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的第六年,苏婉宁带着女儿念儿,与唐承远在松城过上了安稳日子。
好巧不巧,前夫凌寒彻登基为帝,派人送来一封圣旨,硬要她入宫为妃。
她以为这是唐老夫人的主意,苦笑婆母多虑,却不想凌寒彻亲自下旨,逼她重回宫廷。
苏婉宁护着念儿,誓不低头,可唐承远却被卷入宫廷风波,仕途堪忧。
她攥紧拳头,找到凌寒彻的把柄,冷冷递上一封信。
“你以为还能困住我?”她低声说。
凌寒彻看完信,脸色瞬间铁青……
01
苏婉宁站在乾清宫东厢阁内,鎏金狮纹香炉吐着沉香的薄雾,案上的一颗夜明珠在烛光下闪着冷光,让她心头一紧。
她盯着那珠子,脑海里浮现七年前的痛苦回忆:凌寒彻与白若芸的背叛,还有那颗珠子背后的丑闻——为了讨好她,凌寒彻竟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家庭。
苏婉宁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胃里翻涌着恶心。
耳边传来宫女的低语:“陛下为她留了淑妃之位,听说是要补偿当年的亏欠……”
苏婉宁心乱如麻,怀疑凌寒彻的真实动机,是报复她当年的决绝,还是另有图谋?
突然,屏风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过来。”
凌寒彻缓步走出,玄色龙袍衬得他威严逼人,凤眸冷冽如冰。
他盯着她,缓缓开口:“帝王之权,不容你自由。从今日起,你入我后宫,封为淑妃。”
苏婉宁震惊得几乎失语,愤怒在胸口炸开,嘴唇微颤,却不知如何回应。
七年前,她用尽全力逃离他的世界,如今却被他强行拉回。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不由回溯到那一切的起点——七年前,晋国四月初,景元帝驾崩,凌寒彻登基的那一夜。
七年前,晋国四月初,景元帝驾崩,凌寒彻从端王晋位新帝,消息震动朝野。
苏婉宁所在的松城唐府却如临大敌,府内上下一片惶恐。
唐老夫人召集族人密议,忧心忡忡地说:“朝中风声紧,凌氏一族被新帝打压,唐府因苏婉宁曾是端王妃,恐被猜忌,仕途无望。”
她决定让苏婉宁与唐承远和离,以保全家族。
苏婉宁站在院中,听到仆人窃窃私语:“新帝下旨彻查旧臣,唐家若不撇清关系,只怕要大祸临头。”
她心生愧疚,独自在女儿念儿熟睡时泪流满面,觉得自己连累了唐家。
当晚,唐老夫人将一封和离书塞到她手中,语气沉重:“婉宁,你与新帝的旧情,唐家担不起,你走吧。”
苏婉宁攥着和离书,苦笑:“婆母多虑了,我与凌寒彻和离七年,他早娶了白若芸,我也嫁给了承远,早已断了联系。”
她低头看着那纸薄薄的和离书,心想七年前她离开端王府时,也是这样一纸文书,彻底斩断了过去。
可唐老夫人态度坚决:“你曾是端王正妃,留在唐家,等于给家族埋下祸根。”
苏婉宁沉默片刻,抬头道:“婆母,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绝不会让唐家因我受累。”
她转身回房,独自坐在烛前,泪水滑落,决定为了唐家的安宁,主动离开。
唐老夫人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坚持让她当晚离开。
她命人备好马车,要送苏婉宁回京都永安侯府,还塞给她一叠厚厚的银票,面额远超她当年的嫁妆。
苏婉宁看着银票,心里酸涩,觉得唐家待她不薄,可她不愿回侯府——那个对她从无半点温情的家。
她收拾行囊时,翻出唐承远为念儿雕刻的一只木鸟,上面刻着念儿的小名“晴儿”,是唐承远亲手做的。
回忆涌上心头:七年来,唐承远对念儿视如己出,从未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婉宁泪水沾湿衣襟,更加坚定带走念儿的决心。
她抱起熟睡的念儿,走向唐老夫人,语气坚定:“婆母,念儿是我的命,我必须带她走。”
唐老夫人皱眉:“念儿是唐家的骨肉,留在你身边,婚事会受影响。”
苏婉宁眼眶一红:“她是我的女儿,婚事如何,我自会为她打算,绝不留下。”
她眼中倔强让唐老夫人一怔,七年的婆媳相处,她深知苏婉宁的性子——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老夫人无奈叹息:“罢了,你带她走吧。”
她深深看了眼念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眼角泛湿,摆手示意苏婉宁快走。
春夜细雨绵绵,马车载着苏婉宁与念儿,缓缓驶出松城,朝京都而去。
马车颠簸在泥泞的路上,念儿醒来,揉着眼睛问:“娘,我们要去哪儿?”
