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永明县交通局局长候永亮刚刚上任,前往张堤镇调研。
路上车胎意外被扎。
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意外遇见一位修车工。
双方说好补胎五十,结果补完胎修车工直接改价两千。
候永亮上前理论,被对方拿着扳手威胁:
“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候永亮是北方交通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回到永明县,在交通局下属的工程养护科,担任道路巡查科员。
候永亮做事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一年时间,就把全县20个乡镇的道路路况,了解的清清楚楚。
上面领导看在眼里,对他非常器重,一再破格提拔。
那天,主管交通运输工作的副县长赵大齐,特意找到候永亮。
赵大齐说:“我接到举报,说是下面有个别乡镇的汽配厂,修车店,存在乱收费,以及用旧配件冒充新配件,高价卖给车主的现象。”
“我和马书记,还有张县长的意思,交通局这不马上换届了吗?下一届就由你来主持工作,去好好抓一抓下面汽配厂的问题。”
“你觉得有没有困难?”
候永亮憨厚一笑,“我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能有什么困难,既然组织上相信我,那我就试试看。”
“好。”赵大齐欣慰的点点头,“我这就把你的态度,转达给马书记和张县长。”
一个月后,在马书记、张县长和赵大齐副县长的推荐下,候永亮顺利当上了县交通局局长。
这一年,他刚满39岁。
候永亮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乡调研汽修乱象。
他认为,只有亲眼看过,才能真正明白事情的真相,这样才利用对症下药。
这天风和日丽,候永亮通知司机张磊,开着单位配的那辆大众牌汽车,第一站先去张堤镇调研。
张堤镇是永明县下属三大重镇之一,人口大概有10万人左右。
根据候永亮的了解,张堤镇的汽修厂乱收费现象,是最严重的。
只要解决了张堤镇的问题,那么其他乡镇的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从县里去张堤镇,中间要经过大概15公里的县道。
这15公里,中间没有村庄,道路两旁只有一望无际的农田。
候永亮坐在汽车后排,欣赏着两边绿油油的庄稼,心情舒畅。
突然,一声巨响,接着车身开始猛烈摇晃。
候永亮下意识抓住上方的拉手。
“怎么了?”
司机张磊只顾着控制车辆,迟迟没有回答。
大概一分钟后,张磊总算将车子安全停下。
这才向候永亮报告情况:“候局,咱的车胎好像被扎了。”
说完,张磊开门下车,一番检查过后,发现右后轮上,扎着一个铁蒺藜。
张磊一下就明白了,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搞汽修的人,故意扔在马路上的。
铁蒺藜有个邪恶的外号,叫“永不倒”,它四面带尖,不管怎么放,永远都有一个尖朝上。
汽车一旦压上,轮胎必破。
他拔下铁蒺藜,来到候永亮面前,“看来真给您说对了,这张堤镇的汽修市场,是该整顿了。”
候永亮一路从基层升上来,早在当巡路科员的时候,他就知道铁蒺藜这种东西。
如今看着张磊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用问,这附近肯定有补胎的地方。”
张磊却说:“这荒郊野外的,人心难测,咱们还是先换上备胎,等到了镇上再补吧。”
正说着,身后意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
张磊扭头一看,是个穿着破旧迷彩衣,浑身油乎乎的乡野汉子。
汉子名叫二炮,是张堤镇人。
平时在镇上就不学好,偷看寡妇洗澡,欺负孤寡老人。
横行霸道,像土匪一样令人敬而远之。
后来,二炮在姐姐的劝说和帮助下,在张堤镇和县城中间的县道上,开了一间修车店。
算是勉强有了个工作,不至于闲着没事,再去镇上捣乱。
刚才他骑摩托去县城拿货,回来刚好遇见候永亮的汽车抛锚。
二炮当即便停下摩托,问司机张磊:“胎扎了?”
张磊点点头。
二炮又问:“我就是专门补胎的,要补吗?五十块。”
张磊连忙摇头,“不补。”
“为什么不补?胎都扎了为什么不补?”
“我们有备胎,不用补,你去忙吧。”
张磊打心里不相信这人,只想赶紧将他打发走。
不料二炮不仅没走,反而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自顾走到汽车一侧。
“都扎成这个熊样了,你去镇上,最少要你一百,我只收五十。”
“我的店就在前面不远,我可以拿工具上来帮你补。”
一听说这话,张磊心里顿时明白了。
路上的铁蒺藜,肯定是这个家伙扔的。
一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了,不补,你赶紧走吧。”
不料二炮邪魅一笑,“一看你就是打工的,说了不算,我找你老板谈。”
说着,转身看向车里的候永亮。
“喂,老板,车胎扎了,真的不补?只要五十块。”
候永亮其实也预感到,对方有点不对劲。
于是礼貌的摆摆手,“不补了,我们有备胎。”
话音刚落,二炮立刻笑着威胁道:“不补你们走不了。”
张磊立刻说:“我们有备胎,为什么走不了?”
“我说你们走不了,你们就走不了。”
二炮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脸阴鸷的表情,语气中充满威胁。
张磊不服,说道:“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明抢不成?”
“那你可以试试。”二炮说着,直接就往张磊身上蹭。
候永亮担心引发冲突,立刻出言调解:
“别冲动,我们补还不行吗?”
二炮眼看对方服软,这才重新露出笑脸。
他一指旁边的张磊:“你,跟我回去拿工具。”
张磊不愿意,车上的候永亮便朝他递了个眼色。
张磊只好不甘心的上了二炮的摩托车。
其实候永亮这么做,并不是忌惮二炮的野蛮不讲理。
而是他想以二炮为切入,深入了解一下该地区修车乱象的问题。
毕竟国道上随便一家小修车店,都敢这么嚣张的强买强卖。
那么镇上那些大点的修车行,岂不是要上天了?
二炮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很快,二炮便骑着摩托车,带着张磊和工具返回了现场。
只见二炮十分粗暴的用千金顶,将汽车抬起来,开始换胎。
张磊身为司机,给汽车换胎的事情他见多了。
但却从没见过这么粗暴且业余的修车工。
要不是候永亮拦着他,他早就跟二炮吵起来了。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二炮总算是将破了的轮胎,重新补好装了上去。
候永亮主动递上一瓶水,“师傅,辛苦了。”
说着,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面值的钞票,“给你修车钱。”
二炮先是不急不慢地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下一秒直接冲候永亮伸出两根手指:“两千。”
“两,什么两千?”候永亮下意识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对方。
“当然是补胎钱两千了。”二炮瞪了他一眼。
“刚才说好的五十,你怎么坐地起价呀?”
虽说候永亮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被这么漫天要价,他还是有些大吃一惊。
“少废话,不给两千,今天你们走不了。”
二炮一副吃定他们的语气,态度极其嚣张。
面对二炮的威胁,司机张磊忍不住反驳:
“补个轮胎要两千,你这不是黑店吗?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你马上关门?”
二炮不屑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关门?”
“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