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昂推开家门,沉重的木门吱吱作响,他的声音掩不住一丝颤抖。
“妈,我回来了。”
5年卧底生涯,他像影子般活在另一个身份里,终于能以真面目回家。
客厅里亲戚笑声不断,饭菜香气弥漫,母亲徐婉清忙碌的身影却让他心头一紧。
她老了,鬓角添了白发,笑容却依旧温暖。
“子昂,回来就好!”
她端着菜,笑得合不拢嘴。
生日宴上,烛光摇曳,林子昂拥抱母亲,熟悉的洗衣液清香让他鼻酸。
可她贴近他耳边,低语一句,瞬间让他的血液凝固。
“飞鸟,折了翼。”
这暗号,只有他与上线知晓,母亲怎会知道?
她塞给他一个U盘,声音颤抖:“东港码头,你的罪证。”
林子昂僵住,笑容瞬间冻结……
01
林子昂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仿佛这扇门有千斤重。
“妈,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强压住内心的波澜,尽量让这句话听起来像一个普通儿子归家的问候。
五年,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以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活在黑暗的角落里,像一只在阴沟里爬行的老鼠。
如今,他终于能以“林子昂”的身份,站在这熟悉的客厅里,嗅着空气中混杂着饭菜香的温暖气息。
客厅里热闹得像个集市,亲戚朋友围着他,笑脸一张接一张,热情却又带着几分陌生。
“子昂,你可真是出息了!瞧这身板,壮得跟头牛似的!”
“在外头做什么大买卖啊?这么多年不回家,你妈都快想你想疯了!”
林子昂扯着嘴角,勉强挤出笑容,一一应付着这些七嘴八舌的问候,眼神却始终追随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的母亲,徐婉清。
她比记忆中老了些,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发间夹杂着几缕白丝,但那温柔的笑容依然如故,眼神里满是对儿子的疼爱。
“好了,大家快坐下来吃饭吧!”
徐婉清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红烧鱼走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声音里透着喜悦。
“子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我们家团圆的日子,大家都别客气!”
蛋糕被小心翼翼地推到桌上,蜡烛点燃,昏黄的光晕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妈,生日快乐。”
林子昂走上前,轻轻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洗衣液清香。
这温暖的怀抱,是他五年卧底生涯中,午夜梦回时唯一的慰藉。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回到这个安全的港湾。
“许个愿吧,妈。”
他柔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徐婉清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愿望,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亲戚们开始起哄,唱起了生日快乐歌,歌声在客厅里回荡,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她吹灭蜡烛,屋子里爆发出一阵掌声和笑声。
徐婉清转过身,再次抱住林子昂,这一次,她抱得特别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她贴近他的耳边,用一种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吐出了一句让林子昂血液瞬间凝固的话。
“飞鸟,折了翼。”
林子昂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的笑容像被冻结了一般。
这句暗号,是他和他的上线,老周,定下的最高级别警报,意味着卧底身份暴露,生命危在旦夕。
这个暗号,只有他和老周知道,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晓。
为什么?
为什么会从母亲嘴里说出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数可怕的猜想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推开母亲,想看清她的表情,想问个究竟。
可他不能。
周围全是亲戚朋友,他的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他只能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强迫自己控制住颤抖的肌肉。
“子昂,你怎么了?”
徐婉清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事,妈。”
林子昂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松开她。
“就是太激动了,好久没这么抱你了。”
他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割着,鲜血淋漓。
紧接着,徐婉清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巧的U盘塞进他的手心。
她的声音再次贴近他的耳边,低得像耳语,却让他魂飞魄散。
“东港码头,五号仓库,你除掉‘毒狼’的证据,全在里面。”
“他们让我交给你。”
林子昂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坍塌。
东港码头,是他作为卧底“阿雷”的成名之战,也是他亲手设下的一个局。
“毒狼”是贩毒集团的二把手,曾经怀疑过他的身份,在一次交易中设下陷阱要置他于死地。
关键时刻,林子昂按照预案,反杀了对方,成功赢得了集团老大赵天华的信任。
那场行动天衣无缝,所有证据都被警方处理得滴水不漏,绝不可能外泄。
可现在,母亲不仅说出了接头暗号,还将所谓的“罪证”交到他手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他潜伏五年的犯罪集团,已经将魔爪伸向了他最珍视的家人。
而他的母亲,徐婉清,正被困在风暴的中心。
他看着母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曾满是慈爱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是在和他接头。
她是在向他求救。
也是在……指证他。
生日宴的欢笑声还在继续,但在林子昂耳中,全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
手里的U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像是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深渊。
这个深渊,以他母亲的名义,向他敞开了大门。
02
生日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林子昂强撑着笑脸送走所有亲朋好友,脸上的肌肉几乎僵硬。
大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安静得让人窒息,只剩他和母亲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巨大的压力让林子昂几乎喘不过气。
“妈……”
他刚开口,徐婉清就急忙打断了他。
“累了吧,子昂?”
