叶居”茶馆的老板陈生和他娘子?
陈生那茶馆,人来人往,喧嚣得很。
可无论多忙,只要他娘子开口说话,哪怕只是说“今早买的豆腐好像嫩了点”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陈生会立刻放下手里算到一半的账本,或是把刚沏好的茶稳稳放到一边。
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