苏婉宁强忍泪水,柔声道:“晴儿乖,我们去京都看花灯,好不好?”
念儿懵懂点头,又钻进她怀里睡去。
苏婉宁垂眼凝视女儿精致的小脸,心想:这孩子像极了凌寒彻,尤其是那双唇瓣,弧度与他如出一辙。
她轻轻抚摸念儿的脸,心下稍宽:凌寒彻有了白若芸,又做了皇帝,儿女成群,绝不会在意念儿。
可她不同,念儿是她唯一的依靠。
马车猛地一颠,念儿嘤咛一声,往她怀里拱了拱。
苏婉宁轻拍着她,低声哄:“没事,娘在呢。”
她掀开车帘,望着雨幕中的夜色,心头却压着一抹不安:侯府的冷漠、新帝的阴影,都让她对未来充满担忧。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夜色,由远及近,如骤雨击瓦。
车夫抬了下笠帽,喊道:“停车!是二爷!”
苏婉宁心头一震,掀帘望去,果然是唐承远,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墨发凌乱地贴在额角。
他翻身下马,打开车门,寒风裹着雨气涌入车厢。
唐承远摘下斗笠,甩去身上的雨衣,目光落在苏婉宁身上:“和离书呢?”
苏婉宁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从她袖中抽出和离书,撕成碎片,丢进雨中。
他看向她,星眸坚定:“这和离书是母亲给的,不是我的意思。”
苏婉宁鼻子一酸,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垂下眼帘,低声道:“承远,是我连累了唐家。”
唐承远轻抚她的发顶,声音温润:“婉宁,别怕,你身后还有我。”
苏婉宁回到松城唐府,唐老夫人见她回来,脸色沉得几乎滴水。
她冷冷扫过唐承远,低声斥道:“你这是要害了全家!”
唐承远将念儿抱在怀里,温声道:“婉宁,你先回房,我来和母亲说。”
苏婉宁避开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抱着念儿沿庭廊走去。
身后传来唐老夫人的怒斥:“新帝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留她在唐家,我们的仕途就完了!”
唐承远沉声回应:“母亲,凌寒彻已娶白若芸,七年了,他与婉宁早已陌路。”
苏婉宁脚步一顿,想起七年前的和离之夜,凌寒彻冷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今日踏出这门,你便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抱着念儿回了房。
02
念儿醒来,奶声奶气地问:“娘,祖母为何生气?”
苏婉宁摸着她小脑袋,柔声道:“晴儿乖,祖母只是累了,你别多想。”
她让丫鬟碧荷带念儿去洗漱,自己却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海棠花,思绪飘回七年前。
七年前,苏婉宁只有十六岁,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凌寒彻。
他一袭玄色锦袍,眉骨高耸,凤眸生辉,谈笑间风华无双,让她一见倾心。
她鼓起勇气,求凌太后赐婚,彼时先帝子嗣凋零,凌太后忌惮凌寒彻,赐婚更多是试探。
可苏婉宁不知,凌寒彻心仪白若芸,她的闺中好友。
婚后,凌寒彻对她冷淡疏离,她却一心讨好,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直到某夜,她撞破凌寒彻与白若芸的私情,心如刀绞。
她冲进凌太后的仁和宫,跪在暴雨中求和离,膝盖冻得发麻,晕倒前才得允准。
和离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念儿,独自承受压力。
那时,正逢堂姐柳清婉丧期满一年,堂姐夫唐承远带着幼子安哥儿,无人照料。
唐家有意续弦,苏家便让她嫁过去。
成亲当晚,唐承远坦言忘不了柳清婉,未碰她。
苏婉宁心慌,怕无法解释腹中胎儿。
她试着哄他,引他,可他不为所动,甚至一次狠狠斥责她。
她无奈之下吐露真相:自己怀了凌寒彻的孩子。
唐承远沉默良久,次日清晨,他说:“孩子生下来,跟我姓。”
此后七年,他视念儿如己出,待她如亲人,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苏婉宁感激他,却因他心中有柳清婉,始终克制自己的情感。
某夜,她为唐承远缝春衫,烛光下想起他的温柔,心动却又自卑,默默将情愫压下。
唐承远因吏部文书回京述职,负责督建皇后琼华殿,苏婉宁带着念儿随行。
京都的繁华让她眼花缭乱,却也心生不安。
街头,她偶遇旧友许氏,许氏低声提醒:“白若芸做了皇后,笼络了不少人心,宫里风向变了,你小心些。”
苏婉宁心头一沉,点头谢过,却更加警惕。
回到唐府,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暗示念儿的身份可能暴露,恐与白若芸有关。
她心慌意乱,攥着信纸,手心满是冷汗。
次日,凌太后召她入宫,试探她对凌寒彻的态度。
苏婉宁挺直腰板,语气坚定:“我与他七年无往来,早已释怀,太后无需多虑。”
凌太后轻笑:“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她让苏婉宁靠近,上下打量:“生了孩子,风韵更胜从前,可惜衣着寒酸,比在端王府时差远了。”
苏婉宁淡然一笑:“我不在乎身外物,只求心安。”
凌太后脸色一冷,未再多言。
白若芸携公主凌若萱入殿,凌若萱不过六岁,却扬手扔了颗桂圆砸在苏婉宁身上,嚷道:“我不喜欢你!”
