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我和男友妹妹为了赚钱送男友最喜欢的游戏机。
去动物园兼职扮“野人”。
烈日下，我和阿妙正灰头土脸的上蹿下跳，嗷嗷大叫表演时。
姜承却牵着打扮精致的班花来约会，任由她朝我身上扔泥巴戏耍羞辱我，并录下视频发到班级群里。
“真不要脸，她穷的都不当人了吗哈哈哈。”
“我出500能不能让她扮野狗啊。”
“附议附议，野人会不会随地大小便呀哈哈，改天大家都去看看。”
看着班级群里炸开了锅，姜承眼底满是嫌恶：
“南音，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真恶心，比不上婉婉一根脚趾头。”
阿妙生气的为我辩解，却被他冷冷打断，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和我一起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恶心嘴脸，拳头越攥越紧，上前扇了一人一巴掌。
姜承暴怒，故意打开了老虎笼，并把动物园的门锁住，说要让我在这里学乖。
120的电话打去时，电话那边传来让人脸红的声音，医生愣了一下：
“姜先生，您的家属受伤急需...”
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耐烦的打断：
“什么家属？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看着面前被咬断一条腿的阿妙，我眼眶通红。
姜承并不知道，快死的是他妹妹。
1
急救室里，姜妙脸色苍白，张着嘴大口喘气，疼的哭不出来。
断腿处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床单，流了一地也止不住。
医生不断催促我联系其他家属，因为姜妙失血过多又是罕见血型，急需直系亲属输血。
可他们父母早逝，从小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于是我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的给姜承打去电话，祈求他快点接，听到电话那边不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我没办法只能打给林婉婉，接通的瞬间她就抢先开口挑衅：“你找阿承哥哥有什么事吗，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听呢...”
我心里烦躁，直接吼道：
“我没空听你在这绿茶，把电话给姜越！”
林婉婉委屈的哭了起来，随即姜承的声音愤怒的传来：
“南音！给婉婉道歉！”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妹妹在医院被老虎咬断了腿，急需输血，你赶紧过来。”
姜承竟然笑了起来，他轻嗤：
“你的借口能不能好点？我妹妹根本不在动物园里，她早就离开了。”
“我知道你嫉妒我和婉婉在一起约会，想让我回去陪你。不过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要是下次在动物园扮婉婉的野狗...”
我气的浑身发抖，捏着手机关节泛白，不知道怎么再解释时，姜妙用尽全力朝我伸手。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急忙把手机递到她的嘴边，她忍着巨痛艰难的发出声音：
“哥...哥...，救...救我...”
“够了！阿妙，连你也帮着她骗我。”
“到底谁才是你的家人。”
姜承呵斥道，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悦。
旁边的医生护士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见这种家属。
纷纷开口说小姑娘急等着输血，亲属赶紧过来，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姜承愣了一下，接着了然：
“好啊南音，原来你已经从动物园出来了，还找了这么多人陪你演戏。不过我已经识破了你的把戏，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随着他荒唐发言的结束，电话里也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他已经把我拉黑。
病床上的姜妙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把身上的零钱颤抖的放到我手里。
眼眶通红：“游...游戏...机，不...不给...他。”
我点头，强忍着眼泪急忙别过脸去。
打开手机从各个社交平台上给姜承发消息求他过来，我答应了下次去游乐园扮林婉婉的野狗。
虽然我已经对姜承死心，阿妙待我像亲姐姐一样，我不想她出事。
隔了许久，手机终于收到了回音：
“行啊，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哈。”
我如释重负，脱力的滑坐在地上。
......
可阿妙被送进手术室，因为没有同血型迫不得已输了一遍遍椰子水。
最后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姜承的身影。
社交软件上再发消息，已经变成了冰冷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手机里的感叹号和眼前的手术灯都红的刺眼，每一秒钟都仿佛被拉长了数倍，让人无比煎熬...
直到医生摇着头出来，让我进去送她最后一程。
阿妙脸色苍白，看向我的身后，脸上掩不住的失落。
她气若游丝让我帮她最后录个视频：
“哥哥...我好疼啊...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下辈子...我..我再也不要做...做你...妹妹了...”
话还未说完，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微博动态，林婉婉特地艾特我炫耀。
照片里两人在宾馆的床上贴在一起，发丝缠绕。
文案：
“我们相拥，心脏的距离为零。”
姜妙看到嘴唇颤抖，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滑入枕头，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随后她的手无力垂落，监护仪的响声尖锐的刺破耳膜。
我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给她做心脏复苏，可是无济于事...
