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底,前国民党高官郑烈一家准备乘坐专机飞往台湾。飞机起飞的前一刻,女儿郑秀却愤怒地质问他:“你不是说通知家宝了吗,他人呢?”
得知丈夫家宝不走,郑秀头也不回地离开机场,结果下场凄惨。
一个是清华大学法律系的戏花——郑秀,前国民党最高检察院总检察长郑晓云之女,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一个是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的才子——曹禺(又名万家宝),其父曾任黎元洪秘书,不想中道家落。
一个气质高雅,容貌秀丽,认真务实,不耽于幻想,倔强中有着不俗;一个身材矮小,却才华横溢,热情冲动,是个十足的浪漫主义者。
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话剧(表演),也因校园话剧表演结缘。一部《娜拉》,她认识了他;一部《最前的与最后的》,他喜欢上她;
你来我往中,她亦喜欢上他;一部《雷雨》精装版,她视之为定情之物;不负所望,从初识到订婚再到喜结连理,历经5年,他们终成眷侣。
因着战争时期,婚礼虽简朴,却也不乏热闹。就像平常夫妻一般,他们也有新婚燕尔,他们也有柴米油盐,他们也有磕绊争吵。
人都道,相爱容易相守难。一辈子很长,谁也不确定能陪谁暮白首,中途改道的比比皆是。
婚后十载,柴米油盐、生活琐碎,耗尽了他对她初遇时的爱慕之情,却使她对他的爱愈发深沉;
生活习惯的大相径庭使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远,而她却将之归咎于自己太过严苛;她为他放弃高薪工作全心全意投入家庭,并为他先后生育2女,而他却在她身怀二胎时与其女学生方瑞沉沦。
对于丈夫的不专一,郑秀不以为意,只先反省自己。
要知道,婚姻里,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无可挽回。如果对方说不爱了,那就真的是不爱了。
时间来到1948年底,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大战役的胜利,国民党赖以维持的主要军事力量几近消亡。前国民党高官郑烈一家准备乘坐专机飞往台湾,郑秀也在其中。
“你不是说通知家宝了吗?他人呢?”飞机起飞前一刻,郑秀愤怒而焦急地质问她的父亲。
“家宝不会跟我们走的,我们也不可能带上他一起走。”其父郑烈怒声道。
闻言,郑秀愤然离开,头也不回,身后只留下一道清凉的风。却不想,竟是永别。
“我们离婚吧。”曹禺平静地说道,眼神毫无波澜。
这是1951年的一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日子,却也是曹禺郑秀婚后分居的第三个年头,更是她们分道扬镳的开始。
“为了爱,我同你结婚;今天,同样为了爱,我同意离婚。”郑秀难掩悲伤,纵使万般不舍,怎奈几年努力挽回无果,更知强扭的瓜不甜,她放手了。
因为爱,她成全他的自由;因为爱,她成全了他与新欢的结合;因为爱,她小心地把他放在心上珍藏,连同那些年他为她写的情书,一同尘封,余生未嫁。
没有了曹禺萦绕的生活,郑秀回归事业,她优秀依旧,独自抚养一双女儿。
爱屋及乌,在郑秀这里,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对于方瑞,她全没有恨意。在自顾不暇的情境下,毅然接济陷于困顿之中的曹禺方瑞一家;知晓曹禺生病了,便嘱托女儿去照顾;更为曹禺的工作奔走,不辞辛劳。
想到那句“我爱他,与他无关”,对于郑秀对曹禺的爱,便也能释怀了。她爱他,爱的深沉,爱的彻底,深入骨髓,没有瑕疵。
曹禺将方瑞写进了书里,说她“宛若一片明静秋水”,缅怀方瑞与他的二十几载,深情至极。不知郑秀在独到《北京人》时,会否心痛失落?
郑秀本以为失去方瑞重归一人的曹禺,念着往昔的情分,能重回到她的身边,不想古稀之年的曹禺,转头与五十六岁的李玉茹步入第三段婚姻。
李玉茹表示,这段婚姻,一则为唤醒早年的曹禺,助其再创佳作;一则曹禺是她的灵魂伴侣。曹禺对此深表认可,晚年,他找到了自己的精神伴侣。虽未能再创辉煌,却也算安享晚年。
在曹禺第三段婚姻的第十个年头,郑秀在病榻上孤独寂寥地溘然长逝,眼中噙着遗恨的泪水,嘴里还在一声声唤着“家宝”。
婚姻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合适不合适。感情上,曹禺对自己的追求有着清醒的认知,他多情却不滥情,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然而也因为他的洒脱,更加彰显了郑秀的不幸。
郑秀对爱的执着令人刻骨铭心,却也谱写了自己悲剧的后半生。爱而不得,最是痛苦,放下执念,又何尝不是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