苏婉宁默默拂去衣襟上的果屑,神色平静。
白若芸假意责骂:“萱儿不得无礼,她是母后的好友。”
她又转向苏婉宁,笑得亲热:“婉宁,七年未见,我常念你,你在松城过得可好?”
苏婉宁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冷淡道:“托皇后福,我过得很好。”
她瞥了眼凌若萱那双酷似凌寒彻的凤眸,心头一痛,迅速收回视线。
白若芸笑容不变:“听说你在松城生了个女儿,几岁了?”
苏婉宁故意说小一岁:“五岁。”
她暗自发誓,念儿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回到唐府没几天,宫里传来消息:念儿被召入宫为凌若萱做伴读。
苏婉宁心头一震,差点站不稳。
管家急匆匆禀报:“老夫人拦着不让,可宫里来的公公说是陛下的旨意,若不从就是抗旨。”
苏婉宁急忙赶往寿安院,见唐老夫人捂着胸口,泪流满面。
她心急如焚,匆匆赶往慈宁宫,求见凌太后。
宫人却说太后今日礼佛,不见外人。
苏婉宁不肯走,守在殿外,直到曹公公出现。
曹公公瞥了眼她脸上的巴掌印,惊道:“这是谁敢打您的脸?”
苏婉宁不愿提永安侯府的屈辱,只急切道:“公公,我要求见太后!”
曹公公摇头:“这事是陛下的旨意,您不如直接去求陛下。”
苏婉宁心沉到谷底,她最不想见的就是凌寒彻。
她突然想起旧识魏景然,七年前他在福宁公主宫里当小太监,常被刁难。
她曾送药送食给他,后来求凌寒彻将他调到端王府。
如今,他已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或许能帮她。
苏婉宁找到魏景然,他在月华门见到她,皱眉问:“谁打的你?”
她避开话题,恳求他帮忙救念儿。
魏景然叹息:“我会尽力护那孩子,但伴读是陛下定的,我帮不上。”
他顿了顿,低声道:“他召念儿入宫,是为了你。”
苏婉宁错愕,拳头紧握:“他想做什么?”
魏景然抿唇不语,苏婉宁却已猜到几分:凌寒彻要报复她当年的决绝。
她想起七年前的誓言:“便是天下男人死绝,我也不会回头找你!”