她低头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手忙脚乱,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
“快去洗个澡,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跟你走时一模一样。”
她的语气轻快,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紧张。
林子昂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她的背影。
“妈,你看着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徐婉清的身体明显一僵,过了好几秒,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躲闪,完全没有了刚才在人前的从容。
“怎么了,傻小子,干嘛这么盯着妈?”
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有些发颤。
“飞鸟,折了翼。”
林子昂一字一顿地重复那句暗号,眼睛死死锁定母亲的每一个表情。
徐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像被潮水淹没。
“那个U盘,谁给你的?”
林子昂压低声音,缓缓走近她。
“是赵天华吗?”
赵天华,那个他潜伏五年的贩毒集团头目,心狠手辣,狡诈如狐。
听到这个名字,徐婉清的身体剧烈颤抖,她猛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子昂,别问了,求你了!”
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你什么都别问……你只要知道,妈永远不会害你。”
林子昂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知道,母亲一定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他蹲下身,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惊恐地躲开。
“别碰我!”
她尖叫着,像是怕他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林子昂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到母亲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深深的排斥。
这不可能。
那个会因为他摔一跤就心疼得掉泪的母亲,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除非……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开始环顾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家具还是那些家具,摆设也和他记忆中一样。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仔细检查窗框。
在窗帘杆的内侧,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黑色装置,闪着微弱的红光。
窃听器。
还是军用级别的,信号范围极广。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的家,这个他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已经被彻底监控。
他不敢想象,他和母亲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被一双隐形的眼睛盯着。
难怪母亲会是那种反应。
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表情,可能都是在演戏。
演给那些看不见的眼睛看。
他缓缓放下窗帘,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转身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妈,可能是我太累了,瞎想了一些。”
他走到徐婉清身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我先去洗澡,你也别太累,早点休息。”
徐婉清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林子昂走进房间,关上门,反锁。
他没开灯,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掏出口袋里的U盘,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不敢在家里打开这个U盘,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病毒或定位程序。
他必须马上联系老周。
但家里有窃听器,手机也可能被监控。
他拉开书桌抽屉,从最深处翻出一个老旧的手机。
这是他入伍时用的,后来一直留着备用。
他熟练地拆开手机,从夹层取出从未用过的SIM卡。
这是“紧急预案”,卧底行动开始前准备的最后手段。
他从没想过,会在自己家里用上。
他走到窗边,小心掀开窗帘一角,观察对面楼的情况。
一切正常。
可越是正常,越显得不正常。
他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监控设备。
他现在就像被困在透明笼子里的困兽,毫无隐私可言。
他必须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联系老周,查清赵天华对他母亲做了什么。
墙上的钟指向晚上十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警惕的声音。
“老周,是我。”
林子昂压低声音。
“子昂?!”
老周,也就是市局禁毒大队队长周建国,声音里满是震惊。
“你不是回家给你妈过生日吗?怎么用这个号码?”
“情况不对。”
林子昂的声音冷得像冰。
“飞鸟,折了翼。”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
“你说什么?!”
周建国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充满不可置信。
“再说一遍!”
“我说,飞鸟,折了翼。”
林子昂冷静地重复。
“这话是我妈亲口对我说的。”
周建国的呼吸变得沉重。
沉默,漫长的沉默。
这个暗号是他和林子昂的最高机密,是卧底身份的最后防线。
它的泄露,意味着整个行动出现了致命漏洞。
“她还给了我一个U盘。”
林子昂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事。
“里面是我‘除掉’毒狼的证据。”
“不可能!”
周建国失声喊道。
“所有证据都锁在总局最高保密服务器里,绝不可能泄露!”
“但它现在就在我手上。”
林子昂打断他。
“老周,我的家被监控了,我妈……她被控制了。”
“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周建国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静专业。
“还在家里,暂时安全。但我必须马上出去。”
林子昂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浓得像墨。
“我一刻也不能多待。”
“别冲动!”
周建国立刻制止。
“对方既然知道暗号,说明他们对你了如指掌。你现在出去,可能正中他们的圈套,甚至会害了你母亲。”
林子昂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掐进肉里。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一想到母亲那充满恐惧的眼神,他就心如刀割。
“那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
“让我在这笼子里,看着我妈被他们当傀儡?”
“子昂,冷静!”
周建国厉声道。
“你是警察!越是危急,越要保持理智!你忘了当初的誓言了吗?”
警察。
这两个字像冷水泼下,让林子昂清醒了几分。
五年的卧底生涯,磨练了他的意志,让他学会在绝境中保持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老周。”
他的声音恢复平稳。
“下一步怎么办?”