在他们相拥心脏距离为零的时候，他妹妹的心跳也为零了。
2
我把姜妙的尸体送去火化，用我自己兼职的那份钱，没有动她的。
虽然她死前说这份钱不给姜越买游戏机，但我也要留着让姜承亲眼看看他妹妹的“血汗钱”。
从火化场出来后已经天亮了，今天是学校组织的欢送会。
我打算告诉姜承他妹妹去世的事情，让他有时间去领一下骨灰。
刚走进班级，姜承看到我满身伤痕的样子毫不留情的嘲笑：“南音，你是在动物园当野人和别人打架了吗哈哈，怎么这幅鬼样子。”
全班立刻哄堂大笑。
“喂，南音，承哥说你下次要在动物园给班花扮野狗让我们去看，要门票不？”
“要门票我也去，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美女与野狗，哈哈哈哈。”
“我加钱，能不能看点更刺激的全裸的。”
我快气疯了，一把掀翻了讲台。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顿时噤若寒蝉。
林婉婉看到这幅情景，站起来充当好人：“大家别误会，南音可能是不上网冲浪，所以听不懂你们的玩笑话...”
看到她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你提议放老虎出来，姜妙怎么会死！”
姜承闻言探寻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阿妙的身影，然后联想我身上的伤，心下慌乱：
“婉婉，你不是说你亲眼看着阿妙出来后才锁门的吗？”
林婉婉有些心虚，随即眼眸一转委屈巴巴的道：
“承哥哥，也可能是我眼花了没看清。但是动物园里的老虎都是被驯服过，是绝对不会伤人的。”
姜承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更冷凝：
“都是你把阿妙带坏了，为了陪你一起演戏，欢送会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来！”
“行了，是我把你锁在动物园的，你也别乱发脾气怪婉婉，和她无关。”
看着他到现在还在维护林婉婉，我气的发抖，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竟比不上班花一句话可信，指甲死死的攥进手心：
“姜承已经死了！她被老虎活生生的咬掉了一条腿，等不到你去输血，血尽而亡！”
“你为什么不来医院？为什么不来？！”
“她都是为了赚钱给你买礼物，死的时候还在念着你，给你录视频，可你却在林婉婉的床上。”
我拿着手机打开录像，和那沾满血迹的200元零钱一起狠狠的摔在他面前。
姜承却面无表情的拿起来把玩，语气嘲弄：
“行啊你们，做戏准备的挺全套啊，视频演的和真的似的，还买了血包。”
“野人工资才200啊，打发叫花子呢，来来请兄弟们抽根烟。”
说着把手里的零钱撒了出去，引得大家一阵哄抢：“承哥大气！”
我试图抢回来却被狠狠推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我看在动物园演野人真是屈才了，你俩快上春晚吧。”
林婉婉闻言捂嘴笑出了声，表情得意。
姜承自顾自的拿起手机拨打妹妹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他生气的挂断，然后警告我：
“你转告姜妙，她要是继续胡闹就再也别回家了。”
我爬起来死死的瞪着他，一股无力感深深的涌上心头，他到现在还认为我在演戏骗他。
然后气极反笑：
“好，明天医院门口我让你见她。”
姜承虽然有些狐疑为什么要去医院见，但看见我妥协了，他语气也难得缓和下来。
伸手将我的刘海别在耳后：
“南音，你不要整天乱吃醋，我们以后大学也在同一所学校。“
“可婉婉不在，所以我要趁现在多陪陪她，只是当她的暑假男友而已。”
我已经不关心他说什么了，麻木的转身离开。
或许等明天看到姜妙的骨灰他才会信吧。
次日一早，我领了姜妙的骨灰早早等在医院门口。
见姜承带着林婉婉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我以为他终于知道了阿妙去世的消息。
把骨灰盒递出去：
“阿妙她...”
不等我说完，姜承径直略过我：
“医生！医生！急救在哪？我女朋友被猫抓了。”
看着再晚来一分钟就愈合的伤口，医生表情有些无语，贴了个创口贴让他们离开，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打个疫苗。
姜承连忙拒绝：“算了算了，她最怕疼了。”
我颤抖的手指抚上骨灰盒。
阿妙也最怕疼了...
可她是被咬掉一条腿活活疼死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快步追上去挡在他们面前，把骨灰盒递出去：
“你不是要找姜妙吗，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