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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著名学生——严世蕃

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小名庆儿。以“西门”影射“东楼”,再加上小名“庆”,故而人们认为他就是西门庆的原型。据传,严世蕃的

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小名庆儿。以“西门”影射“东楼”,再加上小名“庆”,故而人们认为他就是西门庆的原型。据传,严世蕃的好色滥淫与《金瓶梅》里的西门大官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27房妻妾,还经常发展婚外关系,且男女不忌。

严世蕃,是严嵩的儿子。严嵩做内阁首辅,是“宰相”,严世蕃就号称“小宰相”,可谓是大明朝最牛叉的二代。他做到工部左侍郎,相当于省部级高官。这样的二代,其贪赃枉法之无忌、生活奢靡之无度,我们用脚也想象的到,没啥新鲜的。关于严世蕃,咱们说点贪赃枉法、生活奢靡之外的故事。

是个独生子

严嵩出身于书香门第。他的父亲在屡试不中之下,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悉心培养。严嵩也是那块料,25岁时,以二甲第二名的好成绩,高中进士。一甲就三名,二甲第二,严嵩考了全国第五,被选为庶吉士,进了翰林院。明朝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所以,那时候,有了庶吉士身份,比现在的世界名校毕业生还要珍稀得多。

严嵩虽然是史上闻名的贪官,但却担不起私生活糜烂之名。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有一位糟糠之妻,哪怕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没再另娶。而他那个珍贵的独生子,就是严世蕃。

有这样一位高官兼高材生的父亲,严世蕃自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我们都知道,受到的教育好,不一定就学习好,但其实,受到教育好的人,也不一定需要学习好,严世蕃就属于此类。

不走科举路

话本小说里,富家小姐总是看上英俊的落魄书生;然后家里的父母都嫌贫爱富,不同意;但最后,书生总会高中状元,抱得美人归。说起来,中状元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而实际上,别说状元了,多少人寒窗苦读几十年,也无法在科举考试中通关。

唐代诗人孟郊,在46岁时进士及第,欣喜地写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可见,科举从诞生之日起,就是神仙打架的游戏。到明清,科举考试更加成熟、规范,许多人才华横溢,可就过不了科举这一关,比如大名鼎鼎的徐文长。

在明代,科举考试录取率很低,在考取“秀才”的院试之前,还有一个“童生”考试,这是最初级的,通过这个才有资格考秀才、举人、进士啥的,可录取率不超过2%。到最高级考进士的会试那关,三年一次,才录取不超过300人。据说,明代时,全国的生员不低于60万。照此计算,每三年的录取率不超过0.05%。这比北大录取率还低,但当今中国除了北大,还有清华,还有人大、复旦啥的,而且北大是每年都招,会试是三年一次。所以,这条路很难走,但却是当时,莘莘学子通往仕途的正途。

那有正途,必然就有歪门邪道。其实,在大明朝,也不是非要参加科举才能当官,还有荫官、举荐、纳捐和学校制度等多种途径。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学校制度,也就是国子监制度。

国子监,是明代的最高学府,也是主管教育的机构,北京一个、南京一个,可以叫作北大、南大。这是个毕业包分配的地方,学费、食宿全免,还有医疗保险。学生主要有荫监、举监、贡监、例监等几个来源。荫监,就是凭父亲做官入学;举监、贡监,是各地保举上来的资质上佳举人或秀才;例监,就是交钱的赞助生,一般不来上学,就是要个毕业证。除了例监以外,国子监毕业生有两个出路,能考上的就还是去参加科举,以进士身份做官;考不上的,一般也都能混个小官当。

严世蕃,十八九岁,正当为科举而努力的时候,严嵩任职国子监祭酒,相当于教育部部长,兼北大校长。有一位这样的父亲,傻子才走那难于上青天的科举路。严世蕃不是傻子,凭借老爹的地位,进了国子监,毕业后,没几天就混上了五品官。

明朝官场是有鄙视链的,非进士出身,虽然能进体制内,但不是重点培养对象,不会得到提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是进士出身。所以,在大明官场,不是进士出身的官员,是低人一等的。但如果有个不一样的老爹,就不一样了。

非进士出身,并没有阻碍严世蕃的升迁之路,一路做到了工部侍郎。严世蕃的确是站在了老爹的肩膀上起步,但要说他就是靠爹混饭吃,也不尽然。

聪明绝顶

史载,严世蕃是个没脖子的胖子,还瞎了一只眼睛,但这副尊容下面却呆着一个强悍的灵魂。据说,他博闻强记、精通典籍、擅长经济时务,且精力旺盛,能任繁剧,工作能力很强。他是官场的天才,非常擅于揣摩领导的心思,切实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领导心思中去了。

嘉靖崇尚道教,热心玄修,经常祭天,就需要称心合意的青词。这虽然与国事无关,但领导的需要,就是下属们工作的方向。在嘉靖手底下,想获得重用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会写青词、擅写青词。光文采好还不够,关键是要合嘉靖的心意。这就不是谁都能行了,而严世蕃恰恰擅长此道。据说,因严嵩年已老迈,严世蕃不但要敬上自己的那份青词,有时还要替父亲代笔。