“第一,稳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像个刚结束任务回家的普通儿子。”
周建国的语速很快,思路清晰。
“吃饭,睡觉,看电视,别露出破绽。”
“第二,我会立刻启动对赵天华集团的全面监控,特别是你家附近。技术部门会试着找出监控源头,但需要时间。”
“第三,最重要的,找机会和你母亲安全沟通。找到监控死角,用纸笔或任何不会被监听的方式,问清楚她经历了什么。”
“监控死角……”
林子昂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
浴室。
浴室的水声可以掩盖对话,镜子上的水汽可以用来写字。
“我试试。”
他说。
“记住,子昂,你不是一个人。”
周建国的声音带了一丝温情。
“组织是你最强的后盾。但在查清真相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赵天华这条大鱼,我们跟了五年,不能功亏一篑。”
“我明白。”
林子昂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拆开,SIM卡和机身分开放回原处,抹掉痕迹。
然后,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03
徐婉清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深夜节目。
听到开门声,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头。
“妈,我去洗澡。”
林子昂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通电话没发生过。
“好,水都烧好了。”
徐婉清低头,不敢看他。
林子昂走进浴室,关上门,打开淋浴。
哗哗的水声充满狭小的空间。
他没脱衣服,站在镜子前,让热水将镜面熏满水汽。
他知道,母亲会找借口进来。
果然,不到一分钟,浴室门被敲响。
“子昂,你的睡衣忘了拿,我给你送进来。”
徐婉清的声音从门缝传来。
“好,门没锁。”
门被推开一条缝,徐婉清走进来,把睡衣放在洗手台上。
她没离开,背对门口,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儿子。
林子昂知道,机会来了。
他在水汽弥漫的镜子上,快速写下三个字:
“为什么?”
徐婉清看到这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在旁边写下一行字:
“他们拿你爸的事威胁我。”
林子昂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父亲,顾明远,也是一名警察,在他十二岁那年,因车祸去世。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痛。
难道,父亲的死有隐情?
他想继续写字追问,徐婉清却惊恐地摇头,迅速抹掉镜子上的字迹。
然后,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快走。”
说完,她像逃跑一样冲了出去。
林子昂呆立在原地,热水将他全身淋透。
父亲的死。
这个消息像炸弹,炸碎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叫林子昂,随母姓。父亲顾明远,是一名缉毒警察,战功赫赫。
在他十二岁那年,顾明远在一个暴雨夜,因车祸去世。
官方结论是雨天路滑,车辆失控,意外身亡。
年少的他悲痛欲绝,却从未怀疑。
可现在,母亲的话像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他开始回忆车祸的细节。
那晚,父亲接了个紧急电话,匆匆出门。
几小时后,噩耗传来。
负责事故的交警,是父亲的战友,姓李,叫李振华。
李振华安慰他,说父亲是英雄,因疲劳驾驶才出意外。
这些年,李振华对他们母子很照顾,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
难道……
林子昂不敢再想。
如果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背后牵扯的势力将超乎想象。
赵天华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并以此威胁母亲?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第二天早上,林子昂装作没事人一样,陪母亲吃早饭。
“妈,我出去一趟,见个老同学。”
他拿起外套,语气轻松。
“哦,好……早点回来。”
徐婉清眼神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子昂知道,出门后肯定有人跟踪。
他没开车,步行走向地铁站。
在拥挤的人流中,他用反侦察技巧,轻松甩掉跟踪者。
然后,他钻进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公安局档案室。”
他要查父亲当年的车祸卷宗。
虽然他是警察,但查阅十多年前的封存档案,手续繁琐。
幸好有老周。
一个电话,老周震惊之余,动用权限为他开通了通道。
“子昂,你要有心理准备。”
老周语气凝重。
“如果当年的事有问题,你面对的可能不只是赵天华。”
“我知道。”
林子昂的声音坚定。
档案室里,弥漫着纸张发霉的气味。
工作人员指引下,他找到一个泛黄的档案袋。
上面写着:顾明远,交通意外,卷宗编号041209。
他手指颤抖,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厚厚的材料:现场照片、勘验报告、尸检报告、证人笔录。
照片触目惊心,轿车撞在桥墩上,车头变形,血迹斑斑。
林子昂强忍悲痛,一页页翻看。
所有报告指向意外:车辆无故障,刹车正常,顾明远无酒精含量,但有疲劳迹象。
唯一目击者是个货车司机,称雨势大,能见度低,只看到车失控撞桥。
一切看似无懈可击。
林子昂不死心,反复检查每一个细节。
在一张不起眼的现场草图上,他发现了一个红色的“X”标记。
标记在撞击点前六十米,旁边注释:疑似路面异物,已清理。
异物?
什么异物?
报告正文为何没提?
林子昂心跳加速。
他翻到勘验人员名单。
组长:李振华。
又是他。
林子昂脑子里像被雷劈过。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他过去的线人,一个消息灵通的“百事通”。
“帮我查个人,李振华,市局交警队,五十多岁,十多年前负责顾明远的车祸案。”
“查警察?兄弟,这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我要最快最准的消息。”
“行,给我半天。”
挂断电话,林子昂将卷宗放回原处。
走出档案室,阳光刺眼。
他感觉自己捅破了一张巨大的网,而那只毒蜘蛛,正隐藏在暗处,盯着他。
他没回家,也没联系老周,而是去了市第二人民医院。
他要找一个人,那个人或许能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