如今,他却用念儿逼她入宫。
苏婉宁愤怒得指甲嵌入掌心,决意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念儿。
她提起裙摆,朝乾清宫走去,魏景然跟在身后,低声提醒:“他现在是皇帝,千万别顶嘴。”
苏婉宁来到乾清宫外,远远看见凌寒彻的仪仗。
她自觉退到一旁,低头行臣礼。
凌寒彻身侧的太监张德顺冷喝:“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苏婉宁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松,屈膝跪下,低声道:“臣妇拜见陛下。”
凌寒彻凤眸冷漠,衣袖一挥,冷冷道:“去东厢阁候着。”
苏婉宁起身,跟在张德顺身后,耳边响起他的阴阳怪气:“苏夫人,别杵在这,回头被大臣看见,多不好。”
她没理会,心头却因念儿的安危越发焦灼。
路上,张德顺故意提及她刺伤凌寒彻的旧事,语气嘲讽。
苏婉宁强忍屈辱,只冷冷道:“前面带路。”
张德顺摔了一跤,靴子被她踩掉,她轻声道:“没看脚下,踩了公公的鞋,真不好意思。”
宫女们憋着笑,张德顺铁青着脸,命小太监带她去东厢阁。
苏婉宁步入东厢阁,朱漆雕花门后,紫檀屏风隔开空间,案上的夜明珠让她心头一震。
她想起七年前,福宁公主的生辰宴上,她与白若芸多看了这珠子几眼。
03
福宁发火,称珠子被摸,查到她们头上。
白若芸急得拉她袖子:“婉宁,我摸了珠子,福宁不会饶我。”
苏婉宁替她担了罪,福宁却句句恶言羞辱她。
凌寒彻当场摔了酒盏,走到福宁身旁低语几句,福宁竟破天荒赔了不是。
回到端王府,凌寒彻却冲她发火,骂她没心没肺。
她气得落泪,他摔门而出,三日未归。
最后一夜,他满身酒气踹开她的门,骂她不寻他,又说在红香院快活。
苏婉宁气急,抄起枕头砸他,边砸边哭。
他愣住,反剪她的手,褪尽她的衣裳,狠狠折腾了一夜。
次日,他神清气爽,温柔地给她上药,掏出这颗夜明珠,硬塞给她。
他说:“三日未归,不是去红香院,是为你寻这珠子。”
苏婉宁信了他的甜言,却在半月后,得知真相:他用一个无辜男子的性命,换了福宁的珠子。
她又惊又怒,求他放人,他却冷笑:“你爱死不死,与我无关。”
她软言相劝,甚至依着他试遍春宫图,才换回那男子的自由。
可一年后,白若芸抱着锦匣坦白,匣子里满是凌寒彻送她的首饰,夜明珠赫然在列。
苏婉宁心如死灰,彻底求了和离。
东厢阁内,苏婉宁的思绪被凌寒彻的声音打断。
她想起永安侯府的断亲之辱。
七日前,永安侯召她回府,她本不想去,却因礼数不得不从。
侯府正厅,玻璃窗扇透亮,永安侯端坐主位,目光冷厉。
侯夫人吕氏冷笑:“七年未见,你在唐家过得光鲜,倒让我们白担心了。”
苏婉宁淡然回应:“母亲曾说,我是死是活,别回侯府扰清净,我不敢打搅。”
吕氏娇嗔:“那是怕你又闹和离,狠话让你收心,你却怪我。”
苏婉宁冷笑:“若我过得不好,怕是要生死由命了。”
永安侯怒斥:“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和离,皇后之位怎会落到白氏头上!”
他抄起茶盏砸向她,瓷盏碎裂,茶汤溅湿她的鞋。
他又扬手扇了她一巴掌,骂道:“不孝女,当初就不该生你!”
苏婉宁挺直腰板,冷冷道:“既然不喜我,何必召我回来?”
她瞥见永安侯袖中的断亲书,明白他的意图。
永安侯甩出断亲书:“签字按指印,从此你与苏家无关!”
苏婉宁咬破食指,沾血写下名字,按下血印,磕了三个响头,还了他的养恩。
她仰头不让泪流,起身离开。
出侯府时,弟弟苏修低声道:“父亲要把妹妹筱筱送去选秀,你帮帮她吧。”
苏婉宁心生怜悯,暗自筹划助筱筱脱困。
东厢阁内,苏婉宁想起唐府的另一桩事。
唐家为护侄女唐如萱免于选秀,求她出主意。
她建议用天南星汁让嗓子嘶哑,落选初选,又叮嘱若被问责,只说得了喉疾。
唐大夫人感激,承诺视她为亲人。
可苏婉宁想起唐老夫人的和离书,心头仍存芥蒂。
她又想起碧荷的举动:七日前,她擅用催情沉香,想促成她与唐承远。
那晚是十六,唐承远宿在她房中,却睡在罗汉榻上。
碧荷换了香炉,点燃沉香,苏婉宁察觉身体燥热,羞赧不已。
唐承远似也察觉,匆匆被召去琼华殿。
苏婉宁责骂碧荷,碧荷却说:“我怕老夫人再赶你走,只有生了孩子才稳妥。”
苏婉宁尴尬又感动,内心对唐承远的感情更复杂。
东厢阁内,苏婉宁的思绪回到念儿的危机。
她想起匿名信的警告,怀疑白若芸在背后搞鬼。
她在宫道上回忆念儿出生时,唐承远的疼爱让她心安。
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带走念儿,绝不让凌寒彻伤害她。
她步入乾清宫,凌寒彻的冷漠让她心头一颤。
张德顺的刁难、宫女的私语、夜明珠的旧事,都让她更加抗拒凌寒彻。
凌寒彻从屏风后走出,低声道:“过来。”
他宣布将她封为淑妃,收入后宫,理由是“帝王之权不容她自由”。
苏婉宁震惊愤怒,欲言又止,心头百感交集。