领导嘛,总有些不可告人的需求,但因为面皮,不能直说。嘉靖更是一位死要面子,却不想受罪的领导。所以,臣子们,尤其是内阁的臣子们经常要费尽心思地猜。据说,有一次,嘉靖夜传圣旨,询问内阁对某件事的处理意见,严嵩、徐阶等人商议好久,才给出答复,但嘉靖却非常不满意。严嵩就派人求助于严世蕃。然后,众人按照严世蕃传来的纸条,再次上奏。嘉靖帝这才觉得甚和朕心,龙颜大悦。

实际上,在严嵩执掌朝政的后期,实际做主的是严世蕃。从某些方面来说,严世蕃可为“二代”表率,虽然靠爹上位,可上位之后,却能为老爹撑起一片天。以致,时人戏言,“皇上不能没有严嵩,严嵩不能没有儿子”。

严党的桥头堡

八十多岁的严嵩,靠的是儿子。在严党中,严嵩更多的是象征意义,严世蕃才具有桥头堡般的战略意义。所以,倒严先倒严世蕃。

严嵩是史上著名的奸臣,似乎好事不做,坏事做绝,但这话实在有待商榷。很多时候,历史是最缺乏真实性的存在,任胜出者随意书写。在皇帝圈里,嘉靖帝不但不是个软柿子,还是狠角色,将臣子玩于掌间,将天下视作弊履,想干啥就干啥,随心所欲。杀谁、不杀谁,都是他一人做主,谁敢越俎代庖?严嵩没那份胆量,也没那份能量。借用《大明王朝1566》里的话,“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不是他严家的天下”!

其实,严嵩能横行大明20年,只因能逢君之恶,杀嘉靖想杀的人,捞嘉靖想捞的钱。最后,严党倒台的罪名也说明这一点。本来,言官们参严世蕃的罪名,首当其冲的就是陷害忠良和侵占国帑民财,但却被倒严头子徐阶给驳回了。因为徐阶与严氏父子一样,深知嘉靖之心。杀人,都是嘉靖下旨杀的;侵占国帑民财,大半进了嘉靖的口袋,剩下点残羹剩饭才归了严氏父子。以这样的罪名参严世蕃,在嘉靖看来,那就是参他自己,那他就会龙颜不悦,一不悦就说不准干出来啥。最后,在徐阶的操作下,严世蕃的主要罪状有三条:一、通倭,也就是汉奸;二、勾结黑社会团伙,训练私人武装,意欲图谋不轨;三、侵占有王气的土地,有谋反的嫌疑。但这三重罪看似无厘头,竟置严世蕃于死地了,也置严党于死地了。

为啥无厘头的罪名,就能成立呢?因为,嘉靖帝想杀严氏父子,想给严党好看。虽然,严氏父子杀了嘉靖想杀的人,捞嘉靖想捞的钱,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纵横朝堂20年,难免拿大了;再有,就是害的人太多了,捞的钱太多了,矛盾激化得嗷嗷的,急需有个背锅侠,而严氏父子正合适。

总结起来,就是严氏父子必须死,啥罪名都行,但就不能是真罪名。因为,真罪名的罪魁祸首就是领导。于是,就瞎编了个罪名,严世蕃就被判死刑了,严嵩就被罢官、抄家了。最终,严嵩在饥饿难耐中去世,连副棺材也没捞上。

从严世蕃看托举论

严嵩聪明能干,为儿子撑起一片天;严世蕃凭父亲上位,却也的确有才干。如果不看结局,严世蕃也是一个继承父辈荣光,在岗位挥洒热血、为国奉献青春的好青年,完全可以写一篇报告文学,或许还能拍出一部主旋律的电视剧。

严世蕃作为国子监的著名学生,似乎只是借父亲的光登上了平台,可干工作全凭个人能力。但我们应该明白在有平民学子中,有人并不比严世蕃差,可就缺一个登上平台的机会。就像毛遂自荐时向平原君说的话,“使遂蚤得处囊中,乃脱颖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是啊,多少有才之士,如果能早到“囊”中,不只是冒“尖”而已,早就锋芒毕露了。其实,人生很多时候,缺的就是一次机会。普通人要拼搏十几年、几十年,才能得到机会,甚至有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机会,而严世蕃因为有个有权有势的爹,轻而易举就能上位。这就是不公。

但我们再看结局,就知道:在严世蕃的时代,不但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有连坐法,儿子能借爹上位,爹也能跟儿子一块倒霉。虽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但有些时候,还可以说,公平只是迟到,并没有缺席。然而,现代社会是文明社会,人人都是独立个体,都有独立的人格,不能再搞连坐了。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却依然存在,比如周公子、董小四事件。

近年来,托举论盛行,就是一代托一代,父母要作儿女的台阶和后盾。甚至许多占据流量高地的大咖也如是说,劝民众要接受社会现实。可不知他们替我们想过没有,站在台下,那要多高的个头、多粗的胳膊,才能举的高过站在台上的托举者。如果托举论获得广泛认同,那岂不是拥有“得道”父母的人,永远能占据顶端。所谓的“托举论”,就是台上人给台下人的一剂迷魂汤。

的确,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正确的社会导向应该是从制度层面上尽量规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发生,发现一个漏洞就要堵住一个漏洞。拥抱文明,才是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